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闹出这么大动静,茶室的领班自然也看到了。关键打架的三人他全都认识,也知道自己惹不起,思来想去之下,只好给自己的上司,茶室的大老板——印栩,打了电话。
又正巧,印栩正陪着徐艺茹逛街呢,一听说瞿瑾宸居然和封家那大少爷打起来了,立刻就要赶去看热闹。
“你凑什么热闹啊!”徐艺茹白了印栩一眼,径自把电话挂了,扭头就摸出自己手机给许芸笙打电话:“喂,你男人和你大哥二哥打起来了。”
许芸笙:“……你说什么?”
“你果然不知道啊。”徐艺茹很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印栩刚刚接到电话,他位于青山路的那个高档茶室,现在有三个化身成狗的男人正咬做一团呢,你确定不去维护一下双方的和平,把你家那只的绳子给牵上?”
许芸笙直接挂了电话。
印栩无奈:“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能说瞿瑾宸是狗?他可是个小心眼儿的人,指不定要记恨你多久呢。”
“有许芸笙和没许芸笙是两个样,这不就跟有主人和没主人的狗一样的嘛。”徐艺茹耸肩,“再说了,我会怕他?哈!”
她将手机扔回包里,勾住印栩的手臂:“走走走,继续逛街。”
另外一边,许芸笙一路以最高限速抵达茶室,刚一下车,就看到站在门口急得团团转的领班。
“我是印栩的朋友。”许芸笙道。
领班恍然大悟,以为是印栩没空派了许芸笙来,立刻引着她进去:“您往这边走,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才给印先生打的电话,里面那三位都不是好脾气的,我也怕一个招待不周,把咱们茶室的名声也给坏了。”
许芸笙大步向前,找准方向,不等领班带路,直接推开包厢的门。
迎面就是一个拳头,手指上还带着伤口。
她不闪不避,站在原地。
拳风撩起她颊边的发丝,最后在距离她不到两公分的地方停住。
许芸笙望着瞿瑾宸黝黑的眼珠,冷漠开口:“这是做什么?学小学生打群架?”
“芸笙?你怎么来了?”穆绍正喘着粗气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咬牙,“这是我们男人的决斗,你别插手。”
“你以为自己是圣斗士拯救世界呢?还男人的决斗?”许芸笙眉头皱起,喝道,“胡闹!”
穆绍缩缩肩膀。
封慕和也有点不自在——不过鉴于他脸上现在伤痕累累,也看不出太多表情就是了。
许芸笙环视一圈,发现大家都很心有灵犀嘛,下手的时候都冲着脸去的,现在这三人看起来距离毁容也不远了。尤其是瞿瑾宸,估计一对二,那张脸青青紫紫跟调色盘似的。
“找个医生过来。”许芸笙侧首对领班说道。
领班早就把医生准备好了,立刻对着耳麦叫人过来。
“拳头还不收,等着摄影师来给你拍ending pose?”许芸笙觑了瞿瑾宸一眼。
瞿瑾宸这才回过神来,将拳头收回。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瞿瑾宸看了看一地狼藉,弯腰捡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沉默地离开。
许芸笙没有挽留。
他走过她身边,脚步停住。
许芸笙目不斜视。
瞿瑾宸唇瓣微张,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算了。
“再见。”他顿了顿,又道,“抱歉。”
许芸笙心想,你总是对我说抱歉,可这两个字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想听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医生赶过来,瞿瑾宸已经走远。
“给他们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等会儿去医院找个片,看有没有伤到骨头。”许芸笙吩咐道。
“哎呀都是皮外伤,芸笙你放心,就瞿瑾宸那拳头,根本伤不到我……”穆绍的声音在许芸笙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消音,直到医生突然将双氧水倒在他伤口上,穆绍没个防备,顿时发出惨叫声。
“现在知道疼了?刚不是很威风。”许芸笙叹口气,又看向封慕和,头疼,“大哥,你怎么也跟着胡闹?你后面可是要出差视察的,这样怎么见人?”
“瞿瑾宸负了你,我总得向他要个交代。”封慕和淡淡地道。
许芸笙眼眶微微发热,她扯了扯嘴角:“你情我愿罢了,哪里需要什么交代。”
这世上无疾而终的事情太多,若是一一都要交代,哪里交代得过来?
“你和他,是你们的事。但我是你的大哥,保护你,也是我的事。”
“大哥你太过分啦,非要在我这么狼狈的时候说这种话,害得我形象都没了。”穆绍哇哇叫了两声,又严肃认真地看着许芸笙,“说真的芸笙,你不要委屈自己,我和大哥,还有爸妈,外公外婆,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我封家的掌上千金,哪有被一个臭男人欺负的道理!”穆绍说着,又叫嚣起来,“你等着,我艺术界有不少好苗子呢,等我休养生息两天,给你列一长串名单出来,你看上哪个咱们约哪个!”
“消停点吧,让我清静几天。”许芸笙亲自看着医生给两人处理了伤口,最后还是没去医院。
“他收了力的,没真下死手,基本都是挨揍比较多。”封慕和如是说道。
“废话,他理亏,敢动真格嘛!”穆绍还是不甘心,没有把瞿瑾宸送进医院是他的失责,他还不够用力!
许芸笙亲自把两人押送回家,确定两人已经冷静下来了,这才回了公司。
路过药店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踩了刹车,很有一种想下车的冲动。
她自嘲一笑。
这是哪儿养成的坏习惯。堂堂的瞿氏家主,难道还能缺一瓶药水?
何况,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瞿瑾宸受伤不轻,自己去了医院。
眉骨的青紫和嘴角的撕裂就不说了,手背也有擦伤以及被利器划到的伤口,估计是打架时不小心拍碎了花瓶被伤到,左手手臂也有点脱臼。
印栩终于打来电话“慰问”自己的表面兄弟:“你可是难得出手一次啊,包厢的损失看在咱俩关系的份上我给你打九点九折,费用单稍后寄到你公司记得付钱。不过你付出这么大代价,一定是终于抱得美人归了吧?”
瞿瑾宸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握着手机,微微仰着头,看着墙顶惨白的灯光:“不,我终于放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