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子,姜敏木直到第二天从温柔乡里起来才想起这件事。
言笑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正香,时不时还咂咂嘴,似乎在梦里梦见了什么好吃的,姜敏木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嘴角,居然发现还有那么一点濡湿。
“不是吧,小笑你还留口水了。”
忍不住翻手从旁边的床头柜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以后好用来整治整治这个时不时调皮的小爱人。
不过言笑一向浅眠,尽管昨天晚上为了让姜敏木接受昨天提出来的建议而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姜敏木这么一动,他还是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才几点啊?”
头重脚轻,浑身都不太对劲,使劲想睁开眼睛,但是身子里就是有一股劲不让自己起来。
“七点,你再睡会吧。”
言笑在被子里蠕动,想睡但是又头疼的睡不着,想醒又醒不来。
“疼,我疼。”
一听到言笑说疼,姜敏木马上紧张了起来。
“哪疼?不会是昨天使用过度吧?”
着急地去翻转言笑的身子,结果被人把手给挥了下去。
“你不让我看怎么知道是不是伤到那个地方了呢?”
“没,没有啊!”这人真是的,怎么,怎么可能是那个地方嘛!言笑又头疼又气愤,眼角泛红硬是被逼出了几颗生理盐水,“我头疼,头好疼啊。”
“头疼?”姜敏木试探着将手伸向言笑的额头,发现果然烫得很。
“怎么办,你发烧了。找药,对,找药。”大掀开被子之后想起言笑现在可经不得冻,立刻回过神替他捻好被角之后,赤着脚跑去找药。
“怎么了,一大早的就这么兴师动众。”
杂物间噼里啪啦掉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姜敏渊哪怕是不想醒来也没有办法,不过颜唤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是个嗜睡的人,更何况现在还怀了孕。
“哥,你昨天把医药箱放哪了。”
“医药箱?在客厅,昨天顺手就放那了。”
“害我找半天。”一手推开姜敏渊,急急忙忙到了客厅,翻找出体温计和感冒药又像一阵风一样跑回了卧室。
体温计放好,姜敏木拖过椅子坐下,心焦地搓手等结果。其实感冒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是自己感冒,那估计随便吃颗药就能扛过去,但是偏偏是言笑感冒,这可有可无的担忧就被放大了一百倍。
“三十九度!”不行,还是得去找医生!
鞋子都没穿,他随便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跑。
“喂喂喂,打电话就好了。”姜敏渊拉住姜敏木,只是个感冒而已,不知道紧张什么。
但是某人明显忘了自己听到颜唤不舒服的时候的那副怂样,姜敏木至少还知道要披件衣服再出门,但当初颜唤说自己不舒服的时候,他还打着赤脚在冰天雪地里狂奔了半天,到了医院人家医生还说明显他病得比颜唤重多了。
“第二次了,已经第二次了!”本来以为出游不行还能睡一天懒觉,结果还是劳苦命地被人给从被窝里连环call给叫了出来,“你们知道现在几点吗?!还不到八点,不到八点,知道吗?!我知道你们姜家给的工资高,但是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吧,今天是合同里的法定假日,知道什么是法定吗?你们现在叫我出来就是违法行为!”
“我给你二十分钟,没过来就等着解约的律师函。”想起自己一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习惯,姜敏木赶在贺清破口大骂之前开口,“过来了的话,这个月工资涨幅百分之十。”
“好,我马上到。”百分之十,工资做底价一算可就是不少了,拿一个慵懒的假期换一点养老金,时刻准备退休的贺清还是收拾收拾去挣养老资金了。
不到十五分钟,气喘吁吁的贺清就出现在了姜敏木家的家门口,门铃响了没两下就被门内伸出的一直手给拉了进去。
“慢点慢点啊,什么大病用得着这么拉我。”
“要你快去就快去,哪有这么多废话。”姜敏木皱着眉头,将人带进卧室,“我警告你,除了必要的诊断需要的接触,其他就千万不要碰他。”
贺清无奈地点点头,说实话,也就姜敏木对长得只是清秀的言笑有兴趣,想想硬邦邦的男人,果然还是女人更能让自己有感觉。
不过在别人的地盘就要说别人爱听的话,这点贺清做了这么久的私人医生还是很明白的。
“他一大早就是这样?”
言笑额头冒着虚汗,虽然盖着被子但还是有些发抖,这种症状和之前自己见过的一个病人很像,不过没有进一步的诊治,自己还是不敢妄下定论。
“对,体温39度,冒汗。”
“这些症状我也能看出来,姜先生你先站一边,我叫醒言先生问问情况。”
其实言笑早就被疼醒了,一开始只是头疼而已,可是慢慢地这种痛感就被腹部的阵阵疼痛给替换,而且腹部的疼痛不是那种猛烈的突袭,而是一阵一阵的跳动痛楚,就像是有人隔一段时间就在自己腹部重击一样。
不等贺清摇醒自己,言笑先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按压着自己的腹部,“开始是,是头疼没错,但现在,现在腹部很痛,一阵阵的。”
“不知道言先生做过阑尾手术没?”
“没有。”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提阑尾?”
姜敏木坐在床边,手覆在言笑手上,看着他痛的只能咬牙憋着,自己却只能干着急就心疼的不得了。
“姜先生,你先去打电话叫救护车,显护医院离得最近,最好马上。”
“这病难道你治不了?”要不是他还照顾着怀里的言笑,不然一手挑起束手无策的贺清给他一拳都算是轻的。
“不是救不了,而是真的无能为力。”姜敏木隐而将发怒气让贺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言先生得的大概是急性阑尾炎,先是发热,然后演变成急剧的腹部疼痛,快点送医切割阑尾会比较好。”
“阑尾炎…”怪不得这么痛!
感受着手中言笑的颤抖,姜敏木指尖微颤,掏手机的时候还差点把手机掏掉了,抖了好几次终于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显护就在五公里开外的地方,虽然最近床位很紧张,但是财大气粗的姜敏木并不介意花个十倍二十倍的去租个床位。
本来准备叫救护车来,但是经过姜敏渊的提醒,姜敏木才发现自己原来找了个偏路,颜唤身边还离不开人,姜敏渊将人送到地下停车场就被姜敏木给赶了回去。
一路风驰电掣,贺清抓一手扶着言笑,一手住把手,心里还不停地念着大悲咒。
喂,现在再去投多点保金会不会比较保险啊!
完全罔顾了红灯,并且被执法监视仪抓捕到三次违规记录的姜敏木将平时十五分钟的车程压缩到了五分钟,急遽的刹车声让医院门口很多人都被吓到,随意将钥匙甩给贺清,姜敏木抱着言笑就往急诊室跑。
“喂!我不是泊车小弟啊!”
贺清挥着钥匙,不过抱着人已经跑远的姜敏木已经听不到了,立志赚很多钱然后好好养老的大医生贺清,现在只是贺·泊车小弟·清。
阑尾手术并不复杂,九点整到了医院,不到十点急救室的灯就红转绿,大门打开,医护人员推着麻药还没过的言笑去了加护病房。
等言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白花花的天花板已经算是老朋友了,言笑掰着手指头数,发现自己和姜敏木认识来进的医院就比自己前二十来年进的都要多。
“在想什么啊,笑得这么开心。”
姜敏木提着在家做好的早饭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言笑从被子里伸出手指,边掰着数边傻笑。
“没有啊,我就在想,怎么和你在一起之后,进医院的次数反倒变得更频繁了。”
“概率论而已。”姜敏木将吃食摆了出来,紧张地抓住言笑的双手,害怕这个人真的相信因果论。
言笑本来都已经将手伸向色香味俱全的早餐,结果手半路被人截了胡。
“你紧张什么,反正姜总身边莺莺燕燕一直不少,难道还缺我一个人吗?”难得看到姜敏木这副紧张样,言笑干脆慢悠悠地拿起一个牛角奶黄包,拿他开起了玩笑。
“我……”
“哎,先别说什么永远,行了,让我先好好吃顿早餐。”
姜敏木还是没松手,饿狼一般的眼神直盯着言笑。
“姜总裁,你是要饿死我吗?”言笑无奈,头一摆,呶呶嘴示意他松开。
毫无安全感的姜敏木现在也不能说不给言笑吃饭,不过松手之后看到撒欢儿吃的样子真的气得想把他手上所有的吃的都夺过来,狠狠地攥住这个人的双唇,让他认识清楚到底他对自己究竟有多么重要。
“啊,好撑~”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睡得舒服,吃得舒服,人生只有这样才算得上轻松。像那些什么献身于工作的伟大事业,言笑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地当米虫,照顾好姜大少已经是人世间最难的任务之一了。
“你怎么还站在这?”
像根电线杆一样杵在门口,还有渗人的眼神,言笑假装没有看到这眼神里的委屈和求安慰,故作不知地问出口来。
“言小笑,你是真的想气死我然后守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