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归被我气得不轻，第二天就带我回去了。
我从书架上找了本厚词典，仔细地把姥姥的照片夹进去，然后出神了一会儿，才把词典摆在书架最高一层。
凤如归心情不好，我的待遇自然不咋地，从我最近的伙食就看出来了，他不给我做饭，我只能点外卖。
因为高档小区外卖员进不来，我穿着拖鞋下楼跑了老远才取到外卖，但我没想到送餐的外卖员是净空。
“阿……饿了么，您的餐点已送达。”
净空的口头禅差点脱口而出，又及时止住。
“净空师父，您怎么开始送外卖了啊？”
“原来是白施主，阿……此事说来话长，我手里还有几单即将超时的外卖，就先不与白施主讲了。”
净空匆忙对我说了句阿弥陀佛，骑着电动车就要去赶下一单。
我提着外卖回到家，轻轻关上门，顺便观察了一圈家里的情况，没看见凤如归，松了口气，能安静地吃顿饭了。
吃完外卖我去学校了，学不学习对我来说已经成次要了，我找来苏姜堂，问他有没有凤朝年和郭亚妮的消息。
苏姜堂摇头。
“虽然没查到他们的踪迹，不过我通过地府的熟人翻了那女子的生死簿，那女子有一世是鲛人，不知道这其中是巧合还是真有联系，按理说凤族专情，丧偶之后会选择孤独终老，恋上其他人的情况属于罕见。”
什么意思，苏姜堂是指，郭亚妮可能就是凤朝年的鲛人老婆转世？
总算是一条有用的线索，不管郭亚妮是不是，但找不到他们，知道再多也没用。
“这件事麻烦你继续查，还有东岳大帝的那种蓝色眼睛，除了他谁有？”
“他们海蛟一族天生拥有那种奇异的眼睛，没看错的话，你那天见到的应该也是一只海蛟，现存的海蛟只有两条，一是地府的东岳大帝，二是莲山神女，东岳大帝的妹妹龙如意。”
妈的，东岳大帝跟我说过，他的兄弟姐妹都死绝了，骗人！
“我知道了。”
苏姜堂离开后，我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照了一会儿，因为上火起来的那个疙瘩破了，又红又肿，手指一压还疼。
晚上凤如归做了顿饭给我，然后就回了房间，至今为止他已经三天没跟我说话了，真狠啊，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冷战。
吃完饭我故意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不会房间，我就不信凤如归来喊我时不跟我说话。
眼看快到十点整了，我的视线不时瞥向房门口，客厅突然传来一阵暴躁的敲门声，我的心脏吓得漏了半拍。
刚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门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外力扯开，我的人差点被门带飞出去。
凤朝年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子。
“人呢？你把人藏哪里去了！”
“什么人？”
我蒙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
“才过去几天，你不会又让郭亚妮跑了吧？”
凤朝年的眼神凶恶到巴不得吃人，他一把推开我冲进屋里找人。
“喂你干什么？别忘了凤如归在家里呢。”
凤朝年以为我把郭亚妮藏起来了，完了他该不会和凤如归打架吧。
凤如归打开房门出来，视线冰冷地盯向凤朝年。
“滚出去！”
“她有没有在你这里？”
“不在，你自己看不好女人跑来我这里找，不嫌丢人。”
凤朝年眼睛扫视一圈，气咻咻地离开，经过我时。
“她肚子里有孩子，除了来找你之外，还能去哪里？”
“跑到医院打胎？”
凤朝年的表情登时巴不得把我活吞了。
我咽了口唾沫。
“你先别激动，说不定……”
其实我也想不到郭亚妮除了找我，还能去哪里。
“说不定她等会儿就联系我了。”
“打电话给她！”
我冲到沙发上拿手机，凤如归已经走过来了，神情极度不爽地挡在我面前，看到凤如归过来，凤朝年凶神恶煞的表情才稍有缓和。
郭亚妮的手机打过去显示关机。
“可能她手机没电，一时联系不上我，要不然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说啥了，先找到人再谈其他的吧，凤朝年急，我也着急，而且看他那副模样，是真的在意郭亚妮。
凤朝年等不了，听我这么说，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我过去关门，前后不到十秒的时间，楼道里已经没有凤朝年的人影了。
刚转身想打个电话，就被凤如归一把抱起大步朝卧室走。
“凤如归你等会儿，让我先打个电话。”
我本想撑着眼皮给严叔叔打电话，却收到一条半小时前发来的短信，郭亚妮让我明天下午一点，到华昌广场右边的公共女厕所，从左起第二个隔间取一样东西。
有点古怪，我发消息问她在哪里，她没有回我。
背后伸过来一只大手拿走我的手机。
“凤如归你明天能不能……”
他直接熄了手机屏幕并扔远，然后把我翻过去正贴进他怀里，我的话止住了。
过了一会儿我以为凤如归已经睡了，他却带了点不耐烦地对我。
“说。”
“明天你能不能陪我出门一趟？”
“嗯。”
全程只有两个字，真有他的。
第二天我带着凤如归去了广场的公厕，找到第二个隔间，马桶盖上放着一个盒子，我拿起来之后凤如归的表情有点嫌弃。
郭亚妮留给我的？
我打开盒子，但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盒子里装着一个血淋淋的绛紫色死婴！
我大叫一声把盒子整个扔出去了。
郭亚妮把孩子打了？
凤如归的脸冷了几个度。
“大惊小怪，只是被挖出来的死狗而已，去捡回来。”
捡？
我盯向地上那个倒扣下去的盒子。
走过去蹲下，把盒子拿起来，倒出来一堆蓝色沾血的拉菲草，顺带着一张写有字的纸也飘了出来，然后才是最底下，还没有手指头长，蜷缩成一团的死婴，凤如归说这是死狗的胎儿，我也没见过真正的人类死婴，自然第一眼就把它当成了人类的。
不敢细看，我用纸巾捻起死婴，即使隔着好几层纸巾，我还是能感受到死婴表面有一层滑滑的作呕粘液。
把东西全丢进垃圾桶，我心里的预感已经很不好了，郭亚妮可干不出来这种变态的事。
拿着那封写了字的纸走向凤如归，刚想看上面的字，纸就被凤如归抽走，他扫了两眼又还给我，语气笃定。
“凤迦楼做的，他看上凤朝年的妖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