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唏嘘声传来,只见干瘦的男人被大虎按在地上,老虎嘴里的口水滴在男人的脸上,腥臭又黏糊,男人忍住心中反胃的冲动。
抬腿,双腿夹住老虎的身子,憋足了一口气,伸手掏向大虎的眼睛,众人只听到一声沉暴躁的虎啸,大虎的面上鲜血淋淋,两个眼眶空洞洞的。
趁着老虎发飙的势头,男人顺势从它的腹部滑下去,翻身骑到老虎的脖子上,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迅速用这些布条将老虎的脖子缠了一圈,用尽全身的力气。
老虎发狂的全场奔跑起来,男人紧紧的夹住它的腹部,硬是没有被摔下去,老虎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四腿自己跪在地上,侧躺在地上,男人也被摔了下来,可是双腿又转向老虎的脖子,死死夹住。
直到大虎无力动弹,他紧绷的神经依旧没有放松。
“这场真是精彩啊!这老虎可是场上的常胜将军,死在它虎口下的人,可是不下百人了吧!今天居然被怎么一个干瘦的男人杀掉了,啧啧!”
“是啊!这一场未小少爷可输的多了啊!”
哈哈哈
场上的嘲笑声,未金宇满脸阴鸷,明明是稳操胜券,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冷厉的眼神直直的射向一边站着的管事!
而管事也真的是无辜,额头上直冒汗,明明这个干瘪的男人没什么优势,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把他们的常胜将军给干掉了!
“蠢货!”
未金宇愤愤的吐出两个字,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了!
驯兽场上的观众基本上都走掉了,上来打扫的人将老虎的尸体拖走了,而男人躺在地上,半晌没有回过神,仿佛这一世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喂!这是你的报酬,拿着前赶紧滚吧!”
狗腿扔了一张银票在男人的身上,男人无力的将银票攥在手里,不争气的眼眶里,划出了一滴泪。狗腿啐了他一口,“这可是你杀了常胜将军的钱,希望你能有命花”
最后清场的时候,男人被那群人毫不客气的直接从后门扔了出去。
男人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的躺在地上,身上一件避寒的衣物都没有,身上血痕冻的青紫,男人哆哆嗦嗦的靠着墙角缩着,试图缓些气力后再走。
这时候胡同里,一个带着大斗篷的灰青色衣裳男人走了过来。
他在看到干瘦男人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脱下身上的外袍,给男人披在身上。干瘦男人哆嗦的双唇中,吐出谢谢。
伸手拢紧衣裳的时候,男人看到他手上紧攥着的银票,双眼顿时冒起了火花。
该死的未金宇,用人与畜生斗,这已经就是丧尽天良的事情,居然还敢明码标价,在他眼里,一条人命在一百两吗?
“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虎口求生了,下一次,你可不一定就能活着出来!”
男人冷薄至极,他也不是不同情,只是这些人如此作贱自己,他看不起!
而这时候,干瘦男人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透着愤恨,“未家只手遮天,未金宇嚣张作恶,我们连过活的机会都没有了,难道跟畜生抢生存,有错吗?”
男人被干瘦男人突然的话语,呛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世道,人为生活,做什么都是为了活下去,他有什么好鄙视。
脚步险些踉跄,仓皇的离开了胡同。
灰青色衣裳的男人离开胡同后,直接去了王阳子的小院。
而此时王阳子正在佛堂祈祷,男人冲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师父,未家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目无王法!”
王阳子淡淡的抬起眼眸,看了一眼上面的佛祖,淡然道,“安泰,为师不是经常教诲你要冷静行事吗?今日这又是为了那般?”
男人脱下斗篷,露出来的那张脸,正是前些日子被传推下枯井的尚书之子,洛安泰。
而夏许许前日里在街上与未金宇起冲突时的那个男人,也是洛安泰。
正是因为,他被未金宇推下了枯井,所以他就一直藏在暗处,一直关注着未金宇的一举一动,找到他所有作恶的证据。
洛安泰气呼呼的已经听不进去王阳子的话,指着佛祖的神像道,“师父,你天天朝拜他,这世道可有改变一分一毫?
没有!他并没有帮助我们回归正义,反而让那些大逆不道之人逍遥于世!”
“安泰,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更是大逆不道!”王阳子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挥着衣袍,背过身去。
“太傅,本王倒是觉得他说的没有错,你觉得呢!”
陌司北的话突然插了进来,王阳子还没来得及出声,陌司北高大的身子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柯一亦是一脸正色的盯着他!
而洛安泰见着陌司北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逃,可是他的手刚碰着斗篷,柯一的剑鞘就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洛公子,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哦,柯一可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一个不小心,没准你就真的赴黄泉了”
柯一的警告吓的洛安泰立马扔下斗篷,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陌司北朝王阳子走去,目光淡然置于四处,浅声问道,“太傅,趁着本王对你还有尊敬之意,我给你时间陈述这个过程”
但是王阳子在袖中攥着声,硬是双唇紧关,一言不发。
陌司北冷笑一声,围着王阳子走了一圈,然后又朝佛像走了几步,停留在一排燃着的香鼎前,毫不留情的当下就打翻的一鼎。
香鼎滚落在一边,而香鼎里灰白色的香灰,撒了一地。
“司北,你这是做什么?”
王阳子不可思议的盯着陌司北,满脸的愤然!
“本王做什么?难道太傅心里就一点都不清楚吗?”陌司北转头看向柯一,柯一立马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
一颗药丸倒在手中,对洛安泰道,“洛公子,这东西你眼熟吗?”
洛安泰惊讶的看着陌司北,又将目光从王阳子的身上扫过,最后将目光挪开,硬着声音说道,“我学的是四书五经,又不是医药,我怎么知道这东西!”
“你这家伙还真是嘴硬,这东西不就是你贴在我家王妃披风上的吗?”柯一就看不惯这书呆子,呆头呆脑,又觉得自己很聪明的样子。
“什么王妃,我根本就不认识好不好!”洛安泰缓过神来,连底气都足了,都敢跟柯一讨价还价。
“太傅,本王真的很好奇!这一排的香鼎里,灰烬的是灰黑色,而这一鼎,为何是灰白色!”
洛安泰在看陌司北打翻香鼎的时候,就已经提心吊胆了,此时被他这么一问,整个人紧张的不行。
其实当初陷害未金宇一事,是他一手策划的,而这香炉完全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知道枯井下面有一鼎香炉,以及下面符文,而且他得知未家正在采购一批香炉,还特意买通了制造师父,做了几只一模一样的,企图混淆视听。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明明已经错开了枯井下面的香炉,可还是把它打翻了,他害怕被王阳子知道了,所以便用王阳子佛堂里的香灰,替换了!
洛安泰紧张巴巴的看着王阳子,师父最宝贝枯井下面的香炉了,哪里的香灰可是他亲自续的,这一出闹的,他一定知道了。
正准备承认的时候,没想到王阳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不过是前阵子被毛手毛脚的下人打翻了一只,这才重新积的,难道司北认为这其中也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