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牙痛,是不是时而痛时而不痛?”云静初问道。
想来云禹长出来的智齿,已经歪斜了,影响到了其他牙齿的正常发育,而后,又被其他大夫乱拔牙,智齿的情况应该已经失控了。
智齿长歪斜,要是痛发作起来,那是能把人生生痛晕过去的。
这云禹还真是一个硬气的,牙痛发作,他居然还能谈笑自如。
云禹看云静初这个样子,将信将疑,张嘴伸出手指往最里边一按。
“嘶……”云禹痛的直抽气,额头直冒冷汗,眼中却是杀气腾腾。
云禹又按了另外三处,脸色更加地难看了。
这个时候,就容不得他不相信云静初了,事实摆在眼前,虽说敲打牙齿也痛,可那痛却没有加剧。
“庸医!我北岑皇宫里的御医,竟都是庸医!来人,把那群庸医拖出去斩了。”云禹脸痛的难受,怒火更甚,一拍桌子,人就站了起来。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可却因为云禹的站立,显得小了许多。
云静初见状,后退了几步,直到权瑞霆上前,将她身后的路挡住,有了权瑞霆在身后,云静初也松了口气。
见云禹怒火中烧,硬着头皮顾在他面前……
“皇上息怒。”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朕痛了二十年,二十年间,有八颗牙齿被拔。”云禹指着他左边深陷的脸,眼中怒火更是无法宣泄。
此时此刻,只有杀戮才能宣泄他心中的怒火……
看着云禹已经变得血红的的双眼,云静初当然明白,此时的云禹是多么的狂躁与暴怒。
可是……要因此处死数那么多大夫,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大夫的价值在于治病救人,培养一个大夫不容易,皇室中人不缺大夫,可是市井百姓呢?
在这个医疗资源严重缺乏的时代,一个大夫代表着什么,云静初很清楚。
她做不到,看着云禹斩杀那些大夫而无动于衷。
“皇上,请您消消气,您这样只会加剧您的痛楚。”听到云静初这么一说,云禹也感觉自己的脸,似乎更痛了。
云静初从药箱里拿了一些止痛药给云禹,本想多拿几片的。
可想想,还是算了,她还是不要拿那么多,不然北岑皇上觉得自己已经被治疗好了,那他们的姓名堪忧了。
她只拿了一颗胶,云静初将药片递给云禹:“皇上,可要请御医验药。”
“什么药?”云禹看着红色的胶囊,心里很是不解。
一般的药,不都是要拿去熬的吗?这点药怎么熬?
“静初特制的,用来止痛效果极佳,之前静初也受了伤,怕疼,吃了一颗这样的药,不信皇上可以问谦王,静初这几日在谦王府里可哼过一句疼。”
云静初实际上是没有用过止疼药的,别说比女人了,连男人都比不上她会忍疼,这点小伤,打死她都不会叫疼。
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希望云禹多一份安心。
“很好。”云禹说道,而后,拿起药片,就往嘴里丢,举许是喝药吃习惯了,还没吃到药味,药就吞了下去。
只是,胶囊就这么被卡在喉咙里了,怎么都吞不下去。云禹脸色一变,云静初赶忙将水递了过去。
云禹仰头一饮而尽,喉咙的不适感终于消失了,他面色不善地看着云静初,而后发现自己没有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这药丸倒是方便。”云禹冷声道。
冷静下来后,权瑞霆突然说话了,聊的一些东西,云静初也听不懂……
不过,云禹心中还是蛮喜欢云静初的,在他的狂怒之下,能保持冷静的人不多。
云静初笑了一声,并没有趁机讨好,这药效也不是瞬间就能起效的。
这个时候,云咏谦已经做完了云禹吩咐的事情回来了。
他看到自家父亲笑呵呵的,心里也松了口气,还以为他不在,这两人过不了关,想来,应该是过关了。
想到这里,他就开口了,“父皇,儿臣想拜权王妃为师。”
给云禹见识了云静初的医术,云禹心里已经没有怀疑了,他牙齿痛的病,确实是个考验,云静初完成的如此出色。
云静初挑了挑眉,云咏谦是当徒弟的,他考验了师父,那身为师父的她,当然也可以考验徒弟。
先把胆子练出来再说,要是云咏谦有胆子最好了,她就等于有个手术助理了,不过,要是没有胆子,即便云咏谦是皇上,她也不收。
云静初眼眸半眯,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云咏谦与云禹同时打了个寒颤。
这个女人眼睛里透露出来到精光,让两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找两具尸体来。”云静初忽然嘿嘿一笑,“一定要是尸体哦,不是不行哦。”
原本,云禹还想着这年轻一辈的事情,他就不掺和了,可听到云静初的要求,他不免还是好奇起来了。
要尸体和收徒有什么联系吗?还是说,这是要考验云咏谦的?
“解剖尸体,这谦王不是想当我的徒弟吗?想当年我和师父学的时候,第一件,就是这个。”
“权王妃,那是仵作的事情!”云咏谦脸色都白了,他们是要救人,不是仵作要解剖!
“是吗?”云静初挑眉看向云咏谦,“可是不了解人体构造,你谈什么救人?我的医术你可听过?和鬼医差不多的医治手法,你应该知道,我们都是怎么治的,想要拜我为师,不知道人体构造你怎么学东西?”
呃……
好像也有道理,云咏焱摸了摸鼻子,当即命令人从天牢里带两具已经硬化的死尸,以及和仵作的工具,到另一间干净的病房。
权瑞霆跟着离开了,最后,云禹心里好奇得不得了,也跟了上去。
不就是开膛术嘛,说得那么神乎其神,你真当我一点儿也不懂吗?
云静初命人先桌上铺白布,再将尸体放下去。
云咏谦见云静初只安排周行,自己却没有过去的意思,特意问了一句:“怎么?权王妃不是怕了吧,放心,您看着我动手就好了。”
虽说,他以前没有做过这事,但是,被叫去的人呢特意问了仵作了,他知道怎么下手。
云静初眨了眨眼睛,随即笑了起来。
她想借解剖给云咏谦下马威,没想到云咏谦竟然反过来想要震慑她。
“你笑什么?”云咏谦被云静初笑的有些恼,看向云禹,后者摇了摇头。
云静初闻言,连忙止住笑正色道:“谦王见谅,去之前,本王妃要先做一些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云咏谦眼一横,不高兴的道。
“准备开膛用的工具。”云静初指了指三俱尸体,她总不能徒手撕吧?
“我带了,权王妃不用准备。”云咏谦示意云咏谦,将仵作用的刀具拿出来。
“我自己有。”说着,云静初从医药箱里拿了一套刀具。
云禹,眼睛都直了!这个女人竟然在皇宫带着行凶刀具?而自家儿子看着她的刀具,竟然一脸崇拜的样子!
别是想要来刺杀他的吧,可是想想,要是刺杀他,刚刚云静初何必要帮他止牙痛。
“谦王,您要是通过考验,我就送你一套。”云静初说道。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来,权王妃,我们可等着你。”云咏谦牛脾气起来了,他就不信云静初一个小姑娘,能有这份胆色。
说实在的,他都有一点打退堂鼓。
云静初笑了笑,没有解释,医学要用事实说话,她说再多也比不上露一手。
云静初将医药箱里的手术袍拿了出来,穿在身上,权瑞霆倒是见过,没有觉得奇怪。
可云禹和云咏谦没有见过啊,他们狠狠一愣,“这什么打扮?”
云静初没有说话,拿出一套手术袍递给云咏谦,“穿上。”
云咏谦一头雾水,见云静初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接过衣服,学着云静初的样子穿上,而后她又拿出了帽子和口罩还有手套给自己带上,云咏谦也学着戴上了。
她看着云咏谦,淡淡地说道:“谦王,动手吧。”
“好。”云咏谦将仵作的工具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看到那些工具,已经有了铁锈,云静初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一人一具……
尸体身上还穿着囚服,云咏谦也没有脱掉的意思,拿着刀笔划了两下,而后,在胸膛处停了下来……
云静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云咏谦手中的那一具,恐怕是要遭大殃了。
她心里默默地为云咏谦手中的那一具点了三根香,而后,云咏谦云咏谦停住的手忽然用力一刺。
噗嗤一声,他刀子是直着下去的,听这个声音,恐怕已经刺透了内脏, 云静初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看了过去,果然,尸体的胸膛已经都是血了,就连云咏谦的手也都是暗红色的血液。
虽然割到了动脉,可是人已经死去多时,这会血液差不多已经凝固了,不用担心会喷涌而出。
看着云咏谦的做法,云静初忍不住叫停,“你还是别弄了,来看看我怎么做的吧。”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