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青玄也不是没有恨过,可是恨过之后又能怎么样呢?连父母都没有责备过时尘的父亲。如青玄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这样子。
如青玄也曾经对时尘恨之入骨,哪怕是多看时尘一眼都想要把他撕碎,可是这样的恨并不能带来什么,既不能让自己快乐,也不能让对方难过。
可是人生如果过得不快乐,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妈妈也曾经对如青玄说过,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如青玄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
“我不祈求你学业有成,名列前茅,也不求你伟大无私,名誉天下。妈妈只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快乐了,如果真的快乐的话,那做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关系呢?”
如青玄始终清清楚楚的记忆的,妈妈对他说过的这段话。即便是到了最后一刻,妈妈对如青玄说的,还是希望他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即便是没有妈妈,即便是没有爸爸。如青玄也要努力的快乐起来。
海桑也曾在诗中这样写道:你不是我的希望,不是的。你是你自己的希望。我那些没能实现的梦想还是我的。与你无关,就让它们与你无关吧。你何妨做一个全新的梦,那梦里,不必有我。
妈妈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妈妈尽力的培养,希望如青玄可以成为一个勇敢大胆有爱,有梦想,有激情,对一切充满希望的人。
如青玄也在努力的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可是有时候想想,似乎自己做的也有些让母亲失望。
成长到现在,有时候他依旧没有那么大胆,也没有对一切充满希望。
可是即便如此,如青玄也觉得自己并没有愧对母亲,因为他正在积极阳光的生活着,即便没有完全按照母亲的意愿成长,可是他也在朝着母亲希望的方向发展。
这也就是为什么如青玄可以放得下这些。因为如青玄知道,妈妈绝对不希望他始终活在仇恨当中。一个母亲又能有什么想法呢?
可是蒋政毅不同,这么多年了,他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对于报仇这件事情,他执着又拼命。如青玄劝了无数次,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听过。
“他们没有说,不代表不希望我这样做。他们一定也希望自己的仇人过得不好,这样他们在地底下也会安心的。也一定会因为有我这样一个弟弟而感到高兴的。”蒋政毅直接放大了声调,似乎只有抬高音量才能显得自己比较有理。
“可是我记得父亲临终的时候也跟你说了,希望你为自己而活。难道这些你忘了吗?”如青玄又说道。
“我有在为自己而活!”
“比如呢?”如青玄步步紧逼。
“我有在养自己喜欢的花草树木,我有在石化弄草,过好自己的老年生活。这难道不是吗?”蒋政毅思考着坐在了沙发上。
“别再自欺欺人了,这些花花草草不都是我爸当年留下的吗?你当年喜欢的并不是花花草草,而是汽车呀。那么多的汽车品牌,那么多的汽车零件也都是你带我认识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再后来后来你买的那些盆景不也都是我爸喜欢的品种吗?你是不是有那么一刻,看到花花草草的时候,也觉得我爸我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你呢,你的汽车呢?你把它称为火箭的那辆改装汽车,怕是早已经在仓库落了灰,生了锈了吧?”如青玄说道。
“别说了!”蒋政毅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开始呵斥。
其实这么多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但是蒋政毅从来都不愿意相信这些,蒋政毅只知道报仇,只希望自己的仇人过不上好日子,可是这么多年,他也从来都没有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如青玄也曾经试图拯救过他,也试过无数的方法,到最后却都没有什么效果,只能看着蒋政毅在过去的仇恨和阴影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这些话我说不说也没有什么用了,但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做的这些根本没有人会领你的情。至少我不会!”
如青玄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出了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如青玄当然感恩蒋政毅这么多年的抚育,可是蒋政毅这么多年都在做些无用的事情,又能有什么用呢?
蒋政毅气的捂住了胸口,只觉得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安娜这个时候从门外走进来,正想说什么,却看到蒋政毅神色难堪的坐在沙发上,就知道一定是老毛病又犯了。
赶紧走过去,在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盒药。又端着桌子上的水,为蒋政毅把药和水都吃了下去。然后又拍着蒋政毅的背,帮他顺了顺气。
“怎么样干爹?有没有好一点?”安娜一脸急切。
蒋政毅喘着粗气,勉强坐直了身子。这才说道:“别担心我,没事放心吧。”
“你们两个又怎么了?怎么见面就吵架呀?少爷他年纪轻,不知道您的良苦用心,您千万别跟他生气。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再动了气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安娜十分担心他的身体,生怕他哪天一下子受不了这气,人就没了。
“忙成什么样子,大不了就是一死。”蒋政毅一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养了个白眼狼:“你说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在为他的亲爹亲妈报仇啊。他怎么就从来就不在乎一脸的无所谓呢?”
蒋政毅只觉得自己的良苦用心都付诸东流了。这么多年操的心吃的苦,好像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这个孩子说到底还是太过善良,根本让人没办法。
“少爷他只不过是不想活在仇恨中罢了,但是您不一样,您重情重义,只希望能够为过去的先生和太太报仇,你们两个本来就不在一个世界,你又怎么可能要求他和您一样呢?”安娜试图宽慰蒋政毅。
毕竟两个人真的太不一样了,可偏偏两人这样的关系,谁也不可能直接一棒子打死对方,也更不可能把对方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