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时尘满面憔悴地坐在重症监护室里,疲惫地捏了一下太阳穴的位置。
他这几个星期的时间里面奔波于重症监护室还有公司两者之间,身体自然有些扛不住的,觉得疲惫,就连医护人员都已经提醒他该休息了。
不过,时尘表面上是答应了下来,但是实际上还是分布于这两者之间并未停止,大多数回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白天的时候需要过来查看一下李斐华的身体。
只有白天李斐华输液完成之后,他才能够安睡几个小时。
就在时尘控制不住的,准备睡去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李斐华,手指忽然微微地动了一下。
时尘实在是太匹配了,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李斐华这微小的动作。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时尘看见了围在病床边的医生,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他在后面发问这个时候有个护士转过身来,眼神带着几分倾慕。
“时先生,您的母亲已经醒来了,现在医生正在做最基本的检查,确定没事了之后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时尘一愣,紧接着心里生下来了一股淡淡的喜悦,连忙地走到了病床边,当看到已经睁开眼睛了的李斐华时,一直紧绷着的精神,终于在此刻松懈了下来。
他担心公司那边的事情也担心李斐华会突然出事,所以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现在李斐华已经醒了,那紧绷着的精神当然就可以歇下来了。
医生详细的检查了之后确认李斐华已经可以转入普通病房里面了,但是还需要好好的观察一段时间,不能够放松警惕。
时尘答应了下来,随后就跟随着护士一起走上了普通病房。
只是普通病房并不像是寻常人的三四个人的一间病房,而是自己独立的一间与平时居住的房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李斐华已经醒来,也已经能够说些话了。
“妈,那天撞你的人,你仔细看了吗?”
李斐华脸色苍白,微微的摇了摇头,牵连着的呼吸机也微微地摇晃着。
“是一个,男人,当时我过马路,他故意的拐弯撞我。”
“故意?”时尘皱起了眉头。
撞了李斐华的人,时尘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所以,他已经让人把那个人给送进了牢里,而且短期之内绝对不可能会出得来。
只是可惜,那个人坚持自己是无心之失,而且当时也是监控的盲区,根本就没有办法,具体的拍到那个司机是故意想要撞李斐华的。
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那么,妈,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时尘眼神微微的闪烁了一下,垂在大腿上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听到不应该听到的答案。
但是,李斐华只是面色变得茫然了一些,随后就摇了摇头。
“没有。那天是阿潮来看我,把亲子鉴定的报告给我看了,我心急之下就想要出来问一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就这么被车撞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要出门的消息。”
李斐华这一点倒是没有隐瞒。
其实,李斐华是有私心的。
她下意识的就还要说自己怀疑就是姜木子想要派人撞自己的。
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
李斐华知道,姜木子绝对不可能会恰好知道自己那天会出门,也绝对不可能会事先知道薛潮来家里,所以,姜木子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嫌疑。
她虽然也厌恶姜木子,巴不得姜木子离开自己的儿子,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并不是在冤枉的条件下。
“嗯,我明白了。”时尘点了点头,但是仅赞成权的双手已经缓缓松开,这一刻面上居然显露出了几分释然。
他刚才甚至害怕听到李斐华说怀疑是姜木子干的。
不过现在一来,姜木子的嫌疑就可以完全排除了。
就在这个时候,时尘才想起了真正关键的地方,不由的问道,“妈,你说,那天阿潮去找你了?”
“嗯。”李斐华点了点头,但是这个时候喉咙已经有点疼痛了。
时尘看出来了李斐华不舒服,所以就没有往下问,但是心里面的疑惑却无法下载。
薛潮,为什么要在那天去找李斐华?
恰好,李斐华现在所待在的这家医院就是薛潮上班的地方,所以,时尘再确定了李斐华睡着了之后,这才去了主任办公室。
薛潮此刻就在里面。
“时尘,怎么了吗?”薛潮微微一笑,嘴角还带了青紫。
这就是那天陆枭打了他的证明。
“你为什么在我妈出车祸的那天去找了我妈,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时尘坐在了沙发上,眼神却是锐利的盯紧了薛潮。
薛潮脸色顿时就僵硬了一下,紧接着把手里面的文件给放在了一边,歪了歪头装作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怀疑我让人撞伤了伯母?”
“我不是这个意思。”时尘摇头否认,“只是那天的事情太过巧合,而且我也不相信那个司机所说是无心之失,所以我必须要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妈说那天你也在,所以我要先从你这里下手,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薛潮一听,僵硬的神色这才渐渐的松了下去。
“那天我只是把鉴定报告给了伯母而已,伯母怀疑那个孩子就是你的,所以就想要出去测查一下这件事情,没想到中途的时候就被车撞了,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而接下来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
薛潮说着就耸了耸肩膀,那副无辜的模样让人无法怀疑。
但是,时尘心里面的疑惑却始终没有消散。
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阻隔住了,但是就是没办法察觉得到。
“嗯,这件事情我还会接着往下查的,如果你能想起什么就告诉我一声。”
时尘站了起来。
薛潮点了点头,但是就在垂下眼眸的一瞬间,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暗芒。
时尘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只是转过了身子,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就在他离开之后,薛潮这才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一张纸,眼神之中微微的散发出寒冷。
而这一张纸上面布满了些许的血,血迹已经完全干涸,赫然就是那天的鉴定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