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帝缪使劲的挣扎,却都无济于事,眼泪忍不住得从眼眶溢出来,嘴里被灌满鸡汤,并迫使她咽了下去。
等一口鸡汤一滴不落的灌进帝缪胃里,秦绍寒才从她唇瓣上离开。
“秦绍寒……”
“这个药不会让你有事,你也不会察觉到药苦,阿缪,听话……乖乖的把鸡汤喝下去,孩子我们可以以后再要。”
秦绍寒以为她是害怕,便安慰他,但并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看着他再次端起那碗可以杀死她腹中孩子的动作,帝缪颤抖着手捂着肚子,“我们的孩子,明明很快就出世了,我辛辛苦苦怀胎了这么久,如果你不想要,为什么要偏偏等到这个时候,等到这个时候才告诉我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忍不住的哽咽,抬头对向他的视线,红着眼,话语平淡的质问道:“你真的忍心,亲手杀了你的孩子吗……”
秦绍寒神色微变,“喝了鸡汤,待会才有力气把这个死婴生下来。”
他纵然知道女人怀孕再加上分娩有多辛苦,更何况因为血脉牵制,帝缪更是要比普通人更加辛苦。
是这个孩子剥夺了帝缪的自由,抛开他的私心,他是在救帝缪。
只要这个孩子不平安生下来,那么一切都有转机。
没给帝缪喘息和说话的机会,低头继续吻住她的嘴唇,给帝缪继续灌毒鸡汤。
等秦绍寒离开她的嘴唇后,反复的把鸡汤喝进嘴里,再灌给帝缪。
直到整整一大碗鸡汤被一滴不剩的灌进帝缪的肚子里。
“呃嗯~”
帝缪眯着眼,抓住秦绍寒的衣袖,本以为秦绍寒会松开他,没想到再经历了持久的深吻,秦绍寒才把她松开。
帝缪看向秦绍寒,带着重重的鼻音:“你会后悔的。”
秦绍寒伸手抚住她的脸颊,指腹抹掉她脸上的泪花,轻轻的说道,“阿缪,我从来不会为我的所作所为后悔。这个孩子,我们就放弃吧,只要你听我话,不要再想着沈祈从,我们就还会再有孩子。”
“啊……”
帝缪抓住衣袖的手即刻收紧了几分,一阵猛烈的腹痛让帝缪从床沿边上瘫软在地上。
逐渐的,帝缪的呼吸变得不顺畅,她捂着肚子,脸上的血色被瞬间抽离。
秦绍寒冷漠的看着他,没想到这药这么快就起效了。
他在她身前蹲下来,抬手把帝缪搂在怀里,“阿缪,再忍一会儿,再忍会儿我就送你去医院。”
腹部的痛更加的强烈,帝缪微颤着身子,痛得她使不上一点力气,任由秦绍寒将她搂在怀里。
“疼,我的肚子好疼……秦绍寒,我真的好疼……”
眼泪顺着眼角滑到了耳郭上,虚弱的连说话的声音就显得极小。
“忍忍,再忍忍,你身体一向健康,再撑一会也没事。而且,有我在,你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一阵阵痛就像是要将帝缪的肋骨狠狠折断,帝缪从未感到过这样的痛苦,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让她疼的脸话的说不上来。
随着腿间一股热流,身下便缓缓涌出一大摊血液,帝缪的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看不清东西,听得迷糊,也说不上话来。
疼得晕过去又再醒来,反反复复不知道过了多久。
再次睁开眼时,头顶上便亮着好几盏白炽灯,身旁的人全是穿着绿色的无菌服,帝缪身下躺着的而是一个狭隘的手术台。
手术室里,江青夙也差点急乱了方寸。
“赶紧准备麻药,胎心已经停了,必须尽快剖腹取子!”
帝缪张着唇瓣,说话声音小的可怜,“我对麻药过敏,不能剖……”
“什么?”声音太小,江青夙没听清,他俯下身到帝缪耳边,问道,“麻烦你再说一遍。”
“麻药过敏……”
对,就是麻药过敏。
也正是因为麻药过敏,她十六岁那年活生生的遭受了剜心之痛。
她本以为她生平遭受的痛,都不及如同在死亡边缘的剜心之痛,可这次,她就像是被扼住喉咙,不会让你死,却能让你在死亡的边缘来回锋转,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
“麻药过敏?!”江青夙眉头一紧。
没到预产期就是大出血,胎停因为麻药过敏无法剖腹,这绝对是江青夙这辈子第二个如此头疼的接生活。
帝缪见他不说话,眼眶一红,神情焦急起来,她伸手拉住江青夙的衣角,“江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他很快就可以出生了,我不想,我不想他就这样离开我……”
孩子已经死了……但江青夙真要说出来,帝缪恐怕要崩溃,到时候连大人都难以保住。
“按照我说的做,兴许孩子还能抢救一下……”不管了,谁骗过去再说,江青夙继续道,“调整一下呼吸,深呼吸再吐气。”
帝缪按照他说的照做。
“用力。”
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哪怕一丁点的力气也使不上来。
就连做到深吸和吐气就难上加难。
江青夙神色一紧,“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你和孩子都活不成了……想想孩子,想想你爱的人,想想在乎你的人,他们都不希望你有事。”
想想孩子……对啊,她身上的可是两条人命,她要是把孩子生下来,君悦兴许还能有机会抢救回来。
在乎她的人,恐怕也只有阿沈了吧……
为了君悦,为了阿沈,她一定要把君悦生下来,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啊……”
强烈的腹痛再一次卷席着帝缪,额头上冷汗淋漓,汗珠顺着额头就滑在了发梢,脸上一点血色见不着。
原来,生孩子居然可以这么疼!
江青夙见她有了动容,立马鼓励着她,“深呼吸,用力。”
帝缪的手心陡然篡紧腰边的衣料,闭上眼,咬牙使出浑身的力气,可最后的效果显微。
几个小时后……
“加油,努力最后一下!”
江青夙在帝缪的床边站了几个小时,身上的无菌服也被汗水浸透,嗓子都快喊干了也没能喝上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