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许芸笙眨眼。
她以为这不过是一场简单的分手，可却是是她天真了。
瞿瑾宸手里永远握着最伤人的刀，对着她的时候，下手也从来都毫不留情。
“不是吗？”瞿瑾宸嗤笑一声，“我被舒灵下了药那次，很明显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你这样子，如果拿走你第一次的不是瞿瑾岚，那就是还有别的男人？是谁？我认识吗？不介绍介绍？”
“啪——”
许芸笙这一巴掌，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掌心甚至都因为过于用力而灼热起来。
瞿瑾宸的脸别到一边，他满不在乎地摸摸自己的侧脸：“力道不太大啊，你该锻炼锻炼了。不过你是唯一一个扇过我的人，这一巴掌，就算是我对你的赔罪吧，以后咱俩也互不亏欠了，就这样。”
“瞿瑾宸，这真的是你想要的？”许芸笙轻声问道。
瞿瑾宸其实大脑都麻木了，抚摸自己脸颊的动作也很迟钝，他眨眨眼，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真是抱歉了许总，辜负了你一片真心，以后找男人可要睁大眼，别再找我这样的了。”
许芸笙略扬了扬头，压下了眼中的热意：“瞿瑾宸，我说过的吧，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嗯？你说过这种话啊？抱歉，我不太记得了呢。”瞿瑾宸微笑。
许芸笙点点头：“好，那再见。”
她推开门，大步走出去，背脊挺得笔直。
她依旧是不动声色的许芸笙，依旧是刀枪不入的许芸笙，她没有受伤，一点都没有。
秘书办的人面面相觑，秘书长看着刚从德国传过来的紧急文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在这时候去触瞿瑾宸的霉头。
可她看了看身边的下属，一个二个纷纷摇头对她露出一个“求饶我小命我还想活到明天”的表情，只能叹口气，自己亲自去敲门：“瞿总……”
“滚！别来烦我！”办公室里，瞿瑾宸的声音暴跳如雷。
秘书长吓得差点跳起来。
瞿瑾宸以前也会生气，但大多时候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你，像这样凶残到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的愤怒，是从来没有过的。
秘书长只能颤巍巍坐回工位，给德国的同事回了邮件，要求将事情延后。
瞿瑾宸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底下的风景。
楼层太高，地面的车水马龙在他眼中并不清晰，大约是幻觉，又大约不是，他看到许芸笙走出公司，坐上车，飞快地离开。
这一离开，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
就算再来，也不会是以“瞿瑾宸爱人”的身份。
瞿瑾宸低低地笑了。
他刚刚说的话应该够难听了吧？阿笙以后肯定再也不会想见到他啦。他也得识趣，以后注意避嫌，别主动出现碍眼。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主动地，自愿地，消失在她的世界。
心脏难受得揪成一团，让他再也无法站直。瞿瑾宸躬着身子，一手紧紧捏着胸口，嘴里却发出放肆的大笑。
瞿瑾宸，祝你百年孤寂，不得好死。
B·W，钱多多正认真看着电脑，十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敲击，恨不得长出十双手，听到高跟鞋的时候，她下意识抬起头：“抱歉许总下午不在办公室哦——许总？！”
许芸笙朝钱多多微微颔首。
“您不是说下午不回来？”钱多多连忙起身给许芸笙打开办公室的门。
“啊……那个啊。”许芸笙将手中的包放在桌上，肩膀微微一垮，无端就露出了几分脆弱。她侧着身子，扭头对钱多多微微一笑，“毕竟已经分手了，总不好一直留在前男友的公司。”
钱多多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她嘴巴瞬间张开又合上，立刻低下头，几乎不忍看许芸笙故作坚强的模样：“您先休息一下，我去给您泡杯咖啡过来。”
“咖啡就不要了，给我一杯蜂蜜柚子茶吧，多放一点蜂蜜。”
每每觉得人生很苦的时候，就喝甜一点，甜到骨子里，就觉得人生也没那么苦了。
“好，您稍等。”钱多多关门出去。
许芸笙长呼一口气，在办公椅坐下，转了个圈，看着窗外。
真是灿烂的阳光啊……
在这样的好天气里分手，着实有点浪费了。
钱多多很担心许芸笙的心里状况，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上班的时候都要时不时看一眼办公室。
可许芸笙一直表现得很正常，除了脸上的笑容淡一点之外，心情好似并无太大的影响。
上午要去B·W中端线的成衣厂视察，忙忙碌碌，一直到十二点过才稍微空下来，拒绝了厂方请客的举动，许芸笙带着钱多多随便找了一家上海菜吃饭。
“许总，您真的没事吧？”钱多多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许芸笙若无其事地抬起头，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那个，其实公司最近没有什么太紧要的行程，如果您想要休息几天，我可以把您的行程往后排……”钱多度迟疑道。
“不需要，这种时候反而不能一个人待着，有点事情做反而时间会过得快点。”许芸笙将自己要吃的菜报给钱多多，让她直接扫码点餐，“你要吃什么自己点就行了。”
钱多多点点头，飞快下单，菜品上得要慢一点，倒是点的蜂蜜柚子茶，飞快就端上来了。
许芸笙似笑非笑地看了钱多多一眼，钱多多吐吐舌头，殷勤地给许芸笙倒水：“您尝尝，看够不够甜？”
“你真不用把我当易碎品，我说过了，只是分个手而已。”许芸笙摇头失笑，“情绪会受影响在所难免，但大家的生活都不是只围着一件事转的，这件事对我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很大影响。”
两人聊了几句，话题又回到公事上。服务员很快送了菜上来，许芸笙叮嘱钱多多多吃一点。
最后一道菜是红烧肉，许芸笙在看到盘子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筷子突然就停住了。
“怎么了？是不喜欢吃红烧肉吗？”红烧肉是钱多多点的，她是看到是这家的招牌菜才点的。
许芸笙垂下眼睑，轻笑一声：“没有，就是突然……想起瞿瑾宸了。他做红烧肉的厨艺挺不错的。”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许芸笙还是微笑着。
钱多多却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