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这句话说完,引来小桃的慌乱否认:“没有,我没有。”
“还敢说没有!”流萤厉声道,“昨晚我们都看见你在葳蕤轩院子外面鬼鬼祟祟了,再说又不是我一个看到的,你问问这葳蕤轩的别人是不是都看到了?”
“对没错,我昨晚就看到小桃在门外转悠。”
“对,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
众人的异口同声让小桃哭出声来:“你们都是一个院子里的,肯定要统一口径。”
“闭嘴。”苏可萱斥道。
小桃可怜巴巴的闭上嘴。
燕如月看着她微笑道:“可萱,你也听到了,我这院子里的奴才都看到小桃在我这院子里徘徊,那么谁偷的一目了然了?”
“大嫂。”苏可萱不慌不忙的在她身边坐下,“这也并不能证明就是我家小桃偷的,万一是你这院子里出了家贼呢。”
她倒不是真的心疼小桃,而是因为小桃身为她的奴婢,若是真的被冠上个偷窃的罪名,于她也是不小的拖累。
她决不能允许她身边的丫鬟身上有这种恶心事发生。
“可萱你心疼你的丫鬟,信任你的丫鬟,嫂嫂我也能理解,谁还不护短呢,所以,你觉得我会认为我院子里,和我朝夕相处的丫鬟会背叛我么?”她给了那几个丫鬟一个眼神。
那几个丫鬟在长久以往的接触中,已经同燕如月有了几分默契,收到眼神指示后瞬间领悟,“我们之间都能互相作证的,当时我们都在一块,没人有单独的作案时间。”
“就是,我们怎么会偷自己主子的东西。”
“那也不能证明就是我的丫鬟偷的,你们只是看到了她在门口,并没有亲眼看见她偷东西不是么?”苏可萱分析的头头是道,“再说了,小桃要是真想偷东西,为何不来偷我的,何必舍近求远来偷嫂嫂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燕如月也点头赞同,眼尾一沉,“那你怎么能够断定我院子里的丫鬟就是偷你们首饰的元凶呢?”
苏可萱愣住,瞬间明白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了。
她看着小桃没说话。
燕如月将那些丫鬟叫出来,“你来看看,我这些丫鬟是不是都被你扣上了个偷盗的罪名,而据我所知,你也是说他们在惜竹苑的门外转悠,并未有直接证据,请问,可萱你是怎么肯定的?”
她弯腰撸起竹心的袖子,露出几条狰狞的落疤来,“你没有直接证据,只凭借几人的口头之言,便对我葳蕤轩的人进行处罚,那我为何不能像你那般直接定了小桃的罪?”
苏可萱明白,今天无论如何,小桃都要难逃惩罚,燕如月本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抱歉,嫂嫂,那日母亲偷的东西是很名贵的,我们当时实在是太心急了,就像是嫂嫂这样,我们肯定不会趋向于怀疑自己院子里的人,恰好她们出现在惜竹苑的周围,所以,我们才会将他们当成贼。”
燕如月点点头表示理解,“当然了,将心比心,所以现在我怀疑的就是惜竹苑的丫鬟呀,来人,将小桃带下去,竹心你负责看着,当时你受了什么罪,都在她身上还回来,一鞭子都不许少。”
竹心扬眉吐气,浅浅福身:“是,奴婢知道了。”
小桃听说要抽他鞭子,瞬间膝行过去抱住苏可萱的大腿:“小姐,您救救小桃,小桃不要挨鞭子。”
可小桃的祈求没有半分作用,苏可萱看向燕如月,脸色很难看。
“嫂嫂,这件事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燕如月好整以暇的看向她,微笑着说:“我若是放过了她,又该如何跟我院子里的丫鬟交代,你们可以没有直接证据就惩处人,我却不可以,这要是传出去,我这面子往哪搁?”
苏可萱冷脸道:“那我要是一定要带走她呢?”
燕如月丝毫不在意,“尽管带走便是,只要你不怕祖母怪罪下来。”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哦?”燕如月冷笑一声,“我的意思是,人你可以带走,状我也可以告,我们两人谁都不妨碍谁办事。”
“你!”
苏可萱恨恨的盯着她,用力握紧了手指。
她知道其中利害,她现在本就在祖母那里早有龃龉,倘若在透出些私自动用私行的风声,那她可真的就没救了。
左右权衡之下,她咬着唇看向小桃,终于狠下心:“嫂嫂,今日之事您可要好生记在心中,千万不要忘了,以后可萱还是要还回来的。”
她这表面听起来恭敬妥协,背地里却带着一丝威胁的话让燕如月笑的更欢了。
“好啊,我等着。”
最后是苏可萱带来的人扶着几乎快要晕过去的小桃离开。
竹心总算是出了心中的恶气,就连自己胳膊上的疤痕都看得没那么刺眼了,几人齐齐跪下,叩头谢恩:“多谢夫人为我们报仇。”
“都起来。”燕如月让流萤将他们一一扶起,语重心长道:“此事也是我连累了你们,他们趁我不在就觉得可以肆意欺辱你们了,你们以后也别这么傻,我不在,大不了闹到老夫人那边去,也不能让自己这么吃亏明白么?”
几人哽咽道:“知道了。”
“行了,都擦擦眼泪吧,别哭了。流萤咱们是不是带回来一盒可以祛除疤痕的凝胶?”
流萤点头,察觉到她是什么意思后又吃了一惊:“夫人,那是夏钰公子送给你的,可抵万金,您手臂上的伤还需要呢。”
“不碍事,我就这么一小道,给他们用吧,都是姑娘家家的,落一身疤痕让我于心何忍?”
几人更加感动,“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铭记心中,一辈子都不敢忘记。”
“下去吧,赶紧上药吧,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
“是。”
流萤去给他们拿了舒痕凝胶之后,送他们出去才转脸对燕如月说道:“夫人您可真是大度,那么金贵的东西您说给便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