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缪走到床头将床头灯打开。
“阿瑾,起床了,到客厅去看动画片。”
帝缪见他不动也不回应,便凑近了看。
“阿瑾?”
怎么不对劲?
秦瑾怀迷迷糊糊的意识中听了帝缪在喊他,想应声,怎么也无法开口,眼皮沉重的睁不开。
怎么些时候也不回应他,担心的便将秦瑾怀从被子里捞出来,周围的空气中便腾着一股热气,白皙的脸蛋现在变得红扑扑的跟个红苹果似的。
帝缪伸手抚上秦瑾怀的额头,手心便是滚烫的不像话。
“你额头怎么那么烫?”
秦瑾怀被她抱在怀里,呢喃着出声。
“唔。”
帝缪微微皱着眉头,又去试探自己的额头,两个额头的温度相差甚远。
帝缪把秦瑾怀重新放在被子里盖好,转头去找来一只温度计放在秦瑾怀腋下,等了大概几分钟的样子,帝缪将温度计取了出来,看着上面的水银标出的度数便是在38.6℃。
“怎么发这么高的高烧……”
帝缪一手抱着秦瑾怀,看着右手上温度计的度数有些不知所措。
这下怎么办,她也没照顾过小孩子,唯独知道的就是给吃给穿,不让他受委屈。
就在帝缪思考的时候,秦瑾怀在她怀中挣扎了两下,虚弱的说道:“妈妈,我好难受……”
“妈妈带你去医院。”
帝缪反应过来,立马给秦瑾怀套上外套,拿了零钱便抱着他去往楼下。
外面的黑夜,大雪一如既往的覆盖着整座城市,街道的灯光增添了几分幽静的气氛。
在露天站台不过几分钟,帝缪的头上就落了许多雪花。
不知是什么原因,半个小时过去,公交车也没个影,她将站台上的信息反反复复的看了许多遍,最晚的一趟便是十点,这才多久,怎么一直没有车来!
看着怀中的孩子,帝缪的心就不得紧了几分。
附近的车内,七渡往着站台那抹焦急张望的身影,心里平静如水,只是淡淡的抽着烟,吐着烟圈,逐渐的,心中五味陈杂。
权七坐在驾驶座上,看了一眼后坐的男人,压力山大的一言不发。
帝缪心中忐忑不安,百般不是滋味,见四下无人,便抱着秦瑾怀往人流量大的大马路上去。
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多,但车流量却很大。
来往的出租车全是有人,见到帝缪招手却没有一个愿停下来。
到了外面,秦瑾怀的意识被这冷风吹的多少都恢复了些。
秦瑾怀坐在长凳上,寒风凛冽的让他很不舒服,抬手就着袖子擦了把鼻涕,发现自己灰色的毛衣袖子沾了一大片红。
鼻子里流出一股黏液,秦瑾怀目光呆滞的伸手碰了一下,拿下来一看,指尖便染上了一抹红色的黏液。
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再次拿袖子擦了一把,显而易见的是袖子上的红又加深了一层,“妈妈,我的鼻子流血了……”
帝缪微怔,随即转身来查看。
看见秦瑾怀鼻尖的血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明明只是发烧了,怎么会烧得流鼻血?!
她朝秦瑾怀身前蹲下,“阿瑾,你……”
看着秦瑾怀鼻子里的血没有止住的迹象,反而是越来越多,然后顺着唇瓣往下流,很快,衣领上也沾了不少血。
帝缪意识到严重性的时候,立马抱起秦瑾怀站在路边上,看着一两空了的出租车开了过来,立马上前去招手。
未等帝缪开口,那司机没做停留就开走了。
到了一辆小轿车开了过去,帝缪把车拦了下来。
“你这女的不要命了是吧!大路朝天你不走,骗要到我这儿来闯!吃饱了撑的啊!”
帝缪祈求道:“这位先生,我儿子生病了,能不能捎我们一程,我们去最近的医院,我多少钱都给!”
驾驶座的中年男人一看见帝缪劈头盖脸的头发就觉得十分晦气,大晚上拦他车跟个鬼似的!
“滚滚滚!赶紧滚!别耽误我回家陪老婆孩子!”
“先生,先生我求求你,您捎我一程吧,我儿子真的生病了,现在流鼻血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一直打不到车,都是为人父母,能不能帮帮我!我有钱,我一定给你钱!”
“晦气玩意儿!走开!”
中年男人从车窗里伸出手,嫌弃的把帝缪推开!
“啊!”
帝缪直接向后摔在了地上,只得下意识的护好秦瑾怀,不让他受伤。
泥青路的路面,看似光滑实则凹凸不平,这一摔,胳膊便传来一阵刺痛,后背直接磕上了路便的台阶棱角。
她抬头只见着一束晃眼的尾灯,这不由得让她紧闭双眼。
浑身的疼痛传来,让她心里更加难过。
秦瑾怀担心的询问着,“妈妈……你疼不疼……”
帝缪忍着胳膊疼痛站了起来,“没事,不疼,阿瑾你不会有事吧!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要是有事,让我怎么办!
“你别求别人……我们自己可以……我们回家好不好……回家……”
他喜欢家。
外面的人一点都不友好,只要家里,才是温馨的,安全的!
帝缪抱着秦瑾怀跌坐在地上,眼眶润了两滴泪花,“我们一定会有办法去医院的!没关系,他们愿不搭我们,妈妈就走路带你去!”
当年躲避暗杀和抓捕时,她一个人四处游走,一天都走到晚,现在就是个医院,比起当年,路程不知道缩短了多少倍!
更何况,她又不是没走过!
忽的,就在帝缪思考之际,一辆车头标着“T”字母的车辆停靠在了帝缪身前。
车窗摇下,继而便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略带疑惑的声音,“是你?”
帝缪一惊,应声抬头便看见车窗内的女人的面貌,是秦绍寒的新欢……
她在,秦绍寒会不会……
赴棠淡淡的说道:“帝缪小姐,我应该……是这样称呼你对吧?”
帝缪惊愕,“你认识我?”
赴棠的眼尾微微弯起,嘴角闪过一丝讽刺,“难道我们不熟吗?”
“这位夫人说笑了,”帝缪低下头,压低了声音,眼神躲闪着想到,她怀了秦绍寒的孩子,是该唤作夫人,大抵是没错,“我和你仅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