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燕如月嘴中喃喃着这几个字，“如果真的是。”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狠厉绝情，“那我就对他进行物理阉割。”
柔柔软软的小姑娘突然变成了一把刀，骨子里透出来一股子杀气。
系统被吓得身体都缩小几圈，窝在识海的角落里不敢说话了。
越临近西境，天空越压得低，漫天繁星铺成密密麻麻的渔网，将他们团团罩住。
燕如月仰头看着那被树叶切割的粉碎的天空，莫名难过起来，可下一刻她又跟精神分.裂似的，安慰自己。
不会的，不可能的，苏遇安不会做出那种事。
她不该那么想他的。
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她们终于被送往了最前线，那天，她们得以饱餐一顿，被带到浴房里清洗干净自己的身体，然后梳妆画眉，换上了统一的舞女服饰，送出了城门。
一路上流萤紧张的要命，处处都能看见尸体让她们精神时刻处于紧张的状态，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让他们如草木皆兵，惊吓成了鹌鹑。
“夫人，我害怕。”流萤攥紧她的胳膊，贴近燕如月，“我们会不会也……”
燕如月一手拉住流萤，一手拉住丁香，安慰道：“没事的，等到了军营里，我就亮明身份，把大家都救出去。”
丁香虽然年纪最小，可却也很聪明，听燕如月如此谈吐不凡便知燕如月同他们并非是同一类人。
她也不知为何就是无缘无故的信任她，觉得她所说皆能成真。
“我相信姐姐，姐姐这么厉害，一定能够将我们全都救出去的。”
“嘘。”燕如月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她们小声一点，见众人都闭着眼睛睡觉，才放下心来，“等到了那里借机行事，流萤，你不准再叫我夫人了，听见没有。”
流萤叫了这么久夫人，一时半会就要她改过来谈何容易，可眼下她不能给燕如月拖后腿，只得点点头，“我知道了，夫…姐姐。”
燕如月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嘱咐道：“等咱们进去后，你们记得跟紧我，别走散，听见没有？”
“知道了。”
燕如月拉紧他们的手，手心里也出了层汗。
她不是不紧张，不害怕，可事已至此，她就是咬碎了牙也要将他们几个给救出去。
她们进军营之前每个人都被裹上了一层黑色斗篷，趁着夜色，被那几个人送了进去。
燕如月算了算，刨去路上病死的饿死的，不多不少正好剩下二十个。
姚可儿不想走，她那边站队了七八个，绝大多数人都站在她这边。
营帐里，她们围坐在一起，商议要出逃的事情。
燕如月原本想要见到苏遇安之后让他放了他们的，可是她在军营里却看压根看不到自己熟悉的面孔，她便立刻明白，军营跟小型皇宫一个样，苏遇安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得。
而自己当成救命稻草的令牌……她看了眼同别人说这话的姚可儿。
丢了。
就那么巧，在进军营之前丢了。
“姐姐？”丁香的声音将她从自己思绪中呼唤回来，“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燕如月收回目光，摇摇头，“我没事，继续吧。”
几人的密谈看在姚可儿的眼里，让她十分不屑的昂起下巴，开始分解她们的志气，“不是我说你们，你就就算是能逃出去又能怎么能样，先不说这里同你们的家隔着十万八千里，你都没命回去，就说回去之后，你们的现状又能比现在好的了哪去？吃了上顿没下顿，拼命干活还要被人骂吃的多。”
众人愣住。
姚可儿：“你们走吧，都走吧，看看是你们先饿死，还是我先飞上枝头变凤凰。”
帐篷里安静几秒，有人接了他的话茬：“是啊，可儿说的对，回去之后的境遇并不能比现在的好，还有，我们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死路一条，我不走了。”
“我也不走了。”
这时候气氛被容易被人鼓动，一动情一恐吓，足以让这些岌岌可危的心里更加崩溃。
很快燕如月这边就剩下了她们三人。
流萤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们：“喂，你们想想，你们留在这里的后果是什么，你们真的想被千人骑万人踏么？”
“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们是舞姬，跟军妓不一样。”
“就是，与其被饿死，我们还不如留在这里，起码有吃有喝。”
“你们！”
“好了流萤。”燕如月制止了流萤，“道不同不相为谋。”
其实姚可儿有一部分话说的挺对的，她能救得了她们一时，能救得了她们一世么？
若是战争不停息，不从民生根本上解决问题，那么饿死的人还会是大多数。
她们给自己找出路，自己不能阻止。
她看向姚可儿：“你们不跟我们走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你能替我们保密，不要泄露我们的计划和行踪。”
姚可儿翻了个白眼：“巴不得你赶紧走，别抢我的风头。”
燕如月笑了一下，同他们两个继续商议，姚可儿带着他们一块排舞去了。
当天晚上，有人挑走了十个人，其中没有姚可儿。
姚可儿气了个半死，可她哪敢跟那些人发脾气，只能继续练那蹩脚的舞蹈。
营帐内，刘方发了好一通脾气。
几名小姑娘穿着暴露的舞女服瑟瑟发抖。
底下的人小声规劝着，“监军，莫要气坏了身子，他不要便不要了，咱们自己享用便是。”
享用这个词实在是不是什么好的词语，地上跪着的几人抖得更加厉害。
“还真把自己当成个葱了，在那么多人面前这么下我面子，呵，当真以为自己所向披靡了？”
刘方大怒：“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监军，那苏遇安本就不近女色，军中也有严格规定不得招，妓，你偏给他送过去，他定然要骂您。”那人垂涎的看了眼底下跪着的人，“这些人，咱们偷偷眛下就好，莫要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