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城煜上前一步，把手握上。
女孩儿的手带着薄茧，一看就是做惯了活儿的。
“你好，我是周城煜。周天子的周，城墙的城，李煜的煜。”
愣了一下，秦绵绵点点头。
收回手，她的目光又落在急诊室那边的苏三娘身上。
身边的男人来了又回，她没放在心上，但没一会儿，就听到了男人的低沉的声音。
“吃点？”
秦绵绵回头，男人细白的手指拿着一个铝制饭盒。
旁边，他的朋友也拿了一个饭盒正递给赵奶奶。
秦绵绵蹙了蹙眉心。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不用了！”
无功不受禄。
何况，他们今天才见了一次。
男人轻笑一声，好看的眉眼泛着淋漓的光。
“太晚了，外面已经没吃的了！你母亲还生着病，如果你再生病，可就没人照顾了！而且，你不为自己想想，总得为人老太太想想吧？”
秦绵绵顺着男人的视线看了过去，就见赵奶奶裹着纱布正推拒那个饭盒。
她没说话。
男人“啧”了一声。
“连饭带饭盒一共七块钱，给你拿了三盒，你们这几天不会走吧？到时候我来问你要？”
秦绵绵见状，这才松了心神。
七块钱，可能是饭盒和饭的两倍，但无论是她还是赵奶奶他们都需要吃饭。
“好！”
周城煜看着女人乖巧地接下了饭盒，收起了全身的刺，这才满意地点头离开。
李明强跟在老板身上，满眼鄙视。
“您就从隔壁警局打了秋风过来，至于这么狠么？一盒饭七块钱，亏您说得出来！这可是无本的买卖！”
周城煜没说话，拿了烟，点上。
袅袅白雾中，似乎出现女孩儿精致的五官和生动的眉眼。
那样的女孩儿，最讨厌的大约就是施舍。
只有给钱，而且大于饭盒本身的价钱，她才会收下。
戒心和骄傲，一个都不少。
啧，好玩儿！
卫生所。
苏三娘被人推着从急诊室出来。
“人是保住了，但是失血过多，严重营养不良。母体小产，原本就亏得厉害，如今接二连三受到外力重击，再来一次，或许命真没了！”
医生谆谆教诲，秦绵绵点头如捣蒜。
母亲没事儿，她这才有了饥饿的感知，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饭盒里，粒粒洁白的米饭和浓郁可口的青椒炒肉无一不在刺激着人的味蕾。
她正吃着，旁边同样吃饭的赵奶奶凑了过来。
“绵绵，今天来的那位男同志是你朋友么？看起来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
秦绵绵筷子停顿一下，点了点头。
“是市里面过来办案的警察，我今天出门的时候，他们帮了我一次。”
赵奶奶的意思她听出来了，担心她上当受骗。
热心民警？还是市里的？
赵奶奶眼底的警惕和担心莫名消失，神情放松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民警同志，怪不得这么帮忙呢！绵绵，你明天可记得要好好感谢人家。”
秦绵绵点了点头，又催促赵奶奶快点儿吃。
“一会儿就凉了！”
说完了之后，她又跟赵奶奶道歉。
“都是我的错，不该让您留下的。不然的话，您今天晚上也不至于受委屈。现在太晚了，我一会儿去借个床，您跟我在这里挤一挤？明天我去看看有没有回去村里的车子？”
秦绵绵的话音刚落，走廊尽头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