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是一声惨叫,那人重重扑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的脖颈被切开很大一道豁口,脑袋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和身躯相连,他身下鲜血不停蔓延,很快就淌到了我的脚旁。
我心里不停的哆嗦,下意识的拼命往后爬!
“呜呜!”
我抬头一看,周清寒和苏雪正奋力挣扎,眼中满是惊恐。
我“噌”的爬起来,连忙伸手去解她们身上的绳索。
“小心!”
有人在我背后大喊,我侧首一看,假面已经冲破几人的防线,化作一道闪电直取我的胸膛。
我吓得双腿发软,正想撒丫子就跑,然而身旁的苏雪却尖叫一声,让我心里一冷。
妈的,你别想伤了她!
我心里一横,直接张开胳膊迎面扑了上去。
假面的攻势非常凶猛,我只感觉双手才一触及他的手背,转瞬间他的匕首就已经插入了我的胸口,而且顺带着将我撞出去很远,我条件反射似的一把就抱住了他的后背。
要死一起死!
我后脑勺狠狠的撞在墙壁上,眼前金星四溅,胸口的感觉很奇特,并没有很痛,而是有种很隐约的,痒痒的感觉,就像蚂蚁穿透了皮肤,在骨头上爬过一样。
假面的脸孔早已扭曲得不成人样,他昂头看向我,露出一口白牙。
“死吧!”
他大声怒吼,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是不是真的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噗!”
一声闷响,假面的表情一滞,神经质般扭头看向后背。
一个朦胧的身影站起来,恍如泰山般巍峨壮阔。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耳旁只听见男人女人的呼号和惨叫,但却看不见他们的面孔。我仿佛置身于一个摇晃的小船里,眼前红的白的蓝的不停闪烁,一切都那么真切,但又那么朦胧。
好累,我得好好休息下。我脑海里听见自己的声音,心里特别的平静。
那就休息下吧!
当我再次张开眼的时候,面前依旧是一片雪白,我努力想坐起来,然而才一动,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我稍稍昂起头,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窗明几净的房间里。
一束明媚的阳光从窗口倾泻而下,散落在洁白的窗帘上,我仿佛听见了无数精灵在欢呼跳跃。
“许爷醒了!”
“啊,醒了!”
“许良!”
我放眼看向前面,黑压压一群人头挤过来,每一张面孔都显得那么的亲切熟悉,但又记不起是谁了。
“你终于醒了!”
有个女人梨花带雨的凑到我跟前,紧紧捏着我的手掌。
这个女人我认识,她是我老婆!
“嗨,你没事吧?”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看向他,胸口的疼痛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你睡了半个月。”她泪水啪嗒啪嗒的滴在我手背上,脸上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不要着急改嫁,我还可以抢救下。”我咧嘴笑道“你钱还没付清呢,我怎么可能轻易的死掉。”
“你这个没良心的!”苏雪作势要打我,然而秀拳高举却久久没有放下,“你快点好起来,不揍你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恨。”
“嫂子,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周清寒在一旁打趣道“还揍二哥呢,把他当宝贝供起来还差不多。这半个月也不知道是谁守在二哥身边,没日没夜的照顾他的吃喝拉撒睡。”
“就你话多。”苏雪脸色通红的回敬道“再说就把你嫁了,让你管我!”
“谢嫂子!”白子文凑过来俏皮道“我就等嫂子这句话了。”
“咳,你谢什么?”周清寒瞪眼道“我们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子文脖子一缩,飞快的后退了半步。
我会心一笑,没想到这两人真的成了一对欢喜冤家。
“大哥怎么样了?”我满怀期望的看向周清寒道“他没事吧?”
“他呀,哼哼!”周清寒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愤愤道“他在胡神医那里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逍遥着呢!我上午才从他那回来,听胡神医说他已经可以尝试下床走路了。”
胡神医?我看向她惊喜道“他老人家怎么……”
“这两家伙一见如故,把我医书都夺走了。”周清寒气不打一处道“胡神医还怪我,说大哥负伤时候我不该怎么怎么滴,把他病情加重了,还说以后不许我碰医书。”
“清寒,不要紧。”白子文急忙道“以后我再帮你找几本更厉害的医书……”
“不要,我就要那一本。”
我闻言莞尔一笑,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许爷!”一道深沉的声音从耳旁传来,我侧首一看,正是久不见面的霍武。他脸色苍老了许多,身躯也微微佝偻,唯有那双眸子依旧闪烁着摄人心魄的精光。
“霍叔。”我微笑道“这段时间您辛苦了。”
霍武轻轻点头,沉默片刻道“我们都盼望您能早日康复,重新回到我们中间。”
“是的,许爷!”
“许爷,我们等着您。”
“大伙都盼您回去呢!”
黑子三人目光坚毅的点头,我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心底慢慢升起。
“我不在,会所的一切事务由霍叔做主,你们好好协助他。”我舒了口气,胸膛里似乎还带着一股血腥味,“有仇有怨的暂时都记下来,等以后咱们一桩一桩的还回去!”
“明白!”三人齐声应喝,想来平时没少受气。
他们受气,说明霍武没有放开手脚去做,既然他放不开手脚,说明还和我心存芥蒂!
这真是个大问题,怎么才能拉拢他,把他变成真正的自己人呢?
短暂的会面很快结束,所有人除了苏雪全都被医生赶出去了,医生给我换了副药,又打了一针,我捏着苏雪柔嫩的小手,不知道怎么就昏头昏脑的睡过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平淡无奇,每天除了看苏雪和周清寒斗嘴,周清寒和白子文掐架,白子文和苏雪套近乎,基本没啥事可做,不过我还是想方设法从他们的口中探听到了几个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