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瞎子,一间破屋,试问那个女人会看上?
答案是,有。
在这座青武城,夜晚街头难民睡满街,能有个避难所,都是奢侈的幻想。
席凝雨正是此意,她想留在这里,不求苏明给饭,至少夜里能睡个安稳觉。
“请出去。”
苏明再次下达逐客令。
“你好,我想留在这里,我。。。”
咕噜。
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声音,似在抱怨两天来滴米未进的怨气。
苏明递过包子,第三次下达逐客令。
“请让我留在这里,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我不吃你的,我就睡在这里,可以吗?”
虽说身边有个女人,固然是好事,但这个女人是难民,留下来只能是个麻烦。
苏明嘴唇微张,正要拒绝,大黄却走了过来,冲着苏明叫了几声,一边在妇人腿上来回蹭蹭。
人狗心有灵犀,苏明知道大黄的意思,但却不懂其意义。
不管怎样,有了大黄的举荐,苏明总算是答应下来。
待一番休整,妇人难得的洗了澡,将污垢洗涤干净,再看,这哪是妇女,分明是妙龄美人儿。
虽说饥饿导致消瘦,但从身段底子上来讲,若是吃好喝好,可不迷死男人。
二人一番交流,苏明对这个女人有大致的了解。
她叫席凝雨,北安州人士,自从战争开始,九州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辽国连下几城。
难民纷纷四散逃荒,席凝雨本想去往京城,结果不认识路,跟错队伍,流浪到青武城。
人生地不熟,她没有依靠,只能苟活于世,为三餐温饱而烦恼。
而且,她主动向苏明说明,因为逃荒的缘故,她故意拿刀割伤脸,因此才需要带着面纱。
这个行为倒也可以理解,女难民处于食物链最低端的种群,连男性难民都可以随意欺负。
其实,席凝雨的坦白也有几分心思,目的就是让苏明打消她的主意。
试想,谁会对脸上有刀疤的女人有意思呢?
当然,万事没绝对。
了解一番后,苏明询问城里有没有寺庙,席凝雨在青武城呆了一年,但说到寺庙,一时半会想不起。
此事也就作罢。
……
有了女人在身边,苏明的日子多少滋润了些,每天夜里回来,总会听到三个字“回来啦”。
屋里收拾的很干净,虽说苏明看不见,但行走活动间方便许多,小桌子摸上去也不像是之前那般尽是灰尘。
席凝雨遵照她的诺言,只借住,不蹭吃蹭喝,就算如此,偶尔她的肚子不争气发出叫声时,苏明还是会无偿的给个包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中秋佳节。
对于难民来说,节日什么的不重要,老天爷又不给饭吃。
但苏明不同,他可不是难民,而是卖艺的艺人。
当天晚上,有位富豪家邀请他到家里吹奏笛乐,丰厚的报酬,苏明便答应了。
“来来来,大伙尽情喝,酒肉管够。”
豪宅大院内,管家招呼客人们,满桌酒肉,阔绰的手笔与宅子外饥饿的难民形成剧烈反差。
肉香传至街道,难民陆续涌来,乞求一口饭吃,结局却被十几名下人打的哭喊连连。
在这个遍布难民的青武城,若是家里不请上护卫,早就被难民抢干净了。
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在大门外停下,下人们赶紧上前,以背当台阶。
马车上走下来一男子,年轻俊朗,痞气有余,看着周围的难民,眼里露出恶心,一摆手,下人们会意,再次将难民驱赶。
此人叫王铨,大宅院的主人,就在前几天,他的父亲因为染疾而死,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不是去送父亲,而是带人杀死亲哥哥。
家主之位顺理成章由他继承。
今晚的宴席,不是丧宴,而是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