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顿时多了几分揣测,疑虑的目光看向了二人。
一被那拂尘所指到,太后和皇后二人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心中满满都是惊恐,当真是前皇后化为厉鬼来找她们索命了!
太后毕竟是见过许多大风大浪的人,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已然带着一些探究,再多待下去,谁知道前皇后那个女人到底会不会再借由道士作什么妖。她身为太后的颜面怕也是不保。
她抬起袖子轻轻掩了嘴角轻咳了一下,语气带着虚弱之意,对着一旁的皇上告辞:“哀家今日身体不适,这儿风大,吹得骨头都有些生疼,哀家便先回去了。”
西郡王皱了皱眉,目光当中既是有着关心,也带着一丝疑虑:“母后当真是身体不适?需不需要请个太医来给您看看?”
太后随意的摆了摆手,脸上是真心的疲惫:“不用,老 毛病了,哀家现在感觉头也有些疼,先去休息了。”
说着,她按了按额头的太阳穴。
撂下这句话,太后便是转身离开了此地。
皇后眼见太后落荒而逃,在场的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顿时四周所有人怀疑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没了主心骨,皇后顿时慌了阵脚,急忙也要起身离开。
“皇上,太后一个人多有不便,臣妾想要跟上去看一看,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有宫人伺候着,你上去做什么?”
西郡王眼底带着一分怒意瞪了她一眼,顿时将她吓得动弹不得,“莫非你也身体不适?用不用朕请个太医帮你看看。”
皇后顿时讷讷的说不出话,只好坐回了原地。
然而她心中却是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煎熬。
众人疑虑的目光,还有化作厉鬼的那个女人,像是两座大山一样沉沉的压在了她的心上,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台上的道士指完了方向,便是缓缓地放下了拂尘,似乎是恢复了。
他又再次念了几个晦涩难懂的口诀。
空中的风依旧是烈烈的吹着,将空中的十二面招魂幡吹动的飒飒作响,道士闭目凝神,伸手点燃了好几张黄色的符纸,洒了几道狗血,向着两仪八卦阵当中扔了进去。
符纸落入地面,顿时点燃了地上的纸钱,而纸钱却又是被风给吹起。
燃烧着的纸钱在空中顺着风势盘旋着,形成一个小型的漩涡风暴。
这个小型的漩涡在两仪八卦阵当中疯狂的横冲直撞,却是怎么也冲不出招魂幡的禁锢,仿佛是真的有一个厉鬼被压在了阵当中。
众人被这恐怖的尽管给吓得目瞪口呆,不少人差点便是吓得落荒而逃,纷纷离开了阵法的边缘,唯恐被其中的厉鬼所波及。
而这个漩涡所冲撞最多次的方向,就是皇后所在的方向,吓得她一直连连后退,唯恐靠近了那阵法一分,里面禁锢着的厉鬼便是要冲出来将她撕成碎片。
黑色的烟灰在空中旋转着,底下围观的众人纷纷抬起袖子想要遮掩住身前的灰烬进入眼睛。
皇后心中惶恐不已,手中的帕子早已经是被她掌心的汗水给浸的湿透,又被她给揉的皱成了一团。
她面色惨白的再度恳求西郡王:“皇上,求您了,让臣妾回去吧!臣妾当真是待不下去了啊!”
她这一张口,顿时吃下去了一嘴的纸钱灰。
西郡王还尚未答话,站在台上的道士便是已经将她这番话听入了耳中。
他高声对众人道:“万万不可有人在此中途离开此地,若是此人是幕后真凶,则会激怒阵法当中的冤魂,到时候连贫道也怕是真压不住她!”
这话乍看是为了劝解众人不要离开,此话实际是特意说给了皇后听。
皇后闻言立刻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她心中自然知道,自己就是那所谓的幕后真凶。
若是那道士真的压不住那女人,自己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心中饶是再怎么害怕,她也依旧是硬着头皮坐在了原地。
她看着阵法当中的风漩不断地冲向她的方向,每次都感觉自己随时要被其冲出抓住再撕成碎片,每一次都更加神经衰弱一分,整个人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天光逐渐不再那般的昏暗了,道士挥手,将桃木剑收入袖子当中,另外一手则是捏了个手决,面色完完全全恢复了平静。
这漫长的作法终于是到达了尾声。
风儿依旧在空中喧嚣,但是风势早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陡峭,原本巨大的风旋也逐渐消歇。
空气当中只有些微未燃烧殆尽的纸钱在空中飞舞着,若是不注意口鼻,随时可能会吸入烟灰。
皇后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在阵法消失的一瞬间疲惫的瘫倒在了座椅之上,虽然她未曾做些什么,但是此刻却是感觉自己全身累得精疲力尽,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来。
道士挥了一挥衣袖,轻轻拂去了身上的灰尘,缓缓朝着西郡王和皇后走来。
西郡王见了方才那场法事,知晓他是个有本事的,对他的态度也带上了一分恭敬:“大师做法事辛苦了。来人,带大师去殿中休息。”
道士却是摆了摆手,面上一派的云淡风轻之样,丝毫没有因为西郡王对他的态度而产生得意或者受宠若惊的情绪。
“这场法事还没有结束,冤魂身上的怨愤还没有净化完全。若是想要完全镇压这位冤魂,这场法事还需要进行七七四十九日才行。”
西郡王皱起了眉头,四十九日,这未必也太久了。
做法事若是时间太长,恐怕会动摇了人心。
皇后的面色苍白,听闻此话,不由得抬头看向了道士:“她当真是这般厉害?”
“贫道此前也未曾见过这般厉害的,冤魂的道行取决于她心中究竟积攒了多少怨愤,看来这位女施主一定是承受了莫大的冤屈啊。”
道士抚了抚垂到胸迹的胡须,缓缓地摇了摇头。
皇后扣紧了指甲,锋利的指甲边缘嵌入了皮肉,她却浑然不觉。
她此刻脸色阴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她自然不会在意前皇后承受了多少冤屈,在她看来,只要阻拦了她的路,便都是该死之人。
她心中忧虑的是,对方若是挣脱了这阵法,恐怕第一个便是要来取走她的性命。她从前行事肆无忌惮,然而没有想到居然踢上了一块铁板,对方居然真的修炼成了厉鬼来找她索命。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心中心虚至极,更是害怕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