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灯铺满了整个水面,宛如天上星一般闪烁个不停。
桥上桥下都是小情侣们,方才的蚤乱已经被平息,喜乐热闹的氛围又回来了。
裴瑶许完了愿,将河灯小心翼翼的推了出去,一转脸就看见了盯着她看得陆延。
两人视线对上,陆延目光如炬,将她揽入怀中,“谢谢瑶瑶对孤的祝福,孤这就收下了。”
裴瑶没跟他一般计较,反正她说的也不是他,永远不会是他,当然若是诅咒,咒怨之类的,那他自然是当仁不让。
“你什么时候离开?”她语气有些冷硬。
陆延牵着她避开拥挤的人群,“你舍不得我了?”
我巴不得你早点死。
裴瑶抿了下唇角,“陆延,我可以不报仇,但是你也不要再纠缠我了,就当我求你,我裴府同你并未由深仇大恨,你这般对我纠缠不放,坏我名声,毁我人生,我只想安生的活下去。”
这话是真心话,她恨他,可也想要和弟弟母亲共同活下去,她真的不想在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哪怕是做人小妾,她也甘愿。
“你还想报仇?”陆延眼里皆是冷嘲般的笑意,“你倒是说来听听,你想怎么报仇啊?”
他这人怎么听人说话不听重点?
裴瑶恼恨的瞪他一眼,想要甩开他自己往前走,却不料男人不松手,她愣是无法往前走半步,“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想不想,不是由你决定的。”陆延将他带到马前,单手将她抱上马,“我现在就带你回鲜卑。”
裴瑶被这个说法吓得大惊,两条小腿上下扑棱,“你放开我,我不要回鲜卑,放开我。”
陆延也翻身上马,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再聒噪下去,我当场扒了你的衣服。”
裴瑶立刻羞红了脸闭上了嘴,虽然心中恨不得赶紧弄死这个男人,可眼下的情况,是,她就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恨自己的无能。
苏遇安牵着燕如月从桥上下来,燕如月四下看了一眼,问道:“裴瑶呢?”
流萤说:“裴瑶小姐跟着鲜卑王走了之后,奴婢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燕如月还想在说什么,苏遇安.拉住她的手:“在陆延手中,她应该是安全的,那些人的目标是你。”
燕如月看了眼桥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眸色渐深,“究竟是谁,居然敢在天子脚下动手。”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灯会之上,简直是愚蠢。
苏遇安给她遮上披上,戴上帽子,“此事交给我,先回府吧。”
燕如月听见这话开始紧张起来,“你不跟我一同回府吗?”
苏遇安看得出他的紧张,摸了摸她的软发,“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还有,方才刺杀你的幕后之人,我都要一一查个明白,所以还需几日的时间才能回府。”
燕如月立刻抓住他的手不松开了,“我不,我想跟你回去,我跟你一块行不行,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求你了。”
苏遇安给她穿好衣服,无奈道:“抱歉如月,我去的地方没办法带你,你乖,回去好不好?”
“不要,你要去什么地方不能带上我?”燕如月当真一刻都不想跟他分开,“我真的想要跟你一起,我们在西境的时候就是聚少离多,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府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有很多事要跟你说。”
苏遇安面对她实在是硬不下心肠来,可他要做的事情也实在不能让她在场,他叹了口气,“我两日后回府,成不成?”
长林也道:“是啊,夫人,那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得来吗,叫做,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燕如月被长林这番话说的有些脸红,她知道再纠缠下去显得小气,也害怕被被惹得苏遇安心烦,只得点点头:“那好,两日后,或者我再宽限你一日,三日后必须回府,我若是看不见你,会生气的。”
苏遇安松了口气,“好,我答应你。”
燕如月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看得苏遇安心里头柔软一片,直到看着他们消失在黑夜里,苏遇安冷眸微眯,看了眼那桥上的尸体。
“将那人带上,去肃亲王府。”
“是。”
肃亲王府,房间内茶香袅袅,宁笑笑这一晚上都有些心乱如麻,直到看到云云芝回来。
她扶住膝盖,大口的喘气,宁笑笑见状赶紧关上门,“怎么样了,可得手了?”
云芝慌忙摇头,“没有,郡主,奴婢看到镇北侯朝着咱们王府过来了。”
“镇北侯?遇安哥哥?”宁笑笑惊惶的瞪圆了双眼,“他何时回来的?她知道了?那些人被抓了活口?”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看到了镇北侯他们,想必现在已经进了府。”
宁笑笑瞬间慌了手脚,下一刻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事的,没关系,她只要没有直接证据,我便来个死不承认便是,难不成他还想屈打成招不成?”
云芝也道:“那些人都是奴婢从外头请来的,不是咱们府内的人,郡主放心便是,只要咱们这边咬定口风,一定没问题的。”
话毕,便传来了敲门声:“郡主,王爷要您去正厅一趟。”
宁笑笑闭了闭眼,语气恢复了自然,“知道了。”
宁笑笑到达正厅的时候,苏遇安已经和肃亲王谈笑风生了。
她心中一松,提着裙子盈盈一拜,“参见父亲,拜见侯爷。”
苏遇安将茶杯搁在桌上,“今日灯会,嘉乐郡主怎么待在府中没有出门?”
肃亲王笑道:“她这些日子感染了风寒,不宜出门。”
宁笑笑闻言配合的咳嗽两声,“笑笑的确是病了,方才在房间休息,这才赶过来慢了些,还请遇安哥哥莫要怪罪。”
苏遇安上下打量她一眼,“本候倒是觉得,这嘉乐郡主面色红润,不像是久病之人。”
“这些天底下的人照顾的好,也快痊愈了,不知道侯爷这么晚过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