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缪欲言又止,还说没把话说出来。
如今帝缪这低声下气的样子,简直与赴棠印象中的女人相差的可不止分毫。
她印象中的女人,哪里会是这低三下气的模样!
可一想到这场案件的受害者是她的父亲,赴棠的心里就隐隐作痛,想恨,却又恨不起来。
赴棠不卖关子,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说的,“我的父亲跟你很熟,他叫宫延,而我就是她的小女儿,阔别多年,我从未想过与你再见的会是那样一副场景。”
那个在墓园里,双眼中分明带着憎恨,却又不敢恨的模样,实属让人心痛!她也绝没有想到,那个人竟是她曾最盼望见到的一个人!
“你说什么?你是小棠!?”帝缪眼神呆滞的看着她,大脑有些死机。
本以为她是哪家小姐,没想到还真是,还那么熟,不过她怎么和秦绍寒搞在了一起?
不,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她找帝缪谈话的目的是宫延。
“我往日唤你一声斯诺姐姐,喜欢跟你玩在一起,我父亲也待你不薄,犹如亲生女儿般对待,你却做出这种事情,实在让人心寒!”
帝缪自嘲似的说:“待我不薄吗……”
那就是对我挺好了?
在她们这些人眼里,吃穿用度一样没少过她,穿着名牌,住的双人床,有自己的后花园,每年都有昂贵的生日礼物,还有漂亮裙子,还有糖果奖励。
可背后呢,秦绍寒被人排挤,明明她都有在保护他了,也被人欺负的满身伤痕……
宫延却总以为什么没有保护好秦绍寒为由抽她手心,然后逼迫她以不舒服为由不上桌吃饭,在房间里闭门思过……
她活着,不就是为了秦绍寒活下去吗。
我从来不跟别人倾诉,结果无非是个为自己而活……
说的那么简单,可谁又给她了这个机会。
要说自己给自己机会,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她却要努力争取,努力的结果却是没有机会。
那个时候,悄悄给她送吃的的,也就只有阿沈。
她第一次被饿肚子的时候,饿了一天饿的哭都要躲起来哭的时候,是阿沈把自己水杯里的茉莉花茶给了帝缪,让她垫垫肚子,又在家里带了小饼干给她。
所以,帝缪很喜欢茉莉花茶,偏偏秦绍寒就和不喜欢茉莉花茶的味道,结果就学着帝缪,他自己不喜欢,也不让帝缪喜欢……
后来,事情就演变成要是他们要喜欢,就一起喜欢,要么,就不要喜欢。
赴棠忍着眼角的泪花,继续痛声说道:“父亲与母亲膝下便是我们四个孩子,你以前对于我的出现不太喜欢我,不爱跟我玩,你不跟我玩,也拉着寒儿哥哥,也不让他跟我玩……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硬要跟寒儿哥哥玩,你还推我呢……像只炸了毛的老虎,好似我要伤害到寒儿哥哥似的,对我张牙舞爪,要把我吓跑。”
也是那时候她就发现,秦绍寒的眼睛……
几乎每时每刻的都落在帝缪的身上。
帝缪对秦绍寒有时候不理人,也不爱说话,所以秦绍寒就想了法的想跟帝缪说上两句。
看见秦绍寒那么费力的想跟帝缪搭话的模样,赴棠就没那么无理取闹了。
“那时候,我挺垃圾的。”帝缪酸了眼眶,“要是你恨我,你就狠狠的抽我两巴掌吧……我保证不还手,要你两巴掌不够,你就多打几次,打到你满意为止。”
帝缪竖着耳朵静静的听着,记得没错的话,她确实不喜欢赴棠。
置于赴棠话里讲的那件事,应该是年少时秦绍寒刚喝了中药必须得休息,那时候的秦绍寒被一身的病魔折磨的没什么脾气,所以对于别人的要求都是能将就就将就。
赴棠要跟他玩,帝缪想让秦绍寒好好休息,就把她拦下了。
由于自己是个特别不喜欢跟让自己不爽的人打交道,又因为宫延背地里老是打她,所以对赴棠就不看好,语气也重,就出手推了她。
秦绍寒那时候还说了帝缪两句,然后想跟赴棠出去玩,她不干,就凶巴巴的把赴棠吓跑了。
现在想想,自己还挺垃圾。
赴棠见她低着头出神,趾高气昂的又道:“虽然只要是你看不惯的,是你不喜欢的,你都不会让寒儿哥哥去碰,可即便是这样,父亲依旧一视同仁,没有偏袒过谁!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
你究竟是为什么,要那么狠心!要害死我的父亲!”
帝缪捏紧了手心,开口说:“你父亲的死,跟我无关!”
赴棠有些微怒,“你出轨沈家少主,害得寒儿哥哥颜面扫地!
不过是因为寒儿哥哥有了新的爱人,你却要恩将仇报!
你跟寒儿哥哥的事,凭什么往我父亲身上扯!
我父亲对你细心栽培二十多年,但凡我与我大哥有的,你和寒儿哥哥的一分都不会少!
帝缪,告诉我,为什么!”
又是这样吗,明明口口声声的要个说法,要个解释,可谁都这样咄咄逼人,没人愿给她个解释的机会!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单纯的不爽。”帝缪咬着嘴唇内壁,一股甜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再恨,再不甘,也只是低声的说话,“我也许刚刚那个随从拦的不错,你还是早点走吧,免得我待会伤了你……”
真的,从来没有人愿意听她解释。
哪怕是当年,我和阿沈出现在一张床上,秦绍寒带人而入,向她讨要说法!
不论她怎么解释,秦绍寒就充耳不闻!
众目睽睽之下,他像个被惹怒的恶魔,将她带离酒店,回到家后,就对他咄咄逼人,口头上让她跟她解释为什么!为什么给背叛他!
可实际上,秦绍寒一回去就在羞辱她!
总之,帝缪怎么解释,都百口莫辩,秦绍寒都不会信任她,哪怕一点点信任,给她一段时间让她去查,她都能有个清白!
二人吵了起来,谁让不让着谁,最后秦绍寒便变了法的折磨她,哪怕是她百般求饶,他都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