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有时候就是几分钟的事,刚刚一个还在门外守候,一个还在房里自怨自艾,现在就开始你侬我侬地开始互相喂食了。
“你真的不需要解释?”书上说,有时候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为了确认一下待会这个小醋精不会又来一次翻脸,姜敏木还是一边拉着他的小手指一边小心地开口。
姜敏木这副小媳妇样很好地满足了言笑,他故作恶狠的样子上手去掐姜敏木的脸颊,结果反倒被姜敏木脸上长出的胡渣扎了一手。
“你说你,人家网上还叫你是国民老公,明明就是个邋遢货。”
虽然还只是一小片铁青,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手一放上去扎人的烦躁。
“唔,有了!”一个响指,言笑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像是想出了什么新的计划一样,眼睛里放出光芒,让姜敏木下意识地想从床上挪下去。
意识到敌方有了当逃兵的意识,摇旗呐喊占上风的我方主将言笑一步跨上去抓住了这个敌军逃兵,“你躲什么躲啊!”
“没有。”哪里是躲,根本就是逃。
上次言笑出现这个表情,家里多了个新型德国制造吸尘器,还是经过大科学家言笑亲自组装的,结果灰尘是吸干净了,但是家里收藏的那种鹅毛笔也被不小心吸了进去,刮个粉碎,就剩了点可怜的尸体。
再说上上上次出现这个表情,是在日本吃完一顿河豚回来之后非得吵着闹着要去学做。学了半个月就叫嚣着说自己已经出师,兴致高涨地买了一只河豚回来试手,结果还是姜敏木咨询了医生之后带了可以测试的药剂回来,发现果然功夫不到家地没有处理干净。幸亏长了个心眼,不然过上一两个月估计也只剩下点可怜的尸体。
还有啊,上上上上不知道多少次的时候,言笑也有这个表情,那个时候姜敏木还没有和他在一起,那一天似乎是技术部修缮了一个bug,然后加餐的日子。具体发生了什么姜敏木并不清楚,只知道好像有人吃了米粉番茄这种莫名食材之后吐的整个男士卫生间都弥漫着一股臭味,至于订餐负责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言笑是也。
想起以往经历里随便挑出那么三段都能让人抖三抖,姜敏木已经能够预料到自己再过上不到十分钟之后的情形。
“姜大少,是不是不想用实际来赔罪啊?”
“小的怎么敢。”
“乖,跟着爷走就是了,保你吃香喝辣的!”一副土大款的样子,让姜敏木一脸错愕地被拉着进了盥洗室。
已经初冬,淋浴间里的浴霸已经打开,言笑松开姜敏木的手进去接了一盆子热水,手上搭着一条新抽出来的白毛巾。准备完毕后,弯腰做了个完美的管家姿势请姜敏木进来。
“就是不知道大爷带着我进去,是准备干什么呢?”
卖艺不卖身的姜同学靠在门边,笑意盈盈地开口,一脚跨出去,但就是不落地。
本来还想客气点的言笑见状,白眼一瞟,毛巾往肩上一搭,将这个不解风情的人给拉了进来。
将人外套给扒了,刚准备上手发现自己必需仰头才能够上。一向对自己身高有着蜜汁自信的言笑现在也不得不臭着脸出去搬了个凳子出来让姜敏木坐下,恶狠狠地在他脖颈处比划了两下,好像时刻准备来上一刀。
姜敏木现在背对着言笑,完全不知道言笑的动作,只感到后背一阵寒。刚想回头,就看见言笑带着一脸的媚笑伸手将他的头给掰了过去。
“你乖乖坐着就是了。”
说完,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沾了热水,费力拧干。
“仰头。”
听话的姜敏木顺从地仰起头,散着腾腾热气的毛巾直接敷了上来。
“怎么样?”
“有点烫。”
“唉,是吗?”
明明刚刚试的时候还不是很烫啊?
言笑伸手过去接开毛巾,想着试下温度再弄一下,结果直接被人抓住手腕亲了一口。
“作死啊你!”真是时刻准备着发情的下半身动物!
姜敏木转了下椅子,看到言笑因为生气而做出的表情,反而笑了出来。
“有什么可笑的!”
“没什么。”其实就是看到刚刚言笑刚刚怒气冲冲的脸上还带着的不知道在哪沾上的灰尘,刚好不好就在脸颊那,换个颜色就像是打上腮红一样。
完全不知所云的言笑叉着腰,将毛巾甩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
姜敏木深知言笑这种时候的鸵鸟精神,只是笑了笑拿下毛巾,擦了下他的小花脸。
“本来准备软化一下的,你这么闹就算了!”
将毛巾撤下,言笑拿起准备好的刮胡泡沫往姜敏木下巴上喷了喷,虽然语气很不善,但是手下的动作还是很轻柔的。
轻柔的泡沫加上言笑的按揉,姜敏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这么温馨的生活。自从外公外婆去世,这种温柔就再也没有体会到了。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这股轻柔,心里也慢慢地变得柔软起来。
言笑就没这么轻松了,他本身是个体毛比较少的人,刮胡刀用的比较少,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替自己刮。
小心,谨慎。
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一把劲之后才开始动手,但是新手上路还是难免有碰撞。
“真的不疼吗?”
一条血痕,虽然不是很长,但是沁出的血珠还是结成了痂。
“好像还有点疼。”
男子汉大丈夫,姜敏木不认为一个大男人值得为这点痛唧唧歪歪,但是看到言笑关切的眼神,下意识地示弱想博得更多的同情。
“真的吗?”着急的赶紧翻身察看是不是刚刚那条割到了什么神经啊什么的。
爱人入怀,不做点什么就真的算是柳下惠第二了,姜敏木低眉笑看着言笑紧张地在自己下巴上摸来摸去,抓住这个已经慌了心神的爱人的手,往被子里一塞。
“我现在觉得,是这里有点疼。”
晨光偷了个大懒,一直靠着自然生物钟醒的言笑因为昨晚的劳累加上迟迟没有出来的太阳光,直接就睡到了九点多快十点。
“好香啊。”人还没完全清醒,鼻子已经直接发动了。
一股熬煮过的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开始肆意地侵犯了言笑的鼻孔,身子酸软,但是一切都无法阻止一个肚饿的人对食物的虔诚追求。
不过后面那种难以启齿的胀塞感还是很让他不适,随便在床边抓了件衬衣就套上了身,至于内裤,还是见鬼去吧。
“早啊,今天怎么不用去上…去公司交权啊?”本来要脱口而出的是怎么没上班,但是脑袋一个激灵立刻想起来男人已经卸任了,马上又换了个说法。
姜敏木脱下隔热手套,在睡得迷糊的爱人恋人掐了两把,顺带着将他已经伸向早餐的邪热的手给挡了下来。
“洗漱先。”
捂着被打回的手,言笑转头努力地做了几次眼睛扩张,终于让眼睛里多了点生理泪水。
扩眼-生理盐水-装可怜-吃上早餐!
于是姜敏木看到的就是一眼水汪汪地看着自己的言笑,可怜兮兮地伸出双手想要向自己求饶。
不过原则性问题还是不能改变立场的,姜·洁癖小王子·敏木还是当了一次不留情面的暴君,一把扛起言笑,将人带到了浴室。
“接下来的,不用我帮你吧?”
杯子灌好水,牙刷上也挤好了牙膏,洗面奶剃须刀和毛巾也全都安排好在一旁,看着到这个时候还是死性不改,试图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让自己回心转意的言笑,姜敏木毫不为所动,将人留在盥洗室,自己先去看粥的火候了。
美男计使出来也不管用,言笑忿忿地将牙刷在口腔内捅了几下表示自己现在的不满,胡乱擦了几下就准备出去质问下这个昨晚餍足了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刚出门,一个带着黑色渔夫帽,穿着很日范的女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自家客厅里,而姜敏木不见了身影。
“请问你?”
“原来找的小情儿就是你啊。”
女人像是已经知道言笑的身份,只是随意地视线上下瞟了两下,了然地自己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这么不客气的人,言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真敢到人家家里这么随便的,估计不是好朋友就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
对面的女人自顾自地将自己的围巾扯下来,很是熟练地撂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不仅无视了言笑的问话,甚至还开始审视起言笑来。
被看得浑身都不对劲的言笑往后退了一步,从上到下将自己也打量了一遍,就怕是自己刚刚洗漱的时候不小心哪弄脏了。
可是打量来打量去,就连手机前置都打开来将自己脸上看了一遍,言笑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用看了,你没事。”女人大笑,前俯后仰还自个拍起胸脯,好让自己缓过来,“我,我就是来看看,小木木在抛弃我之后找了什么样的人。”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不过如此嘛。”
刚还大笑着让言笑很是窘迫,但是现在凌厉的眼神让她似乎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向对这些个御姐毫无抵抗力的言笑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掏出手机,手脚麻利地编辑好信息,给那个不知道死哪去了的老男人发了过去。
“姜敏木,等你回来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