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宅外,秋风萧瑟。阵阵寒风刮着门楣与窗棂。而在林家正堂之内安静地停放着一副棺材。片片落叶使这座人气本就不多的小四合院更显凄凉。冷风吹灭了灯盏,顿觉屋内一片漆黑。林青取出火石。对准灯芯敲打了两下,溅射的火星引燃了灯烛。顿时一片光亮撒了出来。
然而疾风却仍旧在吹。林青右手遮住那一丝光亮,左手端着灯座,移步来到门前。关了屋门,顿时隔绝了冷风。而在这时,却见那灯烛渐渐变为了绿色。“这到底是个什么劳什子?如何变作这般模样?叫人甚是奇怪。”林青盯着灯烛喃喃道。
而正在这时,在绿灯光影之下,一道影子逐渐浮现出来。在林青耳边,一道颤颤巍巍的叫喊声响起:“二弟,二弟。”“嗯?什么声音,是你吗大哥?”林青并不怕。兄弟二人幼时情谊也是极好。“二弟,正是我。”林青耳边又传来了一句声音。
“大哥,你在哪儿?”林青问道。“我就在你身后。”那声音又道。林青向四周望去,只见得那牌位之后,有一道黑影,与林轩身形极为相像。林青端着灯盏向黑影走去。当其来到屋的正中之时,只见得四周皆是黑影。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布满了墙角。
“大哥,这,这都是?”林青对着墙上的黑影问道。“这些,都是我林家的列祖列宗啊。”又一道黑影开口道。“啊?您,您是,爹,您怎么到了这里?”林青望着那道黑影甚是惊讶。
“孩儿,我大限已到,昨天便是我的五十岁大寿,你们不曾察觉。”那道黑影说道。“爹。”林青泣不成声,声音甚是悲切。而这时,却只见那灯烛渐渐化为了橙黄色。房间之内又恢复如旧。林青急忙跑到了老林的卧室,发现自己的老爸确实已气绝身亡了。
难不成那个诅咒真的灵验?他们林家真的得罪了神仙?若是如此,他们林家真的是大难临头了。林青一屁股栽在了椅子上,背脊阵阵发凉。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这座宅子真的是宅子吗?这都快成了祠堂了。刚才见那墙壁之上,所有的人都不超过五十多岁,而那些黑影还有一些妇女和儿童,那都是他们林家死亡的祖先吗?既然如此,那些黑影哪个是他的太爷爷?这些皆都无从知晓。
于是林青只好安排了灵位,将老爹从床榻上抱起安置在正厅。白单裹身,烧了一些纸钱。林青从未想到,几天之内,自己的家里只剩下了自己。长兄与老父皆都死于非命。
而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丝声响,盆锣儿响动。林青推开房门向外望去,只见得院内乱作一团,东西散落一地。而在屋顶之上,只听得有两只黑猫打斗的声响。林青抬头望去,只见屋顶之上,两只黑影攒动。像闪电又似疾风。细看之下,林青才发现,那乃是两只硕大的黑猫。而正当林青看得传神之时,一只黑色大猫扑向了他。
林青顿时惊觉,才知道这原是一个梦啊。他打开窗子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心情顿觉舒畅无比。既然是梦,那么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岂不都是虚幻的了。想到此,林青轻舒了口气,推开房门。只见得在那正厅内躺着两个尸首,一个是他长兄,而另一个便是他的老父亲。
林青痛不欲生,原想昨夜之事只是一个梦,然而到这时却成了真实,难不成老爹所说的诅咒是真的?如此说来,这未免也太过可怕了一点。那老道到底是何许人也?而自己昨夜在正堂所见到的那些影子真的是他林家的列祖列宗吗?
而正在林青思索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甚是杂乱,向里屋奔来。而这时,堂屋的门被推了开来,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了林青面前。在他的双颊挂满了汗水。老者气喘吁吁地说道:“少,少爷,门外齐老六带人闯进来了。”林青闻言,精神一振。
“什么?齐老六?他来干什么?”林青问道。而不待老者回答。正堂便被一行横冲直撞的人闯了进来。为首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步入到了正堂。他上下打量着屋子,片刻之后才缓缓将眼神转到了林青身上。
“齐老六,你这样横冲直撞地闯进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林家宅是你家后院不成?”林青怒目圆睁望向齐老六。闻听此言,齐老六顿时哈哈大笑说道:“林少爷,真是好久不见啊。”但那眼神之中并未有一丝敬意,而更多的是讽刺与不屑。看到眼前之人的模样,林青也是冷哼一声并未理会。
“林少爷,几年前您出门儿做生意,你老爹在家经营的那家药铺资金周转不开,借了我家老爷一笔贷款,现在也该还了吧。”齐老六带着不屑地语气说道:“你爹把林家宅与林家药铺都抵押给了我家老爷,怎么,想赖账?”“不,根本不可能,齐老六,你他妈讹人也不看看地方,这里是林家宅,哪能轮得到你这只野狗在这儿撒泼打诨?速速给我滚开,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林青大怒道。
“呦,林家少爷真是臭脾气啊,我今儿就告诉你,你林家是大户,不过我家老爷也不是好惹的。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者说你这没落的世家也敢在这里愔愔狂吠,真是可笑啊!”说罢,齐老六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人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狗奴才,你找死。”林青本就心中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此时被激了一下更是忍无可忍。他伸出手一巴掌就打在了齐老六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条血红色的指头印子。而挨了打的齐老六岂能善罢甘休?“妈的,你敢打我,弟兄们上,拆了他这林家老宅。”而一旁的小弟见状也是准备一拥而上。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门外响起。“干嘛呢?是谁这么没规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