“赫连,要不你去跟皇上推掉吧!你看许许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再说那天的事情你又不是没看见,我还怎么能放心的把许许交给别人!”
赫连夫人一脸担忧,捉着赫连王爷的手不肯放松。赫连王爷也是愁眉不展,这件事现在还真的有些难办,一边是战王,一边是许许,这一边又是自家夫人。
战王那边自然不用说,这道圣旨本来就是他求的,虽然赫连王爷心里觉得这事不妥,可是碍于前几日陌司北才因为自家府上的事情,而被卸下了兵权,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可是夫人不同意把许许嫁过去,他……
“许许说她同意这门亲事!”赫连王爷无奈只好将夏许许的想法说了出来,在这道圣旨过后,其实他有去问过许许的意思,他也做好了打算,只要许许说一个“不”字,他立马就进宫推了这门婚事,哪怕是抗旨!
他也知道,皇上之所以会同意这门婚事,其实更多的就是希望他们能退婚,不仅能打了陌司北的脸,而且更主要的是也能将赫连府的荣耀剥掉。
他赫连玥不是一个贪图的人,他能做的就是希望小辈们幸福,可是许许当时很坚定的跟他说,她要嫁给陌司北,而且还不希望他们去把这门婚事推掉。
但是,如此一来,皇上的计谋就落空了,赫连家一旦和陌司北结成姻亲关系,势必会招来陌司北的不满,所以,许许提前跟他说了,她出嫁的时候,不希望赫连府做任何准备,甚至是连装点都不要。
虽然这样可以解了对赫连家的牵连,可是这样做的话,他对不起夏许许死去的爹娘了,许许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连出嫁这种大事都能省略,于心不忍。
赫连夫人听完这些话,内心乱成一团麻,许许来这的十二年里,她待她如亲生闺女一般,有的时候她做梦都在想许许出嫁的那天,该是怎样的场景,可现如今,却让他们什么也不要做,这让她如何不难受。
许许这孩子闹是闹了点,可却不是无理取闹,有的时候,甚至他们都还没有想到的,她都已经提前想好了,赫连家虽然立足京城,可背后却也不是铜墙铁壁,之中的关系错综复杂。
有的时候,她真的希望许许就简单的活着就好,那些弯弯道道的事,就留给他们这些长辈来处理,可是许许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们。
“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我就应该带着许许离开京城!”
“夫人,你说什么傻话呢!你走了,我和卿儿、芸儿该怎么办?”赫连王爷被她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早知道的话,他就不应该来这京城,可是又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我可怜的许许,我该怎么办!”赫连夫人鼻子一酸,眼泪直往下掉,赫连王爷不忍,揽过她的肩头,轻声安慰。
屋外,赫连芸一脸阴沉,捧着托盘的手,都因为愤怒而不停的颤抖,若不是怕惊扰到屋里的两人,估计她早就把手上的东西扔出去了。
听说夏许许要嫁给陌司北,而且府上还不让大办的时候,她以为爹娘放弃了夏许许这个拖油瓶,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原因恰恰与她想的相反。
是因为他们太在乎夏许许了,而且这本来就是夏许许自己的主意,爹娘还不情愿!而且甚至她的亲生母亲,居然会因为这件事,想要一个人带着夏许许离开,就连他们都可以抛弃!
她夏许许何德何能,自己克死了爹娘,为什么还要来抢走她的爹娘!
不甘心,赫连芸原本因为夏许许要离开的喜悦瞬间被仇恨淹没,她恨夏许许,从她来的那一年,抢走赫连卿的时候,她就已经恨上她了。
只不过现在那颗仇恨的种子已经深深地扎根,疯狂的发芽生长中。
她一定不会让夏许许好过的,她要夏许许死!
赫连芸转身离开,谁都没有发现这一幕曾经存在过,那个原本可以回归正途的孩子,从此在自己认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夏许许自从在茶楼里见过陌司北之后,就把自己整个人都锁在屋里,也不出去,也不让人进去看她,赫连卿担心不已,可是问她话的时候,她又总是能回答几句,可就是不愿意见人。
婚期一天一天的逼近,赫连夫人亲自为夏许缝制的嫁衣也已经送到了她房间里,可还是没能看到夏许许的人。
就在婚期的前一天晚上,夏许许听他她派出去监视战王府的人说,陌司北的手下这几日经常去城外的乱葬山,而且每次一待就是好半天,他们怕被发现,所以并没有跟的很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几日都没有出过门的夏许许,看起来沧桑了很多,原本灵动的双眼里像是灌进去了一滩死水,在听到乱葬山后,竟然多了几分色彩来。
“现在就出城,我要亲自去乱葬山看一看!”夏许许不相信陌司北真的会把玉玲珑的尸体留在身边,这城里所有能放尸体的地方她都让人查过了,所以最大的可能,陌司北还是把玉玲珑的尸体弄到了乱葬山上。
哪里到处都是死人,藏一个死人,好像也不是什么问题!
“主人,我们现在就去?”黑衣人不敢相信夏许许的话,毕竟明天就是夏许许成亲的日子,这一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事。
夏许许冷冷的扫了一眼,黑衣人立马垂下头去,紧声应道,“属下遵命!”
成亲之日?嫁给那样的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她夏许许不稀罕!
赫连府上穿过几道黑影,纷纷朝城门奔去,现在这个点,城门还没有关,但是也得抓紧时间。与他们不同的是,有一道黑影潜入了赫连府的另一处。
赫连芸的院子里,灯光昏暗无比,晚上走过这里,莫名的给人一种惊悚的压力感,总有一种后背凉凉的感觉。
窗纸上映着一个人影,从身段上可以看出来,应该是赫连芸。
“小姐,她出城了?”
“出城?去哪了?”
黑衣人靠近几分,低声道,“城外乱葬山!”
室内,赫连芸穿着单薄的藕色底衣,手里捏着自己刚绣好的牡丹,手上的针用力的扎了上去,“夏许许,今晚我让你有去无回!”
眼底狠辣,因为太过于用力,针都扎到了她的手指,指头上的血沾到了绢布上,鲜红的一点被无限的放大,吞噬着她最后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