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上了简亦的新款玛莎拉蒂,我欲哭无泪。
在良心和善解人意的驱动下,我开始努力尝试着劝退他。
“老板,我家境贫寒。”
“没事,我爱扶贫。”
简亦将车子在商场停下,拉着我进去给爸妈挑礼物,这家伙嘴里还振振有词。
我严重怀疑他疯了。
“你好,刷卡。”
简亦递了张卡给店员,我懵懵地询问。
“老板,你买什么了啊?”
“全部。”
他的指尖轻轻扫了扫店内的所有礼品。
我脑袋嗡地一下。
鹿茸、燕窝、冬虫夏草、人参……还有我叫不上来的。
刚想说我要把他买东西的钱还给他。
现在好了,我得几辈子能还清啊。
我晕!
6
有一说一。
简亦完全符合我妈的审美,并且得到了我爸的一致认可。
他们聊得甚是开心,以至于让简亦睡在我的房间我的床,我自己睡在地板上……
最后,还是简亦可怜我。
将我从客厅的地板转移到了卧室的地板。
夜里。
我委屈巴巴地蜷缩在地板上,感到后背被人戳了戳。
“喂,上来睡。”
简亦淡淡地说着。
我翻过身,发现他正坐在床边望着我,一时间不好意思地将头缩在被子里。
“不了,老板,您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应该睡在床上。”
话毕,我突然被裹住。
然后悬空,又“啪”地一下摔了下去。
就这样,我像一只胖胖的毛毛虫一样被搁置在床上。
空气凝固了三秒。
简亦冷冷道:“啰嗦。”
额。
怎么有点小心动呢?
就在这时,于楠的一通电话打断了我混乱的小心思。
“我跟你说,桃子,简亦那个王八蛋真不是人啊!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工作越来越多,这家伙居然临时跑了,王八蛋!”
该死!
我开的免提。
偷瞄了一眼简亦的反应,我开始说好话。
“楠楠,你可别这么说,万一老板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呢。”
于楠不解:“得了吧,桃子,上次你不还是骂得不亦乐乎吗?怎么一离职,就说起他的好话了?”
没办法啊。
人在我床底下,不得不低头啊。
哎哟,姑奶奶,快别说了。
我痛苦面具都要破壳了。
“哎呀,行了,不聊了,我继续工作了。”
在于楠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我舒了口气,望着简亦的背影。
7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爸妈都出门采购去了,只剩我和简亦。
我坐在沙发上,拿起平板电脑找工作。
可是老家毕竟是个三线小城市,哪里用得着我这个游戏策划啊。
仔细想想,毕业后一直跟着简亦干,我也攒下一些积蓄,实在不行就研究研究自主创业吧。
哎。
将近30年的人生在此刻颠覆了一大半。
从头开始真心累。
本来就心烦,后背又挨了简亦一比兜。
“活该。”
纳尼?
我一推搡,给他干倒了。
“谋杀亲夫?”
啊?
简亦栽倒在沙发的另一侧,指着我,眼神里充满着不可思议。
我也不可思议了。
亲夫?
他是没上过一年级吗,这种词语都能用错?
我双手抱胸,蔑视地说:“现在这里,只有你我,爸妈不在,谁惯着你。”
“陶桃,我是你老板。”
简亦瞪圆了眼。
我立即瞪了回去,礼貌微笑道:“前老板。”
他嘀咕了句“没良心的家伙”,随后走进卧室。
别说,这修长的背影,垂头丧气起来,活脱脱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
还有点可爱。
然而!
我错了。
8
“伯……伯母,呜呜,桃子她凶我,您也别责怪她,可能是我不好,呜。^
此时此刻!
简亦正靠在我妈的肩膀上痛哭。
鼻涕一把泪一把。
真有你的!
“妈,我……”
话还没说完,我妈便开始一顿妙语连珠。
值此机会,我爸也宣泄着我总让他取快递的不满。
再看简亦,一脸坏笑。
整整三十分钟,我见证了男女混合双骂,以及某影帝的诞生。
最后,以简亦挤不出眼泪结束。
事后,我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年后跟我回北京。”
简亦漫不经心地说。
我坐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别多想,公司可没岗位给你了。”
得,一盆冷水又浇下来了。
简亦搔头:“好歹也是名校毕业的,家教这活总能胜任吧。”
我猛地点头,激动地抓起简亦的手臂,高呼:“行,耶!耶!”
为了报答简亦,我特意亲自下厨做了顿饭——煮方便面。
简亦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顺便让爸妈尝尝他的手艺。
因为要回去了,我重新在手机上租房子。
我妈有心搭话:“桃子,我看这小简属实不错,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更进一步啊?”
噗!
我喝口水的功夫,这么一呛,全部喷出来。
我妈这么强势的人,要是知道我俩是作假的关系,不得抡起斧头劈死我啊。
望着简亦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我苦笑:“妈,他不行的。”
“啊?你们都发展到那一步了?不过不行确实很难办,这多影响你们婚后的幸福生活啊。”
淦!
我好像说错话了。
我急中生智:“对,妈,所以说我觉得我俩不可能,还是算了吧。等我过完年回北京工作,再给您物色个新女婿哈!”
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我还能继续回北京工作。
9
自从我妈知道简亦“不行”了之后,开始疯狂购买补肾产品。
简亦:“……”
为了逃避,恰逢同学聚会,我抛下简亦去躲难。
可我后悔了。
什么聚会啊,简直成了大家炫耀的公共场所。
班长展示他的新款好车,班花展示她的名牌包包。
一顿操作猛如虎下来,我才发现,就我还在原地踏步。
我开始怀疑北漂的意义何在。
想当年,我是班里名列前茅的尖子生,如今连倒数第一都成了工厂老板。
人和人的差距真大啊。
我还是闷声喝酒吧。
酒过三巡,班花礼貌发问。
“桃子,听说你这些年去了北京,有没有钓到一个金龟婿啊?”
金龟婿?
假的算吗?
我的心更堵得慌了。
还好关键时刻,服务员走了进来,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请问哪位是陶小姐?”
我颤颤巍巍举手:“我。”
“是这样的,陶小姐,您的丈夫已经把单买了,本店现在赠红酒一瓶,是否开起?”
啊?
在座的,包括我本人都惊掉了下巴。
我第一反应,是简亦。
于是二话不说,冲出去。
众人不顾好奇心害死猫,也跟着我走了出去。
外面,简亦站在石阶下,挺拔端正,一身清正冷峻的气度,像是悬崖峭壁上长年累月在风吹雨打下巍然屹立的岩石。
我抬眼望去,他徐徐走来。
懵逼中,一只大手搭在我的脑壳上。
“走吧,回家。”
我懵懵地在他的臂弯中上了车。
“谢谢。”
我吞吞吐吐地憋出两个字,紧张到抠手。
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我已经紧张麻痹呼呼大睡了。
简亦一个脑瓜嘣给弹性。
我揉了揉额头,对上简亦那冷酷的脸。
“我哪里不行?”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压抑的。
“额,老板你行,你很行。”
我竖起来个大拇指。
见他欲言又止,我伸手打开车门,一只大手从身后按在我的手上。
我扭头,简亦与我近在咫尺。
一瞬间,呼吸都变得急促。
“喂,在一起行不行啊?”
“啊,行。”
10
由于我酒量浅,导致我睡到大中午才起来。
可简亦却不见了。
我妈说他一早公司有事,就赶忙回去了。
我无味地咀嚼着午饭.
“也不知道小简怎么了,从昨晚到今早一直乐个不停。”
乐个不停?
昨晚?
我快速地在回忆里过山车,脑子CPU干爆炸了。
我,我和简亦在一起了?
吓得我撂下碗筷,拿起手机询问情感大师于楠。
我:楠楠,我有一个朋友,她和老板在一起了,请问该怎么办?
对方:结婚。
啊?
这也不像于楠的作风啊,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一瞧,备注是“简泼猴”。
我C!
冷静,冷静。
我手指飞快:对不起,这个朋友不是我。
简亦:嗯,没事,女朋友。
女朋友?
是在叫我吗?
我深深地怀疑着,手机又传来新的信息。
简亦:你的男朋友在工作,初十见。
啊?
这就是成年人的恋爱吗?
可是我这个万年单身狗怎么会心有小鹿,情窦初开呢?
我开始期盼着和简亦的见面。
11
大年三十,我拿起手机想要给他发条信息。
可是,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门铃响了,我不在状态地走过去,这个合家团圆的时候,谁能来呢?
打开门的那一刹,风尘仆仆的简亦立在走廊里,发梢还夹卷着雪花。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乐开了花。
我有些惊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在陪叔叔阿姨过年吗?”
他大步上前,将我拥在怀中。
“想你。”
简亦的手心轻柔地摩擦我的每一缕发丝,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左肩,轻微的呼吸声自我的左耳传来,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
我不自觉勾起他的衣角,任凭左心房肆意的跳动。
12
大年初十,简亦牵着我的手回到北京。
这座我梦开始的城市,如今的景象更是令曾经的我无法预料。
我在简亦的安排下,进了一家豪华别墅当家教。
辅导的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名叫小涛。
不到一周,我已经和他打成一片,成为好朋友。
“舅妈,哦不,应该叫桃子姐姐。”
“啥?”
我疑惑地看着小涛。
他慌张地捂住嘴:“糟糕,说露馅了。”
我拿开他的手,用着锋利的眼神审视着他,试图逼出他的秘密。
“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涛努力摇头,尽量隐藏。
“快点如实招来,否则我就将你暗恋隔壁女孩的事情说出去。”
“好吧。”
小涛垂头丧气地讲述着我不知道的事。
这不仅包括简亦从小到大的一些小秘密,更包含了一个惊天大计划!
听完之后,我不禁感叹:这还是我那个面摊老板吗?
简直就是个心机男啊!
傍晚,简亦来接我的时候,我注视着专心开车的他,白天那些事又再次浮现。
我咯咯的乐起来。
“你笑什么?”
他转动着方向盘。
我意味深长:“今天从小涛那里听说了一些事。”
简亦的眉头微微皱起,却还是佯装淡定。
“哦?我倒是也想听听。”
“听说某人以为自己的尿床是画作,还要拿出去卖钱?”
简亦愣了愣:“不假。”
“听说某人小时候去农村,被隔壁的狗追了好远?”
“嗯。”
“听说,你很早之前就喜欢我了?”
车轮停止转动,简亦解开安全带,朝我靠近。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鼻尖,我顺势望去,他正深情似水地凝视着我的唇。
“你今晚有点聒噪。”
于是,他制止了我的吵闹。
这一刻的车内,仅有彼此之间曼妙的呼吸声在萦绕。
13
很难想象,简亦在我看上他之前就看上我了。
用小涛的话来讲,这绝对是一件老牛吃嫩草,且早有预谋的浪漫故事。
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
简亦窝在沙发上看报,我窝在他的怀里玩弄着头发。
我忍不住打趣:“简总,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让我在你身边工作这么多年?”
他放下报纸,下巴抵在我的脑壳上。
温柔道:“升职、加薪、放假。”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段时间你总是给我们部门福利,原来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他握起我的手,吻了一下。
“没错。”
简亦整个人从背后抱住我,暖暖的,紧紧的,他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的气味令我安心。
就在这时,我接起了我妈的电话。
“桃子啊,你快回家吧,你爸心梗犯了……”
“什么?”
我来不及收拾东西,拿起身份证和银行卡直奔机场。
一路上都神情恍惚,父亲的疾病,母亲的痛哭使我倍感煎熬。
简亦不放心,放下工作,一直跟着我回家,我的泪水多次打湿他的衣襟,尽管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也无法令我平静。
终于,飞机成功抵达。
我急忙联系上我妈,还没开口,换来的却是一顿哽咽的臭骂,我的心咯噔一声。
还是晚了。
尽管是最近的航班,也无济于事。
医院走廊的尽头,我妈整个人蜷缩在冰冷的椅子上掩面痛哭,看到我来的时候,她的眼神里既充斥着怨恨,又被无尽的悲伤所填满。
她说我爸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可惜,没有看到桃子结婚,没有机会抱上外孙。
我妈哭得撕心裂肺。
一半是失去挚爱的痛苦,一半是埋怨我的不孝。
这一瞬,我成了千古罪人。
从医院到我爸的葬礼,我妈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只是在亲朋散去后,她颓废地倚在墙角,疲惫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如芒刺背。
“你还要留在北京吗?下一个就是我了。”
我垂着千斤重的头,刚叫了一声“妈”。
又被制止:“你和小简不合适,分开吧。你回来在老家找个工作,考个公务员,找个对象。”
我惊恐地看着她:“妈,我再工作几年,把您也接到北京去。您看这样行吗?”
突然,一记耳光拍在我的脸上。
疼。
火辣辣、钻心的疼。
接着是我妈歇斯底里的呐喊。
“北京北京,还是北京!你就不怕我死在家里都没有人来给我收尸吗!跟着你在北京干嘛?落叶都不能归根,连个葬身的地都没有!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孝!”
我嘶吼着:“妈,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追求,我要是一直待在老家,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啪。
又是一记耳光。
我含着泪,直勾勾地注视着不远处的人影。
很明显,这一切早就被简亦听到了。
可我已无心去理会。
因为,早在我妈把我爸的死全部归根在我身上的那一刻起,我的尊严、人格便不值一提。
我妈跟着亲朋离开了。
她走的是那样的决绝。
我环抱着双膝,独自坐在外面。
值此季节,北方的春天还是那样的寒冷,我的心也随之冷掉了。
眼泪不值钱地掉下来。
一片朦胧中,我被拥入温暖的怀抱。
身上的淡淡香味让我辨别出来是简亦。
“我在。”
这几天,他陪我跑前跑后,也是满是俱疲。
我伸手搂住他,忍不住放声痛哭。
“别怕,我在。”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宣泄着情绪,也是第一次有人顾及我的感受。
从小到大,我都被“禁锢”着。
从家庭背景、人脉关系、开阔眼界等等,我和简亦都不是一路人。
或许,他接触的最平凡的人就是我了。
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
或许,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从简亦那温暖的臂膀中抽离出来,又面临着凛冽的寒风,就像我的人生一样。
他为我拭去眼角的泪,眸里依然温柔。
“我们结婚吧。”
“我们分手吧。”
多么的异口同声。
换做早些年,我会觉得我和简亦是童话般的爱情,经历磨难、修成正果。
可我快三十而立了。
我深知,简亦是那个可以拉我出深渊的人。
可他错了,我也错了。
我即是深渊。
14
半个月后。
安顿好了我妈,我买了张回北京的机票。
我独自收拾房子里的一切,很多东西都已被我搁置。
包括,年少轻狂时我想要闯出名堂的梦想。
也许,命本如此。
我认。
我拉黑了所有关于简亦的联系方式,相册里的照片、备忘录的日记,可谓一干二净。
就连那份短暂又美好的回忆,我都试图忘记。
给于楠发了个条微信:好好生活,有机会再聚。
其实,还哪有机会呢?
我踏上去机场的路上,却被告知堵车,眼看着航班就要起飞了,我只能无奈改订晚一天的票。
于是,我随便找了家酒店安顿下来。
再一看手机,于楠给我打了20个电话。
好家伙。
我就这样在她的驱使下,被拉出去喝了酒。
说是好友之间的聚会,三两个人,谈笑风生。
到了一看,才发现,全是原公司交情深的同事,包括简亦。
他坐在C位,还是那么璀璨。
只不过,这次要用“不修边幅”来形容他了。
好些日子没见,他竟有些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头发、胡子也肆意生长,简直和平日里清朗的人设形成巨大反差。
入座时,他看向我。
我慌乱地躲着眼神。
我是做了和他生生不见的念头的,谁料于楠横插一脚。
“楠楠,你不说就三五个人嘛?”
我掐了她的大腿。
“人多热闹嘛!”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很尴尬的坐着,连夹菜吃饭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只希望赶快结束。
“桃子,你马上就要回老家发展了,还不和简总碰个杯?”
于楠乐滋滋的提议。
看来,大家都不知道我和简亦的事。
那就没事了。
我支支吾吾:“这……”
眼皮子底下,一只酒杯已经递了过来。
我顺着细长的手指望过去,简亦的目光灼热。
左心房又悸动了一分。
我努力憋回去眼泪,假装乐呵呵地敬杯:“简总,我祝你生意越来越好,在我们大家的心里,您就像哥哥一样,希望您和未来的嫂子早点相遇。”
随后,杯里的酒被我一饮而尽。
简亦愣了几秒,缓缓开口。
“祝你一切顺利。”
他抬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酒杯瞬间空了。
我指甲抠手心,强撑着坐下。
相继和大家碰杯。
夜已至深,人群散去。
我踉踉跄跄地走在后面,同大家做完告别后,被简亦一把揽过腰肢,上了车。
他把我按在车座,掠夺我唇齿之间的酒香。
我努力反抗,却又深深沦陷。
我太想他了。
可我又不能想他。
简亦的呼吸声很急促,隐约中我感到脸颊漫上滚烫的液体。
不是我的眼泪。
微睁开眼,泪花还残存在简亦的眼角。
他的唇轻轻摩擦我的耳垂,发出低沉的话语:“我好想你。”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欲语泪先流。
他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道:“我陪你一起面对好不好?”
我想说“好”,但是我说不出。
直到代驾司机的到来,才将我们分开。
我望着简亦的侧脸,难以抉择,只好选择沉默。
15
出生在小城市,家庭普通,并不出众,深深地受着一些传统思想的拘束。
像我这样的人。
根本和简亦比不了。
回到老家后,我找了份体面的工作。
因为是211的学历,深受喜欢。
生活也算是“稳定”下来,日复一日的三点一线尝尝让我觉得无味。
我尝尝问我自己开心吗。
却尝尝得不到答案。
在我的陪伴下,我妈逐渐缓了过来,于是她开始催促我相亲,于是我再一次踏上相亲的路上。
我忽然又想起了和简亦的相亲。
多么不真实,又多么搞笑。
他真的是太出众了。
说放下是假的,我放不下。
乱糟糟的情绪使我混乱,我开始厌烦,对每一个相亲对象都糊弄。
直到一天,我照例低头自顾自的。
对面有了声响,我便开始口无遮拦。
“彩礼88万,一辆车、一辆房子都得归于我的名下,不行就走,我时间宝贵。”
“好。”
很沉着的嗓音。
我的心乱窜。
是简亦。
他坐在我的对面,眉眼隐藏不住再见的喜悦,亮晶晶的泪落下来一滴,打在那条红黑花纹的领带——是我为他精心挑选的。
我抑制住发抖的手,哑口无言。
未曾想过有一天,我心爱的人还能坐在我的面前。
许久不见,他又瘦了。
瘦高瘦高的身子站了起来,单膝跪在我的面前,随之而来是一枚发光的戒指。
“嫁吗?”
“嫁。”
16
【男主视角】
小时候,妈妈跟我说,男子汉不要轻易哭,眼泪是要留给最珍贵的人的。
于是,我时刻铭记,直到她的出现让我破防。
她叫陶桃。
是我的爱人。
刚来公司的时候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如今却已然成为老板娘。
这其中,不乏她的无限魅力使我产生无限偏爱。
依稀记得那天面试。
她白白瘦瘦的,看似弱不禁风,实则能在众多应聘者中杀出重围。
我问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利索地回答,赚钱,赚很多的钱,这样才有资格不回老家。
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
后来公司里的同事说起她的家庭,我才明白,原来她是想要和原生家庭作斗争。
我佩服她。
我也想支持她。
于是,我开始给她升职、加薪,她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完成的工作都很令客户满意。
我发自内心的骄傲。
无意中,我听到她和家里打电话。
她和家里人吵得很凶,大喊了一句“我有我自己的人生,不用你们管”。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情绪在她的脸上浮现。
那晚,她哭了,蹲在天台上面。
我站在后面,想要上前安慰,可我又不敢,因为我想保护她的自尊心。
好想捡起一片片支离破碎的她。
但我要小心翼翼。
我开始组织公司出去游玩,发更大额度的奖金,给更多的福利,我想让她感觉到温暖。
她很开心,脸上露出太阳般的笑容。
我也很开心,想做棵向日葵。
我想,我真的喜欢上她了。
还好我表现得不明显,不然我可不知道怎么办。
没有谈过恋爱的我简直是一片空白。
可这小孩子,真没办法。
经过我一系列的厚脸皮纠缠后,我们在一起了。
我回到北京后,花重金聘请于楠当老师,请教她如何俘获桃子的心。
可好景不长。
我被甩了。
于是,我把于楠揪了出来,拿她三个月的工资威胁她,她终于答应我帮我挽回。
于楠很机灵,她组了个局。
当晚,我的失误导致桃子离开了。
我挨了于楠一顿臭骂。
出师不利。
我又陷入颓废,并且克扣了于楠的一半工资。
直到有一天,于楠来找我领赏。
她说桃子正在跟她吐槽相亲奇葩,我二话不说,买好机票,直接去找桃子。
我们结婚了。
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
之前遇到的一系列困难,我都帮桃子去解决,丈母娘也终于妥协,跟随我和桃子一起回北京。
只要情比金坚,就没有任何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我爱她,她胜过所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