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常见的农家小院,院子四四方方,左边开垦了一小块作为菜田,种了一些小青菜和大白菜,右边则是摆了一些笼子,里面关着一些鸡鸭,时不时发出叽叽咯咯的叫声。在笼子旁还种了一棵柚子树,只不过现在还不是结果的季节,宽厚的柚子叶在树枝上,也是遮起了一片树荫。
院子当中则是一条小小的石子路,直通前面的屋子,房门稍稍掩着。方晓看了看身边的唐师兄,这才是迈步继续朝着那屋子走去。令方晓感到奇怪的是,唐师兄只是送方晓走进了院子,就停下了脚步,再也没有往前走。
方晓有些奇怪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唐师兄,却是看到唐师兄依旧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动也不动。
方晓挑了挑眉毛,便是继续往屋子里走去,推开门,是一间外厅,面积不大,也就十来个平米的样子,里面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和几个椅子,屋子里就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背朝着方晓,从他的白发可以看得出,分明是个老者。
“嗯!”不等方晓开口,那老者便是转过身,露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孔,看样子应该是很大年纪了,穿着一身红色的唐装,看上去倒是很精神。眼皮子一抬,看了一眼方晓之后,便是直接在八仙桌旁边坐下。
方晓站在门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干脆站在那不动。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片刻,老者突然抬起头,看着方晓,眯着眼睛说:“你,真的不该来这!”
这声音?听得老者的话,方晓也是跟着吓了一跳,因为他听出来了,这声音分明就是昨天晚上出现在门外的那个声音!难道,昨天晚上在门外的,就是眼前这个老者?
方晓正惊讶着,老者又是抬起头,紧紧盯着方晓,眼神中却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是长叹了一声,说:“一晃就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去京城看过你一眼!没想到,第二次见你,你就已经长这么大了!”
“您是......”听得老者的话,方晓心里头更是不住地狂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就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老者,满脸的惊疑。
“我,姓方!方坚,是我最小的儿子!”老者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起了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老者这句话一说出口,方晓整个人立马就是呆住了,脑袋就像是被雷给轰中了一样,死死地盯着老者!眼前这个老者,竟然,竟然是自己的,爷爷?
“你,你,不,不可能!你,怎么,怎么可能?”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也是令得方晓反应不过来,说话都是有些语无伦次了!
看到方晓的模样,老者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深吸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来这里,是想要找你父亲的下落,只不过,这里并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来这里,已经是将你自己置身在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你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母亲考虑!听我的,赶紧离开这里吧!”
深吸了口气,方晓总算是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听得老者的劝说,方晓却是苦笑了一声,抬起了自己被捆绑住的双手,一脸无奈地说:“我倒是想要离开,只不过,我这......”
听得方晓的话,老者的笑容却是变得古怪起来,斜着眼睛看着方晓,说:“你个小滑头,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唐川他们经验浅薄,看不出来,你真当我也是老眼昏花了?你虽然没有什么功法加身,但你的体格、力量,那都绝非普通人!想要挣脱这些束缚,对你来说,那是轻而易举!”
方晓倒是没想到,老者竟然是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实力,自己刚刚还在老者面前演戏,顿时就是不由得老脸一红。正如老者所说的,自己手上的绳索虽然不细,但对于方晓来说,却根本算不得什么,当即方晓就是手腕一拧,那捆着他的绳索一下子全都松开了。这点技巧,方晓那是刚刚入佣兵界的时候就学会了。
再次深吸了口气,方晓也不再装模作样了,紧紧盯着老者,沉声说:“你,真的是,是,方坚的父亲?”
方晓犹豫再三,可还是没办法喊出“爷爷”这个称呼,只能是选择了另一个说法。对于方晓的这个做法,老者倒也没有责怪的样子,而是轻轻点了点头,说:“不错!这南天剑门的人都知道,方坚是我最小的一个儿子!”
“那他现在在哪?”见到老者承认了,方晓几乎是忍不住,直接开口问了一句。
“他?”对于方晓的问话,老者倒也没有意外,却也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说:“我只能告诉你,你父亲现在不在南天剑门!”
老者这样一个回答,并不能让方晓满意,同样方晓也从老者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自己的父亲方坚,现在还活着!
得到这么一个结果,方晓的心里立马就是松了口气,不光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张玉茹!这么多年来,支持张玉茹的,就是方坚、方晓父子俩,眼下方晓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可方坚的下落却是始终令张玉茹牵肠挂肚!张玉茹一直坚信着方坚还活着,如果这次方晓给张玉茹带去了一个坏消息,方晓也不敢确定张玉茹能不能受得了这个打击!
眼下确定方坚还活着,哪怕最后还是没有他的具体消息,但至少还是能够让张玉茹继续坚持下去的!
当然,这不代表方晓会只接受这么一个结果,很快方晓就是说:“我要找到他!不找到他,我不会回去的!您知道他在哪?告诉我!”
方晓的说话很直接,也有些没礼貌,但方晓却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作为一个二十多年,从小没有父母的孤儿,方晓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说出那个要求。
老者显然也没有怪罪方晓的意思,只是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要回答方晓的问题,对于老者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黎长老!方长老在里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外面响起了唐师兄的喊声,而听到这喊声,老者也是不由得脸色一变,脸上也是露出了惊慌之色。而方晓见了,却反倒是不慌不忙,从地上捡起了绳索,双手相互一缠,竟又是把自己的双手给捆绑住了。
“哈哈哈哈!方师兄!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啊!”
几乎是在方晓捆住自己双手的那一瞬间,身后的房门直接被推开,伴随着一把笑声,一道人影直接就是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