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天朗国主这般作态,似乎不愿意与我们交谈”
被派去求见天朗国主的文书已经送去好多天了,天朗这边只是让人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们,不提半分其他。
陌司北对外称是回了盛京,可实际上却是来了天朗借兵,他抽出了边城的兵力,让柯一带回盛京支援,本想着若是能顺利借到天朗的兵力,这场内忧外患的仗便有几分胜算。
可天朗国主如今中立的姿态,让他心中没了底。
“少伯主,国主说了,让您好好在寝宫思过”
“滚开,父王那我自己会去解释,现在你若不立即让开,别怪我动手了!”
“就算是被少伯主打死,也请恕属下难以从命”
“你怎么跟我父王一样冥顽不灵,真是气死我了”
禹修杰被气的头大,因为同父王说了一句,借兵给陌司北平乱,结果直接被罚面壁思过,好不容意趁着父王看管松懈,偷偷的溜出来,还被这没眼色的下属叨叨了一路。
真是糟糕透顶了。
陌司北听见了院外的声音,焦躁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没到最后关头,事情总是会有转机的,就像现在送上门来的禹修杰。
陌司北抬脚往外间走去,禹修杰也往里走,两人正好在院中遇见。
“来天朗多日,因事有缓急未曾拜会,还请少伯主莫要见怪”
到了别人的地盘,礼数自然是不能被人看轻,再说这次是有求于天朗,求人的姿态还是得有。
禹修杰一把握住陌司北的胳膊“都什么时候来,你还想着拜会不拜会的,你可真是心大”
“见不到国主,本王心细如发,也是枉然”
“北盛借兵的事,我会再与父王提的,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此战结束后,你们皇室一定要恢复赫连卿的官职”
对于禹修杰来说,这次想要帮陌司北,完全是出于对赫连卿的愧疚,在盛京的那几日,赫连卿待他不错。
陌司北本以为禹修杰会提出让城的要求,可没想到却是一个赫连卿就足以让他松口,这点倒令他很是意外。
不过,天朗国主的决定,可不是一个禹修杰就能决定的,但是有助力总比没有的好。
“没想到少伯主如此重情重义,当是男儿血性了”
陌司北中肯的评价了一句,心中却有了另外的主意。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禹修杰便匆匆离开。
“王爷,有了、”
随从的话还没有说完,陌司北侧头看了他一眼,示意回房再说,这院子里的眼线,可不止监视他陌司北而已。
禹修杰私见陌司北的消息,很快的传到天朗国主的耳朵里。
天朗国主已经四十多岁了,早早的将禹修杰立为少伯主,不过是为了补偿一个女人的情债。
只是这禹修杰,除了一身了得的武艺还中看些,心思可就比不上他的这些兄弟们。
这不,前脚刚得到的消息,后脚就有人来“讨伐”了。
“父王,现在北盛内忧外患,南祈占据了优势,我们本就是依附于两国之间,若此刻帮协任何一方,都不是上策,还请父王尽早决策,若不然等南祈得势,我们天朗就是他们下一个目标”
来谏言的是他的大儿子禹修阮,俗话说立子立长,自从立了禹修杰,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和和气气,可是暗地里,没少到他这来数落禹修杰的不是。
若是放在以前,他只会让人带话叮嘱禹修杰两句,又做作样子,小作惩戒,可是现如今他居然敢大胆的拿整个天朗去玩笑,若是再不管教,他怕是不知道这少伯主的位子,还有别人可以坐。
“来人,去让少伯主来见孤”
禹修杰从陌司北那回来,还不到一刻,就来人传话,禹修杰就算再心大,也不会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受人监视的,所以,意料之中。
既然父王禁了他的足,不让他去找他,那他只好另想办法,让父王来找他了。
本来该忧心忡忡,担惊受怕的去,禹修杰去一身轻松,欢欢喜喜的去了。
踏进王殿,一眼就瞧见了禹修阮,他就说这次父王为什么这么快的速度,原来是有人在拾柴堆火呢。
“父王是想通了孩儿的谏言,准备借兵给陌司北了?”
禹修杰明知道父王不会这么快松口,可是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这么找死。
果不其然,禹修阮趁机说道,“父王,孩儿觉得这陌司北不是个善人,你瞧把五弟给熏陶成什么样子了”
一边数落禹修杰与狼为伍,一边挤兑他脑子不好使,若是将来他当上天朗国主,这天朗迟早成为北盛的囊中之物。
“我倒是不知道,大哥的见识竟然如井底之蛙一般狭隘,难道是因为没上过战场,杀过敌军的原因,所以只认为敌军就只是敌军吗?”
禹修阮因为早年与人赛马,摔伤了腿,带不了兵,所以一只养在王宫中,建不了战功立不了大业,内心的痛楚被人戳破,顿时面色通红,有些生气。
“大哥当不了武将,没见过陌司北,自然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物,而我有幸认识,欣赏这样的男人,大哥你没意见我交朋友吧”
禹修杰暗指禹修阮的手,已经干涉到他的个人了,包含了不满和警告。
“你、”
“好了!”天朗国主打断了禹修阮的话,又狠狠的瞪了禹修杰一眼,接着对禹修阮道,“修阮,你先回去吧”
天朗国主都已经发话了,禹修阮就算再放肆,也不敢说什么,不过他记住了今日,日后定会让禹修杰好看。
遣散了王殿里所有侍奉的人,天朗国主的脸色一变,大喝一声,“逆子,你给孤跪下!”
他气急败坏,怒斥道,“若不是你阿娘惨死,孤欠你阿娘的,你以为孤会容忍你的无法无天,你是不是觉得孤不敢把你的少伯主之位拿去”
听他说完这话后,禹修杰面上更是不甚在意,直言,“若是你想拿去就拿去吧,反正离了这个位置,没准晚上就能睡个好觉了,也不用担心着自己的小命会不会在不知名的一天就弄丢了”
天朗国主愣了愣,禹修杰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听起来没什么,细想起来却是让人浑身一颤。他的愤怒顿时变成了无奈,这个位置的重量,撑起来了就是王,撑不起就是地下的孤魂。
“杰儿,你也别怪父王刚才说了重话,只是借兵一事,真的不是儿戏,你能明白吗?”
禹修杰忽然定眼看向他道,“我当然能明白,父王只不过是觉得陌司北设计害死了二哥,心中芥蒂,可是父王,二皇兄不死,死的便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