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明明已经结束了，或者根本没有开始，顾清这幅问责的口吻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阿清，这你还看不明白么？咱姜大美女现在正被人表白呢！姜晴，真羡慕你，虽然阿清跟我在一起了，但你这备胎也不少嘛！」
「你这话什么意思？」
比顾清更莫名其妙的就是沈萍。
明明这次我已经把人让给她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阴阳怪气。
「没什么意思，就是夸咱们萧大校草眼睛好呗，看上我们宿舍的大美女！」
「别说了沈萍。」
和顾清同样出声的还有萧泽，他伸手指指一边。
「没事边待着去呗，打扰我表白了。」
沈萍左边是黑着脸的顾清，右边是一脸不善的萧泽，她站在中间，使劲咬了咬唇角。
「顾清！你是不是我男朋友！你怎么帮着她说话！」
她手指向我，使劲跺着脚。
顾清抬眼看我，眸子里是我熟悉的情愫，也许他余情未了，但他的心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
「萧泽说的对，你们还有事么？没有事边上点站呗，耽误我被表白了。」
眼看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我总觉得不一会就能把宿管招过来。
不过宿管去哪了？以前别人摆摊不是马上就被没收了么？
「姜晴，你今天是要同意？」
顾清没管身边的沈萍，兀自问了个问题。
「同不同意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转过头捏捏萧泽的手。
「你把这些收了，人太多了，一会换个地方我有话问你。」
萧泽眼睛一亮，把花塞进我手里，招呼兄弟把其他东西搬走。
围观的人看没什么热闹自己散了，还有几个女生盯着萧泽背影伤心一会，也跟着走了。
「姜晴！」
冷不丁顾清又叫了我一句。
「你不能同意。」
「顾清？」
沈萍眼圈都红了。
「不是，顾清你没事吧？」
萧泽听见这话差点跳起来，我赶紧摁住他的胳膊。
「顾清，你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说完我牵着萧泽转身离去。
6.
图书馆后山。
我和萧泽沉默地走在路上，谁都没有开口。
半晌，萧泽动动嘴角，终于吐出一句话。
「姜晴，你想问我什么话？」
「高考多少分？」
「651。」
「上学期奖学金？」
「一等。」
「几个前女友。」
「没有。」
说完他还伸出三个手指头。
「我发誓，暗恋你期间我绝对没有乱搞！」
暗恋？这小子简直是明恋！
「行，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拐个弯要回宿舍。
「啊？姜晴，你就问这些？」
「不然呢？」
「那你，那你同不同意啊？」
「再说吧。」
顾清可以快速承接下一段感情，我不行。
上次婚姻的失败已经让我长了教训，没真的看清一个人全貌时还是不要草率开始。
7.
刚到宿舍门口，我听见里面传来沈萍的哭声。
推门进去，沈萍坐在自己床位下，方绿在一边不停安慰。
见我回来，她马上拉长脸，指着我大骂。
「姜晴！你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人家顾清都跟沈萍表白了，你怎么还抓着不放横插一脚呢！」
我一脸懵。
「我做什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人家小情侣确认关系好好出去约会，谁知道碰见你就开始倒霉！」
「方绿你别说了。」
沈萍哭着去拉方绿的衣摆。
「我知道顾清以前喜欢过小晴，我也知道自己不如她，现在能跟顾清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这事不能怪小晴。」
「沈萍！你就是心太好！明明你和顾清名正言顺在一起，她偏偏扯着萧泽去楼下表白，还非要挑你们回来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
听这话我也笑了，我哪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况且我要早知道萧泽在楼下整这出，我白天见他就会给他两拳。
「你们休不休息？」
余姚从床上探出头。
她作息规律，每天十点开始就酝酿睡意。
往常她也不在意我们吵闹，不知今天怎么了。
「姜晴，你明天跟不跟我一起去图书馆？」
「啊？」
猝不及防被点名我还有点懵，等我反应过来马上点头。
「去去去！」
别管什么顾清沈萍的，这辈子跟着余姚混准没错！
方绿不知怎的有点怕余姚，她一发话，立马熄火了。
沈萍见方绿不再说话，柔柔弱弱补充一句。
「小晴，顾清已经和我在一起了，希望你以后别打他的主意了。」
「好好好，你们随意。」
真是个戏精。
8.
早上闹钟还没醒，余姚已经开始敲我的床板。
我从床帘下方探出个脑袋，就看见她已经洗漱完毕，就差收拾背包。
唉，既然都打算好好学了肯定要拿出个态度。
这周末过得真够惨的，昨天穿回来经历一堆事，今个还要早起去学习。
认命从床上爬起，我拿着水盆快速洗脸刷牙。
等回来时候我看见沈萍居然也起了。
平时周末她不是要睡到日上三竿么？
见我投来惊诧的目光，沈萍似乎猜到我的想法。
「我今天要和顾清去逛街，没打扰你们吧？」
余姚懒得搭理她，我摇摇头也没说话。
等我们收拾好准备出发，沈萍也化好了妆，好像就在等我们一样。
往常她要是出门，哪次不得收拾个把小时，这次只用了二十分钟。
等到了宿舍门口，我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顾清站在宿舍门前，正盯着树发呆。
看来沈萍打算给我个下马威。
真是幼稚。
「顾清！」
沈萍喊了一声，在对方刚抬头时一下扑到对方怀里。
本来顾清看见她还挺高兴，对上我的视线后一下变了脸色。
「姜晴？你也要出去？」
他仿佛没看见余姚一样，自顾自猜测。
「和萧泽？」
「顾清！」
沈萍气得直咬牙。
「你叫顾清？」
余姚歪着头问他。
顾清不明所以点点头，从之前到现在他跟余姚都不算熟悉。
「那你该去看看眼睛了。」
说完余姚拉着我往外走。
走在路上，我还是憋不住笑。
「余姚，你说顾清这一句说的沈萍脸都黑了！」
「我没在说沈萍。」
余姚摇摇头。
「我这么大个人站在那就跟没看见一样，说他眼睛不好使有什么问题？」
行吧，那也不算说错，顾清眼睛不好使脑袋也不好使，上辈子都勉强毕业，我跟他在一起真没少吃苦。
我真要反思自己的眼光，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当初我爸妈对他也不是很满意，明明名牌大学毕业，找工作一点苦都不肯吃。
最后跟父母要钱创业，然后在拉业务的时候和沈萍再次相遇。
自从遇到沈萍，他就开始对比我们两个。
从家世到外形，我的一切无一不被他批判得一无是处。
明明最开始暧昧的是他，告白的也是他，谈恋爱期间夸我漂亮的还是他。
可能爱情本来就是消耗品，结了婚变成柴米油盐，那点美好就不值一提了。
「你在听么姜晴？」
余姚的话打断我的思路，我只好让她再说一遍。
「我说萧泽真比顾清适合你。」
「为什么？」
她怎么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至少他眼睛没瞎。」
9.
一连过去半个月。
周中我和余姚搭伴上课，周末一起泡图书馆。
别说，有个学霸在身边，学习也没那枯燥。
又一个周末，我俩在图书馆碰面。
中午十二点，余姚问我要不要去食堂吃饭。
我想了想，觉得有点吃腻了，而且周末食堂的饭菜种类不多，学校好像默认大家周末都会出去浪一样。
「去后面的美食街吧。」
其实萧泽早上就给我发信息问我在哪，早饭出不出来吃，午饭去哪，晚餐定哪个饭店。
我跟他说和余姚去了图书馆，大概率一天的饭都跟她一起吃了。
萧泽问我是不是喜欢女的，为什么到现在一顿饭也不匀给他。
我懒得跟他争辩，回他个表情包就把手机开了静音。
余姚的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萧泽不瞎，人也不错，家境殷实，长得还帅。
我们高中就同班，高一高二同桌，高三拉单桌，但也在隔壁。
他一直不缺人喜欢，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明里暗里他暗示过我几次，我都以学业更重要打发了。
高中毕业的聚会上，他把我叫到角落想跟我表白，结果自己被人拦住，接了好几份情书。
他只能隔着人群给我发微信，他说自己现在得躲这帮女生远点，问我能不能去楼下，他想跟我表白。
我觉得这人就是个傻子，他都说了表白，直接说完不就得了，非得让我出去当面说什么。
后来我还是婉言拒绝了，他问我为什么，我说不太合适。
好看的男生谁不喜欢，可就是喜欢的人太多，会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就是他家很有钱，我家里很普通。
我的父母双职工，工作还算稳定，收入却不高。
住的两室一厅的房子，说不定还没人家一个厕所大。
所以这段模模糊糊的感情，还不如不开始。
选择顾清也多数因为门当户对，只不过我没想到，门当户对也是一种错，给不了他便利的错。
「我收拾好了，走么？」
余姚站起身，把凳子推回原位。
10.
出了校门，我俩又碰上沈萍。
这次她一个人，顾清不在身边。
「小晴？余姚？你们去吃饭？要不一起吧？」
我看沈萍的表情总觉得不怀好意。
想了想，我准备拒绝，还没开口，沈萍接着补充。
「这附近有个网红餐厅，我提前在网上约好了，要不要跟我一起拼个桌？我请客！」
我看看身边的余姚，她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行，一起去吧。」
我到要看看她唱的哪一出。
出租把我们放在餐厅门口，沈萍下了车就跟等在餐厅门口的顾清打招呼。
我和余姚相视一笑，同时耸肩。
沈萍真够无聊的，都不想看见他们俩，一天非得扒着杆子往上凑。
「我就说顾清眼睛不好吧。」
余姚小声跟我咬耳朵。
说话间顾清注意到这边，他表情一顿，下意识推了推靠他身上的沈萍。
「你们也来了？」
「是我叫她们过来的，阿清你不介意跟她们一起吧？」
顾清没说话，任由沈萍把他拉进去。
「咱们就坐这。」
沈萍指着不远处一张桌子，指挥我们坐到对面。
刚坐下我就知道为什么沈萍非要我过来，有顾清的一部分原因，更大一部分应该是因为萧泽。
我们面前不远处的桌子，里面坐着方绿，萧泽坐她对面，只留给我们一个背影。
看样子俩人正愉快畅谈。
发现我看过来，方绿还笑着给对面的人夹了口菜。
「你在看什么啊小晴？」
沈萍明知故问，扭头朝我视线方向看过去，发现方绿和萧泽后，她掩面一笑。
「忘了跟你说啊小晴，之前看你没答应萧泽，我就让小绿去表白了，谁知道萧泽一下就同意了，小绿也喜欢人家好久了，你看你不喜欢也不能总占着位置不放吧！」
「是啊，既然如此只能祝福他们两个了。」
我点点头，招呼服务员过来点菜。
「你不生气？」
「啊？不生气啊。」
接过菜单，我问一边的余姚吃什么。
「不愧是网红餐厅，菜可真贵。」
「没事，今天沈大小姐请客，对吧，沈大小姐？」
接收到我的目光，沈萍尴尬笑了笑。
「对，你们随便点。」
我注意到她的左手无意识扣着指甲，看起来心神不宁的样子。
倒是对面的顾清，发现我对萧泽和别人在一起的事不上心后，长舒一大口气。
其实这俩人挺配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和余姚点完，又把菜单交给沈萍。
「不过这里没有我想喝的饮料，你们不介意我点杯水吧？」
「没事，你随便。」
沈萍摆摆手，竟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我喝菠萝沙冰，余姚喝草莓养乐多。
给外卖小哥发完信息，我们静等着上菜。
等了五分钟，菜没上一个，外卖小哥到门口了。
看着缓缓走来的萧泽，沈萍一下站起身。
「萧泽？！你不是在乐团训练么？！」
11.
萧泽来之后就挤在我这边的座位上，我让余姚往里靠了靠，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同学的。」
萧泽把草莓养乐多推过去。
「还有你的。」
他把吸管拿出来插好递到我嘴边。
猛吸一大口，我只觉浑身舒畅。
我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半糖少冰，还是你了解我的口味。」
「那当然！三年同桌白当的？」
嘭的一声响，我们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顾清，他狠狠锤了一下桌面。
周围吃饭的人也看向我们这边，顾清没做解释，他看了眼手机。
「我还有事，你们先吃吧。」
没管身边的沈萍，他起身离开餐厅。
「阿清！」
沈萍刚要追过去，忽然被另一个人叫住。
方绿鬼鬼祟祟站她身后，似乎有话要说。
她看见我们座位上的萧泽也吓了一跳，但她还是强装镇定，跟沈萍比划了两下。
看她的动作，是在跟沈萍要钱。
也对，方绿家不算有钱，平时出行都靠舔沈大小姐，这都月末了，估计衣兜里也没几个子。
沈萍掏出手机点了几下。
方绿收到钱马上回到自己座位，买完单拉着对面的男生跟在沈萍后面跑走了。
那男生路过我的时候我看了两眼，背影和萧泽有几分相似，正脸完全不像。
「我说，这顿饭谁买单？」
余姚顺着一边窜到对面，看着不断上来的菜提出自己的疑问。
「他买。」
我指了指萧泽。
「买完发票给我，回去让沈萍报销。」
萧泽听完第一句还挺高兴，听到后面那句笑容一下僵住。
「为什么让她报销，一顿饭我还请不起了？」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
「是她自己说要请客，再说了，我男朋友的钱不是钱？」
「切。」
萧泽瘪了瘪嘴，没过两秒，他眼睛骤然变亮。
「姜晴，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没等我开口，余姚摆摆手。
「你俩消停会，让我这个饥饿的人吃口饭吧，刚才到现在看好几场戏了。」
12.
回图书馆的路上，余姚说自己脑子忘了带，非要回餐厅取，还不让我们跟着。
我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只能默默注视她往跟餐厅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萧泽在我身边冒出句话。
「你舍友真有眼力见。」
「她只是不想留下来吃狗粮。」
我掉头顺着马路走。
萧泽上前两步拉住我的手。
「姜晴，你刚才在里面说的是认真的么？」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但你可以骗我的钱，不能骗我的感情。」
我抓过他上衣口袋的小票塞进兜里。
「放心，钱也不骗你的。」
「姜晴！」
「好好好。」
我停下脚步去看他。
「是认真的，我同意了，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视线一下升高，是萧泽把我举了起来。
我赶紧去拍他的手，大热天的，再给我晃晕了。
这么快确定自己的内心还要感谢沈萍，要不是她拉着方绿在我面前演那么一出，我还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喜欢萧泽。
沈萍找的劣质模仿者刚出现，就让我心跳暂停一下。
还好我不傻，第二眼就看出那是个假货。
陪沈萍演戏的时候，她的另一句话点醒了我，她说你不喜欢也不能总占着位置不放。
是啊，我好像默认萧泽会一直等着，在自己考虑过程中，完全忽略他的想法，没给过确切的答案。
上一世萧泽去哪了呢？
我只记得他知道我和顾清在一起后就不再纠缠。
除了朋友圈偶尔点赞，他好像就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那时的他应该很伤心，而我，是不是也曾经小小失意过，最后被生活裹挟，就那么将就着活。
「萧泽，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跟别人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
「啊？！」
萧泽忽然慌了。
「姜晴，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赶紧安抚似的抱住他的胳膊。
「没有，我就是问问。」
萧泽想了想，说出个很肯定的答案。
「也许会一直等下去吧，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如果你身边空下来了我就去试着接任，如果没有，那就是命。」
「萧大情种，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我？」
「你猜！」
13.
当天萧泽送我到图书馆就赶回乐团训练。
沈萍没说错，萧泽真的忙着训练没时间，但我的话就是圣旨，他再忙不吃饭也会过来。
瞎了瞎了，我当初是怎么放弃萧泽选的顾清？
「小晴，需要我提醒你么，你一下午就背了两个单词。」
听见余姚的话，我才发现三四个小时面前的书都没翻动一页。
「对不起啊义母。」
念出这个称呼，余姚再大的火也熄灭了。
她指指走廊，示意我过去。
「姜晴，我觉得你跟萧泽在一起挺好的。」
没想到她会跟我说这个，我还以为她都快把我当女儿养了，觉得谈恋爱会影响学习呢。
「你怎么忽然说这个？」
「看你心思没放在学习上，猜你是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怎么可能！」
说完我赶紧捂住嘴。
好在走廊离自习区有点距离，没打扰到别人。
「没事，萧泽长得是帅点，学习倒也不赖，你跟着他，我也放点心。」
「义母，你是真心对孩儿！」
「你都这么叫了，那我也要提醒你一句，离顾清和沈萍她们远点。」
「遵命！」
我伸手给余姚敬了个礼。
14.
入夜，萧泽来门口接我。
余姚很自觉先走一步，我就着月光，和萧泽慢慢挪回宿舍楼。
路上，萧泽一直攥着我的手，手心微微出汗，弄得我都有点紧张。
活了两辈子的人，好像没谈过恋爱一样。
等到了宿舍楼下，萧泽还是不想放开。
「哥们，咱俩明天又不是见不到面。」
萧泽的眼睛一下瞪大。
「你叫我什么？！」
「男朋友！好了吧？」
他咧嘴一笑，显然很受用。
勾勾手指，我示意他低头。
在他迷惑的目光中，我轻轻吻了他一下。
没等退回，对面的人揽住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你们在干什么？！」
身子一晃，我被迫和萧泽分开。
面前的是顾清，他正怒气冲冲看着我们。
笑话，以他现在的身份，怎么好意思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
「顾清？」
沈萍去拉他的胳膊，被他一下甩开。
「滚开！」
顾清暴怒的样子引起一堆人围观。
沈萍被甩了冷脸子，此时眼泪止不住往下落。
「跟我走！」
我猝不及防被顾清拉住手腕，他牵着我快速朝另一边奔去。
我回头去看萧泽，他反应过来马上跟在后面。
顾清跑得很快，我都快岔气了，才勉强追上他的步伐。
等到没人的地方，顾清把我往旁边一放，整个人忽然跪在我面前。
「姜晴，是我错了，我发现自己爱你爱的简直要发疯！我以为钱是最重要的，为了钱我可以改变自己的喜好，但我发现我不能！以前是我错了，是我觉得你在我身边我不怕失去，回来一趟我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我根本离不开你！咱们还像以前一样，行么？」
「顾清！你没病吧！你没事拉着我女朋友说这些干什么？！」
跑过来的萧泽一下把我抱进怀里，他举起我的手腕，仔细检查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萧泽！你放开她！那是我老婆！」
顾清挣扎起身，一个没注意摔倒在地，他拉着我的裤腿，表情看起来无比可怜。
我从萧泽的怀里挣脱出来，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捏了捏他的手。
我蹲下身，几乎和地上的顾清平视。
「同学，你哪位啊？没事不要乱给别人起外号行么？」
「姜晴？你忘了么？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忘了？我要记得什么？」
我站起身，重新回到萧泽的怀里。
我感受他僵硬的身体逐渐变软，似乎还长长松了口气。
「顾清，我只知道你是我舍友沈萍的男朋友，其他的一概不知，不过你刚才领我过来的时候，你女朋友好像伤心的不行，你可要好好哄哄她。」
15.
重新回到宿舍楼下，萧泽一脸惊魂未定。
他牵着我的手不肯放，似乎怕我下一秒就跟人跑了。
「放心吧，实在不行咱们明天就领证？」
我是逗他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现在不行，我还没到年纪，但我爸妈都知道你，咱们可以先见父母，就这么定了！」
萧泽掏出手机打了几行字。
「我让爸妈买明早的机票过来见儿媳妇。」
我赶紧摁住他。
「你认真的？」
「当然！」
「等等，你爸妈怎么知道的我？」
「咱们高中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讲过了，而且你看。」
萧泽把手机屏幕对着我。
屏幕中间是张照片，照片里一个房间，房间四周都是我的巨型海报。
我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自己这么大的一张脸。
「萧泽！你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