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师。”我连忙点头，再看向李冰，她却一脸的不满。
潘云办公桌的电话响了，她接起听了几句又挂断了。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
“没关系，您忙。”我站起来道“我们先走了。”
“有事保持联系。”
“好的，谢谢您。”
我拉着李冰往外走，眼角却瞥见潘云的神色似乎有些无助和凄凉。
我和李冰下楼，站在大楼旁抽了支烟。
“找两个刺头，给他们点教训。”我示意道“把名单给我。”
“姐夫！”李冰不满道“为什么要认怂？我们又不怕她！”
“你入戏太深了。”我拍拍她脑袋道“你去问问黑子，还有他们几个。如果当初有的选，他们会不会跟着我一起混黑社会。如果他们能考个好大学，毕业了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月末了领个几万块的工资，他们还愿不愿意去夜总会卖肉。”
“可是……”
“每个人都要尽到自己的本分。”我郑重道“你是学生，你的本分就是好好学习。我之所以允许你搞什么‘丫头帮’，只是因为我了解你的性格，想让你找到个发泄精力的地方，不是让你把整个学校都搅得天翻地覆，明白吗？”
李冰没说话，不过一张俏脸却憋得通红。
我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好笑道“小丫头片子，你才多大？前面的路还远着呢，放宽心慢慢来，多听多看多想，自然一切都明白了。”
李冰稍稍松了口气，神色也舒缓了许多。
“喂，你们干什么的？”有人朝我们大喊“小兔崽子，敢在这里抽烟！”
我循声望去，一个矮胖的家伙带着两个保安朝我们走来。
我眉头一皱，掐灭了烟头。
“说的就是你，还敢乱丢垃圾！”矮胖的那人气焰嚣张道“哪里混进来的？”
“这是我们教导主任，陈三皮。”李冰悄悄闪到我身后小声道。
“陈主任！”我昂首道“不好意思，刚开完家长会，忍不住抽了支，见谅。”
“家长会？”陈主任冷哼一声，一看见我身后的李冰，眼中立刻迸发出一阵淫光。
“是李冰的家长吧？”他趾高气昂道“难怪，我跟你讲，李冰这次犯的错误很大，学校决定开除她。”
我回头看了李冰一眼，沉沉道“为什么？”
“犯错误了当然要受惩罚，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陈主任不满道“等会你们两个一起来我办公室，我要好好跟你们谈谈这件事。”
我心里憋着一团火，冷笑道“现在谈也可以。”
“现在？哼哼，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啊？”陈主任嘲讽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要随传随到？”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毫不客气道“现在李冰还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我尊敬你就叫你一声‘陈主任’，不尊敬你，那叫什么都行，你怼天怼地怼空气关我没卵事，要是特别针对我，你觉得我会怕你？”
旁边两名保安一听，都忍不住低头觉得好笑，然而黑子几人从楼梯口走出来，他们立刻就笑不起来了。
“怎么，黑社会了不起啊。”陈主任昂头骂道“这里是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你们敢在这里放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他说得义正言辞，差点就让我相信眼前这个死胖子是个尊师重道的大圣人了。
很可惜，他颤抖的嗓音出卖了他。
“好啊，你的办公室在几楼？”我冷冷道“等会我去拜访你。”
“行啊，有本事你就来。”陈主任一边说一边朝旁边走，“子不教父之过，难怪这丫头一副野蛮相。”
我和李冰相视一眼，差点没笑出声。
我有这么老么？
“许爷，要不要搞他？”黑子阴恻恻道“这家伙看起来很嚣张。”
“找个机会。”我压低声音道“不要做得太明显。”
“好啊好啊！”李冰兴奋道“我也要参加，亲手整死这老淫棍。”
“你呀，别胡思乱想啦。”我一拍她脑袋没好气道“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然后去你姐的公司上班，多好的前程，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要好好珍惜。”
“哎呀，又是这些话，我听得头都疼了。”李冰痛苦道“我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们别一天到晚跟我念叨行不行啊？”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如果她自己没有体会，那说再多也没用。
我又点燃支烟，抬头看向楼上，恰好看见潘云匆匆走过，衣着好像有些凌乱，而且不停抹眼角。
“哎，你们潘老师怎么了？”我示意道“是不是在哭啊？”
李冰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恨恨道“肯定是刘三章那家伙欺负她了。”
“刘三章？”我不解道“什么来头？”
“你见过了啊。”李冰满不在乎道“刚才给我颁奖的那个老头。”
“副校长？”
“对呀。”
我想了想费解道“你们学校老师的名字怎么都那么奇怪？教导主任叫陈三皮，副校长叫刘三章，取的名字也太随意了吧？”
“因为陈三皮和刘三章都是绰号，他们本来的名字叫陈波，刘彰。”李冰笑嘻嘻道“并且他们也不是老师，而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
“不是老师都可以当教导主任和副校长？”我惊讶道“没搞错吧？”
“姐夫，你是真的老啦。”李冰摇头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教书的和管教书的是两拨人，两边基本没啥关系。”
我瞪大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官的就是当官的，干活的就是干活的？现在分得这么清楚？
我想了想道“我想去拜访下你们刘校长，要不你引荐下？”
“找他干什么？”李冰不解道“想结交他？别啦，这老头恶心死了。”
“你的处分报告是潘老师帮你压下来的，你要知恩图报，明白吗？”我冷笑道“既然有人欺负潘老师，那就是和你作对，你要不要找机会整死他？”
李冰眼前一亮，立刻点头道“好啊好啊，早就想这么干了。姐夫，你真是跟我穿一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