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一拳捶杀黄善,刹那间,黄善的随从炸了锅,一个个大喊着杀人了,所有人把林丰包围起来,喊着不能放跑了林丰。
更有黄善的亲随怕遭到怪罪,直接朝林丰出手,要拿下林丰戴罪立功。
林丰实力无双,三拳两脚把黄善的亲随打趴下。
这时候,玉春楼的掌柜来了。
掌柜已经得知了情况,更清楚昨天段阳带着林丰来参加的事情,知道林丰是段阳的贵客。只是,黄善也不是善茬,是国子祭酒黄彪的儿子,背后更有韩国公,不能敷衍了事。
掌柜拱手向林丰行礼,谦逊道:“玉春楼魏德友,见过林将军。”
林丰问道:“魏掌柜要拿我问罪吗?”
“不敢,小人不敢!”
魏掌柜连忙摇头,解释道:“林将军是玉春楼的贵客,可黄善又是国子祭酒黄彪大人的儿子,不论是谁,小人都得罪不起。这件事情,小人只能报官,由官府来定罪,请您海涵。”
林丰故意要闹大的,也没想过离开,点头道:“无妨,你尽管安排。”
魏掌柜感激道:“多谢林将军配合,您还有什么吩咐的?”
林丰道:“把这里的事情,派人通知段侍郎。”
“没问题。”
魏掌柜连忙应下,先派人去报官,再派人去通知段侍郎。
没过多久,京兆府尹左跃急匆匆来了。
左跃年近五十,处事老道,在京兆府尹任上已经有三年时间。
大多数的京兆府尹任职时间短,许多人连三个月都熬不过去,能熬一两年算是极好的。
像左跃这样当了三年京兆府尹的人很少,因为京都的权贵太多,无数的权贵子弟闹事,动辄打人杀人,稍微处理不好就会得罪人。
左跃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一方面,左跃处理事情很稳健,既有秉公执法,又不缺圆滑手段。另一方面,他忠于皇帝,又偏向田奋。
既有能力,又有背景,才能稳坐如山。
左跃调查完情况,吩咐人把黄善的尸体带回府衙,以及黄善的亲随也全部带走。
最后,他看向林丰道:“林将军,不管是不是黄善先挑衅。人死了,这事儿就要有一个交代。请林将军随我回京兆府,等我调查清楚上奏朝廷,由朝廷决断。”
林丰点头道:“可以!”
左跃心头也松了口气。
身为京兆尹,左跃知道些林丰的情况,这是丞相器重的人。他本身也是田奋提拔起来,是偏向田奋的。
林丰如果执意不配合,双方发生冲突,事情闹到不可控的地步,就会非常的麻烦。
林丰去京兆尹,就有时间运作。
左跃带着林丰回了京兆尹府,而林丰入狱的消息也传到了段阳的耳中。
段阳正在吏部值房处理事情。
正值年底,天下的官员要考核,该提拔的要提拔,该贬官的要贬官。
正常情况下,这就是一摊子麻烦事儿。
田盛当了宰相,吏部隶属于田盛负责,在原本官员的正常升迁基础上,还要掺杂诸多利益。
比如一些交钱的人要升迁,不交钱的人要摁住,以及政敌也要打压,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就更是麻烦。
段阳忙碌时,一名随从急匆匆来了,禀报道:“大人,玉春楼传来消息,林丰杀了人。”
段阳愣了下,皱眉道:“林丰一向稳重靠谱,怎么会杀人呢?”
自打接触了林丰,段阳一直都觉得林丰很稳健,也懂得人情世故。
现在,却杀了人。
绝不是林丰的原因,肯定是被逼不得已。
随从解释道:“林丰在玉春楼和黄善起了冲突,杀了黄善,人已经被带到京兆尹府。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
段阳眉头深锁。
只是,林丰是他看好的人,更是他投资的军中大将。未来如果他当宰相,有林丰这样的大将支持,或者让林丰入京掌握禁军,他就更稳健。
段阳当即起身,直接往京兆尹府去。
到了府衙,段阳见到左跃,急忙道:“左大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左跃已经审问了林丰,更提审了黄善的随从,知道了全部情况。他也没有隐瞒,迅速说了林丰早早在玉春楼听曲,却遇到黄善跋扈要让林丰让位置。
林丰不让,黄善句句威胁。
双方一开始只有言语上的冲突,却暂时没有动手,反而是黄善偃旗息鼓,派人去调查林丰的情况。
黄善得知林丰是金云堡主将,就不再忍耐挑衅,大放厥词让林丰打死他。
大体情况阐述,左跃叹息道:“黄善以为林丰不敢,没想到,林丰一拳锤死了人,事情就闹大了。”
段阳大致明白了,点头道:“我先见林丰,再去请示丞相。如果黄彪来了,你先稳住就行,不可对林丰动刑,或者处置他,明白吗?”
左跃说道:“明白!”
段阳一路来到牢房,见到被关押的林丰,叹息道:“兄长,你怎么这么冲动呢?”
林丰眼中有着愤懑神色,说道:“贤弟,不是我冲动,是黄善欺人太甚。仗着有一个国子祭酒的亲爹,就为所欲为。”
“我在玉春楼听曲,听得好好的,他竟然让我滚。”
“我据理力争,他理亏后坐在旁边,随后又来挑衅,说我一个边军武将算什么东西?还让我跪下叩头道歉。”
林丰咬牙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一身脊梁面对北蛮,尚且不曾屈服,岂会向他一个无官无职的纨绔道歉?”
段阳点头道:“兄长的考虑,我也明白,我也能体会。只是做人啊,要考虑全局。现在,正是你要执掌北方几个镇的关键时候,却杀了人,影响会很大。”
林丰抿着嘴道:“贤弟,真的是忍不住。”
“黄善调查了我的情况,知道我是金云堡的将军,还知道我入京面圣,见过了你和丞相。”
“黄善说见过贤弟和丞相的人千千万,不可能记住我,不可能替我撑腰,还说你区区一个吏部侍郎算个屁。”
“他搬出国子祭酒黄彪,以及韩国公,说他们是皇后的人,连丞相都要对韩国公礼敬三分,都要跪拜皇后,说搬出丞相也没用。”
林丰沉声道:“黄善挑衅后看我面带怒容,嘲讽说我有胆略就杀他?他要找死,我岂能不成全他?”
段阳眼中也瞬间掠过杀意,竟然说他算个屁?
黄善如此,可见黄彪也一样。
即便黄彪的身后有皇后,可是皇后靠着卖弄风骚得了皇帝的宠爱,韩国公更是靠着谄媚上位,他们算个屁啊。
没有丞相,没有他们这一派系的人,朝廷早就乱了。
这已经不是林丰的事儿。
这是双方派系的问题,得压一压韩国公,得处置黄彪,否则真以为韩国公能掌权?
段阳眼神锐利,沉声道:“兄长,你杀得好,黄善该杀。这件事情交给我,丞相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林丰眼中掠过喜色,拱手道:“辛苦贤弟了,多亏有你。”
段阳又安抚了林丰一番,让林丰不必担心,就急匆匆离开京兆尹府,一路往丞相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