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的大手离去,随着男人身躯的离开,男人朝他身侧伸出手,紧接着,搓澡巾就被甩在了帝缪身前。
那双阴翳的眸子在空气中逐渐缓和下来,冷淡的空气中传来他的命令。
“伺候我洗澡。”
帝缪抓起身前的搓澡巾,从浴缸里起开站在地板上,面红的瞥眼去看他,只见他背靠着浴缸边缘,闭眼假寐。有些犹豫的开口,“你……要不要换热水?”
这么冷,半身湿透了,再有热光人也遭不住。
见他没反应,只能拖着肋骨的隐痛和冷给他擦浴,只希望能够早点擦完,然后回卧室休息。
室内的气氛很压抑,压抑的帝缪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到了后面时,他眼皮都不带抬一下,说道:“我自己来,你去给我拿睡衣进来。”
帝缪做梦都没想到,他们之间明明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却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让她给他洗澡!
无奈,她站起身,出了浴室去拿睡衣,然后又进来伺候他穿上,全程,帝缪都在发抖,而秦绍寒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给他换上后,帝缪没有多一刻停留,跟躲鬼似的立马回了卧室,进了卧室,冷暖交加,走到衣柜前迅速的换了一套浅粉色的睡衣。
想着,他应该会自己去睡吧。
暖光灯下,秦瑾怀抱着一只狐狸娃娃蜷缩着睡得很熟,帝缪看着他的睡相,心里暖暖的,也就没那么冷了。
但是抱着娃娃才能熟睡的孩子,是没有安全感的。
所以,帝缪尽可能的给予秦瑾怀应有的爱,哪怕秦绍寒不认他,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对秦瑾怀好,哪怕搭上自己的命,都会好好的抚养他长大。
轻轻掀开被子躺上床,然后把秦瑾怀搂进怀抱里,帝缪离不开最后这半条命,相对的,秦瑾怀更离不开帝缪。
刚准备眯眼,身后的被子被人掀开,腰上便沉下一双温热的大手。
“你……”
帝缪又惊又气,碍于怀里的秦瑾怀睡得沉,也不敢大声说话。
身下一陷,他就躺了上来,身子紧贴着帝缪,腰间的手也收紧几分。
“唰”的一下子,帝缪的面色通红,她再生气,也不敢跟秦绍寒杠,“这个床太小,挤不下三个人……你,你去另一个卧室吧……”
“别动。”
低沉而平淡的话响在帝缪脑后,让她更加愤恨。
紧接着,他的指尖直接撩起帝缪的上衣,由此探了上去,帝缪又气又愤。
“秦绍寒!”
被这么一喊,那手才停下,安安分分的停留在她肚子上。
他冷下脸,手臂一用力,就把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拉近,“你要是再乱动,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她的味道,真的太能让我安心。
自从五年前经历宫延离世一事,秦绍寒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请了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就连催眠师都拿他没有办法。
只能睡前吃药,每天都吃,每天都吃。
帝缪在时候,都会趁着帝缪熟睡了,半夜就溜进她的房间,定好闹钟,然后戴上无线耳机,醒来就蹑手蹑脚又回自己房间。
持续了将近两个月,再到帝缪生下孩子入狱。
五年,他再没睡过安稳觉。
自从上一次在帝宫里抱着帝缪睡过一晚,就再难忘记。
他没有服用安眠药,就这么搂着她睡着了,睡得很沉,很舒服,一晚上也没做梦,半夜醒了一次,但很快又睡下了。
帝缪一晚上也不敢有动静,更别提翻身。
她不明白,现在这样算什么?
五年牢把她折磨到这个地步,现在又强行入室蹭吃蹭喝,还搂着他睡觉,明明一个那么狠他的人,现在却又表现的那么深情。
半夜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又是那样的不真实,梦里的人在她额头下落了一个吻,嗓音很温柔……
他说,“阿缪,你,能不能爱我一次……哪怕一次,就那么一次。”
第二天醒来时候,帝缪发现,自己的眼睛挂着泪花,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把泪花摸秦,回想着那个梦。
很奇怪的梦,但是她觉得是阿沈给她托梦了,因为阿沈的心脏就在她的心框里。
梦里是什么,她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人喊了她的名字,喊的极为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就算是阿沈,也都没有得到过的温柔。
帝缪伸出手的时候,怀里的阿瑾正仰着脑袋,好像是望着她,帝缪笑了笑,“阿瑾,你饿了没有?”
那双血红色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疑惑,又掩藏着一分敌意,秦瑾怀开口:“妈妈,为什么他在我们床上?”
帝缪顿了顿。
她刚要动时,发现自己的腰间很重,坠着什么东西。
她扭头去看秦绍寒,发现秦绍寒也睁着眼睛看着他,大清早,一大一小就恶狠狠的盯着对方。
被夹在中间的她,不知所措。
他开口:“醒了?”
说着,腰间的大手伸开,“醒了就起床弄早餐。”
“亲爱的……秦叔叔,”秦瑾怀刻意咬重叔叔两个字眼,他往帝缪怀里又篡了篡,“我和我的亲亲妈妈都不饿,您要是饿,自己去弄。”
就在十分钟前,他睡醒了。
醒来,就发觉自己和帝缪的肚皮搁着一双大手。
帝缪的两只手都把他搂着,小狐狸许是自己半夜的时候太闹,然后被他踹到床脚去了。
既然帝缪两只手都在自己背后,那帝缪肚子上的手是哪里来的?
出于好奇,就上手摸。
小手伸进大手的手心,那够感觉那双手的手心覆着薄茧,妈妈的手没有这么大,监狱里并没有劳改这东西,所以也没有茧子!
秦绍寒也纳闷,睡得正熟,手心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痒痒的,下意识就把那只不安分的手抓住,很小一只,很暖和,然后他就反应过来了,一把将小手撇开。
秦瑾怀猛的一抬头,一双幽冷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帝缪汗颜,一大早就是父子修罗场,所以在她没醒前的几分钟发生了什么,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