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灰蒙蒙的大雨，满是行人的街道仅仅几分钟变得空荡荡。
“这场雨要下很久。”
屋檐下，苏明与牧君桥一同观雨，好是惬意。
“这是一场血雨。”
“苏宅内的只有干净的雨。”
两人各执一说，但都是从雨开始说起。
牧君桥摸了摸眼睛，笑道：“能看见后，我才知道下雨原来是场美景，你呢？”
“我遇到的下雨都参杂着血腥，一点都不美。”
“是啊，这次也不例外，她冲动了。”牧君桥瞥了苏明一眼，继续道：“你与她有过一段缘，不去劝一下吗？”
“我不信缘，我只认钱。”
牧君桥目光下垂，看着他手中的钱袋子，无奈摇头笑笑。
“谁给你的？”
“皇上。”
“需要做什么？”
苏明没有说话，不过身后却多出一个女人，双目空洞，肤色惨白，行动僵硬，站在苏明身后不语。
牧君桥明白了，苏明又去皇宫进货了。
“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给皇上安排了，也是你最后一桩买卖。”
苏明沉默，算是默认牧君桥的话。
“对白王的印象如何？”牧君桥突然话锋一转，将话题转移到白王。
一开口，苏明便知道，这句话，才是他来找自己的主要目的。
“我看人不准。”
“然后呢？”
“我没看。”
“敷衍我？”
“没有。”
牧君桥语塞，显然他与夏万疆遇到同样的难题，想要套话却套不出一星半点。
身为天机阁行，牧君桥一手算命出神入化，可却算不出人心，他不知道苏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这样，两人沉默了，静静观雨，直到牧君桥起身准备离去时，苏明开口了。
“当初你让我来京城，说是有机缘，而我在来的过程中有了第三只眼，能看到东西了。
可来到京城后，我并没有看到我想要的东西，而且还被迫卷入一场皇室斗争，你作何解释？”
牧君桥眼神一冷：“你在责怪我？”
“没有，我只是想说，关于皇室斗争，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至于我为何会帮皇上，只是看在东灵城时你救我一命，仅此而已。
救命之恩自当报恩，但这恩有限，若是滥用，那就是你的事了。”
雨中，牧君桥走在街头，任由雨水冲刷他的身体，没有打伞，或者忘记手中握着一把伞。
走了很久，雨下了很久，他站在天空之下，雨水洗涤他的全身。
他闭起双眼，回想一路走来一直徘徊在心头的一句话，那就是离开苏宅前苏明的一句话。
“是我耍小聪明了。”
牧君桥自嘲一笑，回想苏明进城后自己在他面前的表现，想起来只觉得好笑。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所谓的站边只是为了报救命之恩而已。
“天机阁向来有个规定，除了阁主国师外，其余人等不得干涉朝政，而我自视清高，以为一切尽在把握，没想到第一次谋划，就以惨败告终。”
牧君桥望向远方，朦胧的皇宫，自言自语：“师父，你瞒过了所有人，而我，却瞒不过一个瞎子，我演的戏没你的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