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区区可笑的赤子之心,你要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可我们往好处想想,也许他并没有骗我。”燕如月同他据理力争,“难道我要因为世俗的偏见,因为这五成的可能,就选择抛弃他们么?”
夏钰对人本就冷漠,不过是觉得她颇合眼缘才会三番两次出手相助,眼下她这般冥顽不灵,夏钰耐心耗尽。
“好,那边祝愿你马到成功,得偿所愿。”他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燕如月慌忙叫住他:“夏钰,你做什么去?”
夏钰身形顿住,并未回头,“苏夫人有胡闹的资本,夏某没有,便不奉陪了。”
燕如月抿了抿唇角,并未唤住他。
她知道,自己这算是豪赌一场,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她……
“宿主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
系统的声音适时从识海里响起来,燕如月心酸又感动,“谢谢。”
夏钰出门之前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丝毫没有叫住自己的意思,心中那团火气就怎么都控制不住。
“不过苏夫人尽管放心,纵然苏夫人死在这里,咱们的交易仍可继续维持。”
燕如月应了一声,“多谢了。”
他如何是想听到这句话,当下脸色发沉,拂袖离去。
系统探着脑袋看了会,才支支吾吾说:“宿主,虽然我心里是向着你的,但是此举的确冒险,你跟陈立非亲非故,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燕如月抱住膝盖,“你没有人的情感,无法体会我心中的这份惋惜,我生长在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自小老师教会我的便是平等自由,在现代,人人都可选择当那自由翱翔的鹰,而这里,又有多少人怀才不遇?”
她能看的到陈立说起建功立业时眼中热枕的光,那是一种令她无法拒绝,愿意为之拼搏的信念。
夏钰刚一离开,陈立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燕如月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夏钰离开的方向,见那处已经无人之后才放心下来。
她能让自己冒险,但是绝对不能让自己朋友跟着冒险。
谁料陈立直接笑道:“怎么不跟着走?”
燕如月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你看见了?那你为什么不阻止?”
陈立站在门边,扭头看向院外,下颚和颈部蹦出凌厉的弧线,“我为什么要阻止,你能留下帮我,我是庆幸,可你若选择离开,我虽然的确会伤心了点,但是我绝对不会伤害镇北侯的妻子。”
“所以,你刚才是在给我选择?”
“没错。”陈立笑道,“我这人浑浑噩噩活了小半辈子,若是能够得偿所愿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也有不能的活法。”
不知为什么,虽然他看着像是在笑,可燕如月却读出几分凄怆来。
莫名,难受起来。
悲伤的情绪总是能传播发散的更快,燕如月沉默了会,坚定道:“陈立,你放心,我定然会尽我全力。”
可梦想是美好的,现实的确是一地鸡毛。
她来到清风寨的第三天,朝廷派人来围剿清风寨。
领兵之人,是燕如月最不愿见到的那位。
周容与。
准备好的说辞随着那人面容的逐渐清晰而崩盘。
她急忙拿起一把刀,让陈立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陈立不明所以,燕如月压低声音急急的跟他解释:“领兵之人同我向来不对付,一会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明白么?”
陈立看了眼那高头大马上的男人,眼神微凝。
周容与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燕如月,她脏兮兮的小脸上布满了惊惧。
他嗤笑一声。
不知道是被土匪吓得,还是被自己吓得。
燕如月拿出十成表演功力,卖力哭喊:“殿下,殿下救命啊,呜呜呜。”
周容与被她的哭声扰的眉心一跳,心中冷笑,面上却道:“夫人莫要害怕,本殿下定然会踏平了这清风寨,救夫人出来。”
系统:“踏平了怎么救你出来,宿主,他肯定是想要趁乱杀了你。”
燕如月:“……”好狠的心。
不愧是全书最大反派。
“殿下,我觉得能不动手就别动手,这的大当家想要跟您谈谈。”
陈立立刻道:“没错,殿下,我乃盐城陈家村的良民,就是受您身边这个狗官的迫.害,强加罪名于我,我不堪受辱这才逼上梁山。”
那知府早就忘了他是谁,听他这话瞬间想了起来,他不禁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真是为了脱罪什么谎话都能编纂。”
他又面向周容与,“殿下,您万万不能相信此人的谗言,冤枉了臣啊。”
“我呸,还冤枉你。”土匪中有人毫不留情的拆穿他,“殿下,您可以派人随便去打听打听,这盐城乡里,谁人不知这狗官中饱私囊,鱼肉乡邻,百姓民不聊生。”
陈立接着道:“几月前盐城大旱,朝廷拨来的赈灾款全都被他收入囊中,殿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搜一遍知府大院,就在后院的古井旁有机关。”
周容与斜了他一眼,声音不冷不热的,不带情绪起伏,“张大人,他们所说可是属实?”
张大人怎么可能承认,这若是承认了,不仅他的乌纱帽丢了,就连他的九族也会被他拖累。
他只能咬紧牙关,死不松口,“微臣对殿下,对黄撒很难过是忠心耿耿,对百姓是尽职尽责,绝对没有他们所言之中的行径,殿下,他们是土匪,这般污蔑我定然是想要挑拨我们臣子之间的关系,殿下莫要上当才是。”
张大人巧舌如簧换来陈立的冷笑,他道:“殿下,不妨派人去我所说之处一寻便知真假。”
周容与不知在想什么,视线从陈立身上又缓缓落在了燕如月脸上,他勾唇,“本殿下若是不同意呢?”
张大人.大喜。
陈立似乎也没想到周容与会这般回答,在燕如月的授意下,他将短刀提了起来,“那就抱歉了,镇北侯的夫人恐怕就要死在我的刀下,同我共赴黄泉了。”
镇北侯?
张大人.大惊,那女人居然是镇北侯的夫人,那她的姐姐岂不是当今皇帝身边最为受宠的燕贵妃?
“这,殿下,这该如何是好啊?”
他不想被周容与搜查,同样也不想跟镇北侯和燕家为敌,眼下进退维谷,着实难办的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