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雪瑞便按照夏许许说的那样,换上了一身整齐的男装,描粗了眉,耳洞也用特殊的膏体给遮掩了起来。
她来到报名处,两个衙役正坐在那插科打诨,旁边零星的站着几个人,很是寂寥的样子。
明明陇西的事情严峻,上心的人,却少之又少。
苏雪瑞沉了沉自己的漂浮不定的心思,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过去,既然选择了要为父亲沉冤昭雪,那就没有后退的路。
她将自己准备的书面递交到两人面前,其中一个衙役象征性的看了她一眼,在她拿过来的书面上扫了一眼,便让她在一边的登记簿上签字。
“我现在是不是就算加入了?”
苏雪瑞签完字后,有些激动,没想到这样就行,但是又怕不妥,于是多问了一句。
结果只听其中一个衙役嘲笑道,“加是加入了,只是以后想回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苏雪瑞一听,有些懵,不太明白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去了之后,就不能再回来了?
“小子,看你长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待着京城不好,偏偏要跑到陇西送死吗?你们要去的这些人可都是记入了名册,日后是回不来的了!”
“为什么不要我们回来,我们只是去救治陇西的难民,有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不是战王张榜号召能人异士,能自愿加入的吗?而且还说了有奖赏的!”
苏雪瑞不服,直接就顶了一句回去,衙差顿时有些不爽,大声嚷嚷道,“那也得你有命回来拿!”
“小子,别做白日梦了,陇西疫难严重,你这一去,只怕一去不复返,你也别怪我们哥俩说话难听!”
苏雪瑞听的心里满是气愤,她是真的想去,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个时机,难道就要因此而放弃了吗?如果不能回来,那她就算是证明了父亲是对的,那也不能为当年的事情沉冤昭雪。
一时之间,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该跨出去,还是等待。
“本王可以保证,只要这次陇西疫难解决的好,所有参加的人不仅能够回到京城,并且还能受到赏赐,加官进爵!”
陌司北的声音从后方响起,衙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顿时吓的腿脚发软,也不知道他是多久来的,听到了多少。
苏雪瑞怕陌司北认出她来,所以连忙低下头去,随着众人一起参拜。
“参见战王!”
陌司北大步走过去,两个衙役立马让开了位置,诚惶诚恐的,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得意劲。
零星的几个人看见陌司北后,也纷纷的朝他聚拢过去,一个个的全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其实他们中间大多是家境贫寒,怀才不遇,心里也很多的想法,可没有大展手脚的地方,无济于事。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机会,却因为一些“恐吓”让他们犹豫了起来。
如果这次去了之后,当真回不来京城,那他们出去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了。
陌司北冲着柯一点了一下头,柯一颔首领命,直接走出去,扯下粘在告示栏上的招募榜。
“上阵杀敌,可能你们不如本王,可看病救人,你们却远超于本王,所以在陇西疫难的事情上,本王求贤若渴,实在是希望有能者能够肩负起这个使命。
当然,本王在榜上承诺的事情,也绝不是空话,那些要说将你们驱逐出京的,本王也会严惩不贷”陌司北凌厉的眼神落在两衙役的身上,跟着他来的侍卫,直接将两人扣押起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属下不是有意而为,只是为了警示这些人,不要滥竽充数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求王爷饶命”
……
“带下去,交给京兆尹,按散播谣言着处置”
柯一也没有好脸色,让侍卫将两人带了下去。
那些想要去陇西的人中间,却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战王,如今你是身负监国的职责,我们理应相信你,可是朝廷势力过于庞大,而我们只是无足轻重的贱民,谁能保证,到时候你不会迫于压力,而过河拆桥”
“那你们觉得本王会迫于谁的压力,而不让你们回来?朝中大臣?还是皇上?”
陌司北一句反问,顿时将他们给问住了,这些话战王是敢说,他们可是真正的草民,祸从口出的事情,是觉得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犯的。
他们小声嘀咕,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发言。
“如果各位要本王说一个确切的答案,那本王也直接把话放在这,除了北盛的皇,也就是本王的皇兄,其他人,本王还不至于要谗言附和。
但是这个北盛,是皇上的天下,若是皇上不顾百姓死活,怎会派出太子,亲自前往陇西治理水患,只要你们敢去,本王就敢拿着我战王的封号承诺,若我不能实现对你们的承诺,将困于战乱,死于樱枪之下!”
“王爷!”柯一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陌司北会发出这样的毒誓,听的他眼眶都有些发红了。
可是下面的人依旧还在犹豫,这让柯一不禁有心心寒。
“我愿意相信战王”
零星的几个人中传来清脆的一声,所有的人朝声源看去,包括陌司北和柯一。
当看到那人的脸时,柯一惊了一下。
苏雪瑞端着敬重的笑容走了过来,坚定的走到陌司北面前,朝他一拜。
“王爷,草民苏瑞,自愿前去陇西”
“瑞”柯一刚喊出一个字,立马发现不对劲,改口道,“苏公子,这个不是儿戏,你当着要前往陇西?”
“是的,听了王爷的一番话后,更加促使我前往陇西的决心,所以还请王爷恩准草民加入这支队伍!”
陌司北沉吟,“此去凶险,你确定?”
“确定!”
“好!只要事成,本王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苏雪瑞脸上浮现出激动,眼眶中都夹杂着泪,她就要去完成父亲的遗愿了,父亲,你再等等,女儿绝对不会让你背着冤命,难以安息的!
有了苏雪瑞的带头,零星的几个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纷纷的在榜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边的事情,顿时传遍了整个京城,还有好多踌躇不定的人,在听到这样的言论之后,纷纷跑过去报名,可是机会有限,名额只有十个。
所以很多人都懊恼起来,当初如果坚定一点,或许自己离封官进爵就更近一步了。
可是机会不等人,若是在开始的时候没有抓住,那么就算是看见了机会的尾巴,也未必抓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