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
绝对的自信。
卫天寻感觉得到，虽然千叶真面无表情。
但是他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露出来的爆棚自信，不同于常人。
仿佛他这么说了，事情就会如此发展一般。
卫天寻轻轻一笑，说道：“如果你一直这么装逼——我们就没有聊天的必要了。”
他这句话一出——
赵无媚差点笑喷出来。
没有他这么说话的——
终于，千叶真也缓缓露出了笑容，看着卫天寻说道：“卫先生，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的笑，很好看。
就真的像那个“藤真健司”一般，虽然看上去一脸冰冷。
但是那轻轻一笑，就像乍寒还暖一般，一下子就把空气都融化了。
“没想到啊，千叶先生竟然能听懂装逼的意思。”卫天寻笑道：“看来，你没少研究过我们华夏文化啊。”
千叶真点点头，缓缓说道：“曾经在家父的安排下，我在燕京呆过五年——华夏有句老话，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我算是对华夏文明比较了解。不怕卫先生取笑——就算是燕京话老炮儿，我也明白。”
卫天寻诧异。
这货华夏文绝对有八级了。
竟然连老炮都懂——
“是吗？”卫天寻向千叶真问道：“那东洋话里，老炮儿怎么说？”
没想到，他这么一问，千叶真的面上的表情就有点古怪了。
良久，才忍不住对卫天寻说道：“我们东洋话，并没有老炮儿这个词的翻译。”
“你看看——”卫天寻这才露出笑容，看着千叶真：“华夏文明博大精深，并不是谁都比得上的吧。”
这句话，语带机锋，更是一语双关。
千叶真显然也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动怒，只是轻轻的微笑：“没错，华夏文明有五千年那么悠久——确实是我东洋所不及。”
这次，就轮到卫天寻诧异了。
到东洋来，一直到今天——
每个东洋人好像都觉得他们大东洋帝国相当的牛逼，那种军国主义几乎渗透到了每个东洋人的骨子里——让他们满怀侵略性，战意十足，天不怕地不怕。
但是千叶真竟然可以如此淡然的揭出他们国家的短处，而是当着卫天寻这个即将成为敌人的人说出这话，确实让卫天寻刮目相看。
冷静，可怕。
“不过——”千叶真忽然缓缓说道：“但是卫先生知道吗？我们东洋有个优点，是华夏所不具备的。”
“呵呵，这个问题，我倒是想了解一下——”卫天寻笑着说道。
千叶真一愣：“华夏不是说‘愿闻其详’的吗？”
卫天寻笑了笑：“不得不说，你的华夏文功底很深厚啊。不过肯定是你很多年没去华夏了——现在的详有个同音字，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如非必要，还是不要说这个词好一些。”
赵无媚差点又憋不住笑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任何人面前，卫天寻不说一腔正气，但都是行的正坐得直，颇有宗师的风范。
但是往往卫天寻对着那些很是正经的人，他却总是会摆出一副邪邪的态度来，就好像以歪治正的感觉。
虽然卫天寻这个样子，并不总是展现。
但赵无媚却更喜欢这样的卫天寻——
因为她知道，这样的卫天寻，更像个纯粹的雅痞一般，有血有肉，风趣幽默，特别容易打动女人的心。
“是什么字？”没想到，千叶真竟然很是正经的问道。
赵无媚差点又笑了。
“没什么——”卫天寻摆摆手：“等你以后去了华夏——我一定告诉你。”
“一定有机会的。”千叶真很郑重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其实华夏不具备，而我们具备的优点——卫先生，应该清楚才是。”
“我还真不清楚啊。”卫天寻笑道。
毕竟让他当着别人的面，承认华夏不如人，就算他知道也不会说了。
“很简单——就是学习。”千叶真认真的说道：“我们东洋的不如华夏那般广阔，资源更是不如华夏那般丰富——但是我们，有学习精神，有尊敬精神。对于任何事情，我们都愿意去学习，只要可以让我们的名族更强大。同样，对任何东西，我们都愿意去尊重。但华夏却最缺乏这些了，过去几千年，华夏一直是世界上最为强盛的国家。但正是因为你们缺乏学习精神，自视甚高，最后才落得那样的下场——可以说，一直到现在，你们都没有恢复元气。”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承认你们的东西是向我们学习的咯？”卫天寻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个，我们当然不怕承认——反而，我们会很骄傲。”千叶真说道：“说起来，我们东洋确实有很多东西，是学习你们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们不会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们的。但我们自豪的是，你们的东西，我们学过来了，而且，比你们更出色。”
说完这话，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卫天寻。
就看他怎么回答。
卫天寻在心底叹息了一下——
其实，千叶真说的没错。
东洋这种学习精神，确实为华夏所不具备。
华夏，基本上是两种人。一种是崇洋媚外，觉得东洋这里好那里好。一种就是老思想，觉得东洋不就是个岛国而已，纵然华夏已经吃过那么大的亏，却依然用老眼光看人，不思进取。
可以说，这两种，都不健康。
都不应该，是一个大国，所展现的风范。
想了想——
卫天寻终于看向千叶真，缓缓说道：“千叶先生，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话？”千叶真知道，卫天寻要反击了。
“很流行的一句话——”
卫天寻笑了笑：“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