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厉行深便抵达了医院。
病房门一打开,携带着风雪冷气的厉行焦急万分的走了进来。
入门便看见哭成泪人的帝缪,还有面色苍白还在昏迷的秦瑾怀,心中大为震撼。
他看了看秦瑾怀的状况,再看向帝缪,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即便是急,语气之中也没有丝毫的让人不好,都是透露着关切。
平日里跟随厉行深出行司机兼助理,也是久违的在这个冷面Boss的身上,看见了带着人情味的表情。
帝缪埋下头解释着,“中午阿瑾被送回来他就说自己困,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晚上我去叫他起床才发现他在发高烧,来医院的路上就开始流鼻血不止,到了医院,便确诊了骨髓白血病,如果三个月内没有匹配的骨髓,就只能……”
越说下去,帝缪就更加的绷不住泪水。
厉行深安慰着她,“阿缪你别担心,我会帮小家伙找到匹配的骨髓,我现在就动用我的关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骨髓!时间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骨髓的事交给我!”
“厉先生,谢谢……谢谢!”
“你可别跟我说谢谢,我是会生气的。”
当夜,厉行深就动用人脉,立马联系各大医院,寻找与秦瑾怀与之匹配的骨髓。
一周后
帝都市人民医院
帝缪依旧寸步不离的守在秦瑾怀床边,短短几天的时候,她的阿瑾便消瘦了一大圈。
医院走廊里,厉行深和秦瑾怀的主治医生一个面色难看,一个深情严肃略带忧伤的站在一块儿。
帝缪出了房门,看着两人的神情,心底掠过一丝不安,“厉先生,怎么样?结果是……”
厉行深摇摇头,“抱歉阿缪,我的骨髓匹配不上。”
帝缪微微抿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厉先生,这件事又不怪你,你能去做骨髓匹配已经是帮我忙了,反正人海茫茫的那么多,还有机会……”
乔里昂虽然不忍心打破帝缪这个很好的想法,但还是要让帝缪知道这个现实。
他抬手推了推眼镜,说道:“我想我必须得通知你,现在医院和各大经济市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没有能够匹配到的骨髓,在国外找到了几家可以匹配的骨髓,但匹配度只达到百分之五,根本不能用。”
恍然间,帝缪的心一下子碎成了冰喳子,她眼神木然的看着眼前,一时间呼吸不上来气,脑袋沉重的朝她倒了下去。
“阿缪!”
厉行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帝缪,让她倒在了自己怀里。
帝缪缓缓睁眼,缓过一会儿便自己站稳脚跟。
从事发都现在,帝缪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怕,她就是怕这个结果,什么都往最好的方向想,可是老天爷就偏偏要跟她开玩笑,要把她拉进地狱里,还要去牵连她的亲人。
帝缪通红着双眼,哽咽的说道:“乔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再能找到骨髓吗……”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孩子的父亲过来做配型,你是孩子母亲,但结果却不匹配,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孩子的父亲身上。我想说,孩子父亲是工作太忙了还是什么,住院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过他……”
他记得没错,这段时间,这位患有骨髓白血病孩子的医药费,都是来自帝缪身边这位有钱的先生。
十几万的药费和住院费,眼都不眨一下都替人家交了。
“孩子父亲……”
帝缪篡着手心,孩子父亲不就是秦绍寒吗?
他又怎么可能来做骨髓配型,即便是成功了,她又凭什么让秦绍寒来做骨髓移植,本就对这个孩子无比憎恨,他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厉行深也明白,这对帝缪就是个难题,当初秦绍寒那副厌恶的模样,他不是没见过,“乔医生,除了孩子父亲,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乔里昂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要想痊愈只有骨髓移植,不然就只能靠同父或同母孩子的脐带血延续生命。
但现在最佳治疗期只有三个月,要是孩子父亲的骨髓也匹配不上,你们夫妻就只能再要一个孩子,用脐带血救命,但备孕到二胎孩子出生,这个孩子也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
无疑是个晴天大霹雳,正中帝缪头顶,劈的她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晕头转向。
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只有秦瑾怀了,秦瑾怀就是她的命,是她的命根子,可如今,这条命好似要离开她了,也不是无法挽回,可挽回的条件于她而言,难如登天!
要是,她早一点带着秦瑾怀来医院做检查,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这几天,她查阅了许多关于白血病的资料,发现白血病的发生跟家族遗传有关,可权月家族根本没有遗传疾病……
即便是有,为了孩子的健康,哪怕选择从旁系过继和领养,也都不会让这个疾病遗传下去。
秦绍寒是先天性心脏病,这跟白血病又有什么关联……所以,遗传这不大可能。
或许,这就是命,老天爷一次又一次的夺走她的希望,夺走她灰暗人生中一次又一次出现的光明,让她这盏失去星光的明灯,永远匿藏于黑暗。
厉行深扶着帝缪回到病房后,便看见秦瑾怀坐在床头发呆。
秦瑾怀外过头来看着面色发白的帝缪,心中有一丝不忍,“妈妈,你们在外面说什么?”
他刚刚听见了一点点,是他的主治医生说的话,其它的没听清。
帝缪的眼眶微微湿润,看见秦瑾怀的时候,她想了想,不单单为了自己活下去,也不能让秦瑾怀尝过几天好日子就悲怆的离开这个世界啊。
她来到秦瑾怀身边,强迫自己扯出一丝笑容,“跟你说阿瑾,咋们有骨髓了,医生说了,我们还有希望。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吃药,服从医院安排,不要让病情恶化,到时候移植骨髓成功率更大。”
秦瑾怀心里清楚,她,肯定是要去找他父亲了。
那个医生说了,他的希望就寄托在他父亲身上,他父亲,不就是秦绍寒了?
秦瑾怀拉上帝缪的手,“妈妈,我可不可以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