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萱乐唯恐自己今天的行为会让北途和薛南空怀疑,目光躲闪着垂着脑袋。
天牢里瞬间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心思各异,气氛瞬间诡异了起来。
越是静默,就越加深了夜萱乐心里的不安。
她看着北途和薛南空站在那里,又看着皇上陡然间变色的脸,胸腔里面翻滚的情绪彻底挤散了她的理智。
夜萱乐口不择言道:“你说谎!你肯定就是看上这个丫头了,所以才会为了维护她说谎。”
她根本就不愿意相信,灵朵会有这么大的来历。
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天牢的宁静,数道视线齐刷刷的向夜萱乐投了过来。
北途的目光凶狠的像是要吃人一样,让夜萱乐不由得噤了声。
她心里不住的安慰自己,北途一定是为了灵朵在骗人。
此言一出,倒是皇上率先沉下了脸色,怒斥道:“你给朕住嘴!今日之事全因你而起,你还敢如此口出狂言,是不是朕平日对你太好了,让你如此忘乎所以?”
夜萱乐颇为委屈的看着他:“父皇……”
她正想说些什么为自己开脱,便被皇上冷声堵了回去。
“闭嘴,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丢人现眼,还不给大皇子赔礼道歉!”
夜萱乐面色惨白,难以置信的看着皇上。
皇上见她油盐不进,怒而转眸瞪着皇后:“看看你把她骄纵成了什么样子,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公主吗?和外面的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皇后面色也有些难堪,忍着情绪道:“乐儿,赶紧赔礼道歉。”
药谷和西郡双双施压,若是她再不妥协,只怕是今日之事真要难以收场了。
她虽然心有不甘,但现在也只能忍下去。
总会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好好对付楚念昔和她身边的人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可不愿意因小失大。
夜萱乐蠕动着嘴唇,不情不愿的说到:“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北途冷笑一声:“五公主仅仅是失言而言吗?恐怕不止如此吧,灵朵身上的伤,似乎全都是出于五公主的人之手呢。”
他这是铁了心要将这件事情追究到底了。
皇上暗自心惊,解释道:“此事原是误会一场,还请大皇子高抬贵手。”
“误会?”北途嘲讽的勾了勾唇,“好一个误会,我们西郡小郡主现在被你们不夜国的公主动用私行,如今失去意识晕倒在那里,皇上一句误会便能够敷衍了事吗?这就是你不夜国给西郡的交代吗?”
皇上自知理亏,抿着唇赔礼道歉:“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夜国做得不妥,大皇子请放心,朕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查探清楚,还小郡主一个公道,至于乐儿动用私刑一事,朕也定会对她严惩不贷,好生管教,绝对会给西郡一个满意的答复。”
北途重重哼了一声,冷然道:“希望皇上说到做到,不会得过且过,任凭真凶逍遥法外,让我们的小郡主永远背上这个污点。”
皇上忙不迭点头道:“那是自然,请大皇子尽管放心。”
见北途神色已有松动,皇上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连忙对身边的陈公公道:“还不快去请太医来,好生为小郡主疗伤。”
陈公公忙声称是,正准备转身出去,便被楚念昔冷然制止。
“不必了,我已经给灵朵服过药,眼下灵朵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安心养伤的去处,而不是被困在天牢里面无法脱身。”
她语气略带了几分嘲讽。
皇上羞愧难当,连忙说道:“既然已经证明这是误会,那小郡主自然不会待在天牢里面了,朕一定会给她安排一处环境舒适的宫苑,让小郡主静心养伤。”
恰在此时,已经被楚念昔治疗过的灵朵也恢复了意识,皱着小脸睁开了眼睛。
楚念昔看到灵朵醒了过来,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神色柔和的摸了摸灵朵的脑袋,又转头吩咐小桃:“将灵朵带下去,为她仔细上药。”
虽然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一些皮外伤,但如此严重的伤势,还是很伤元气的。
小桃连忙扶着灵朵往外走。
而楚念昔则转眸看向众人,冷声说道:“今日原本是我与太后约定的第三天,我也已经找到了这件事情当中的可疑之处,却不曾想五公主就这样违背约定,对灵朵做出如此毒辣的事情。”
此言一出,太后也明白过来,立即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找到真相了?”
楚念昔的意思也很明显,这件事情的确不是灵朵做的,如此一来,她还真的是差点冤枉了好人。
灵朵也顿下了脚步,回过头充满希冀的看着楚念昔:“师父,我想留下来,亲眼看看是什么人把我害成这样。”
楚念昔微微一愣,略皱了下眉头:“你身上还有伤,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灵朵固执的摇了摇头:“师父,我要亲眼看着那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才能安心。”
楚念昔拗不过她,也知道灵朵为了这件事情受尽了委屈,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在来到天牢之前,余西就已经将那个可疑的人给控制了起来,顺藤摸瓜找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她因为着急救灵朵,所以先来了天牢一步。
皇上看到楚念昔已经找出了真相,自然也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正愁着这件事情无从下手,唯恐不能向西郡好好交代。
是以,立即便问道:“你找到了这桩案件的可疑之处?快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楚念昔淡然颔首,目光掠过皇后和夜萱乐,扬声道:“在宫门出入的记录里面,发现皇后身边的人拿着令牌在前后同一段时间内出入了两次,便觉得有异常。”
皇后心里一咯噔,连忙讪笑道:“这件事情本宫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是有人偷了本宫的令牌。”
“请皇后先听我把话说完。”楚念昔淡淡扫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诚然如皇后所言,皇后说是自己的令牌被人给偷走了,又将矛头指向了负责押送凤仪宫采买物资的几个伙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