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里的环境还算整洁，我脱掉鞋子爬上床，看到电视机旁边的木柜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几排光碟，又跑下床去翻碟子。
找出一部自己喜欢的类型，放入播放器中。
凤如归问我想吃什么。
“随便。”
“意思是我做什么你都吃？今天不故意为难我？”
原本我的视线和注意力全放在电视上，听到凤如归的话后不爽地将视线转向他。
“那我去做了。”
凤如归不和我吵架起矛盾，只是揉了揉我的发丝就去厨房了。
这种高级套房还是和废土前一样，应有尽有。
吃饭时我难得没有挑剔，心不在焉地想着东西，见凤如归罕见一脸温柔地看着我，突然恍然大悟想到什么。
“凤如归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快死了没几天活头了？”
本来摸着我发丝的凤如归脸倏地冷了。
“白秀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为啥对我这么好啊？”
“我为什么对你好？你说呢？我不对你好难道对其他女人好？放心，我可舍不得让你死，你好着呢。”
凤如归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个傻子。
我低头继续吃饭，想到混元钟祭钟的事，凤如归再厉害也被困于六道之内，应该没那个替我逆天改命的能力吧。
而且我觉得混元钟有日渐苏醒的气息，可以说混元钟苏醒之日就是我的大限将至之时。
祭钟，等于我在六道内彻底消失，再也没有转世的机会了。
光是想想就足够我万分恐惧害怕了。
不过凤如归这么笃定，我又觉得他真有让我活下去的办法，毕竟他能将混元钟一直压制在体内。
睡觉前我按捺不住想问问凤如归混元钟的事，虽然他可能不仅不告诉我，还把我臭骂一顿。
凤如归搂住我之后，我刚想开口就听见凤如归问我。
“白秀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他干嘛突然问这个致命的问题啊，我怎么回答都是错的，喜不喜欢凤如归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白秀，少装睡。”
我见实在逃不掉，只能小声嘀咕着回答一句。
“以前喜欢过你。”
……的容貌。
对于凤如归这个人，我不讨厌他就够心善了。
“如果我和凤朝歌的性格一样开朗，那么你会喜欢我吗？”
凤如归问的问题越来越致命了，我浑身开始出冷汗。
“我忘记了凤朝歌是什么模样。”
“就像你喜欢左松奕那个哥哥一样，你总是喜欢那样性格的存在，可惜我不是。”
左松奕……
我努力把左松奕和开朗回忆在一起，差点忍不住问凤如归，左松奕开朗吗？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觉得喜欢谁和性格没有关系。”
要是凤如归一开始平等地好好对我，虽然我知道那不可能，我可能会喜欢他。
但我不敢真这么说，万一凤如归送我去重开怎么办。
“和什么有关系？命中注定，天生的缘分吗？”
凤如归好像自己戳到了自己的痛处，连呼吸都不由粗了几分。
“我不知道，凤如归你平时不可能对我说这种话的，我有点害怕你。”
“怎么问不出来？我在你面前哪里还有尊严？我有尊严会伺候你讨好你？”
我一直以为我才是最卑微的那个，不过听凤如归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很有道理，然而凤如归根本不给我多想的机会，步步紧逼地问我。
“你认为与什么有关？”
头皮发麻，我认为今天这关我可能过不去了……
“我不知道。”
硬着头皮回答一句，要是我都能把这种问题想明白了，凤如归还至于来难为我？
凤如归猛地撑起身啪的开灯，头顶的灯明晃晃的刺眼，凤如归俯视着我的神色晦暗莫测。
他的眼仁很黑，浓墨滴进去一样，加上他过于精致的脸，这样不带表情地看着我，给我一种假的诡异的感觉。
真的很像瓷娃娃活了。
“凤如归。”
我叫了他一声。
“你怎么了？”
“我知道了，今晚你自己睡，我不想陪你了。”
凤如归说完起身去了隔壁房。
我松了口气，惊魂未定地缓了一会儿，手才敢摸向开关。
但我睡着还没多久就被凤如归压醒了。
“白秀你真睡得着！”
凤如归这个神经病，他发病我遭罪。
他对我发泄一通才满意地紧搂着我睡去。
第二天睡到上午，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凤如归紧贴地搂抱住我，维持这个姿势一夜没动。
他胳膊不麻，我人快麻了，推开他翻个身换姿势，然后心安理得地嘴里催促凤如归快去做饭。
昨晚凤如归给了我警醒，他那么对我，我必须多使唤使唤他，好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凤如归起床后对我说了句别去窗户前看，还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了。
他不说还好，我的好奇心特别重，他走后马上拉开帘子往底下看，没想到这里的人都活得这么难了，还有心思放鞭。
结果看到底下的情况后我有些傻眼，底下的人哪是放鞭，而是两拨人拿着枪互射打巷战。
我立刻拉上窗帘并且远离了，怕被飞来的流弹误伤，毕竟我的运气一直比较倒霉。
整个一上午，楼下的枪声就没停过，还有不时的剧烈爆炸，连玻璃和空气都在震颤。
我担惊受怕地要命，凤如归却对我道。
“你听，这就是你和女娲扶持保护的人类，明明快被杀绝种了，也不忘了自相残杀，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扶持这样一个物种到底有什么用？因为他们像虫子一样繁殖的快吗？”
我哪里说得上来，我又不是真正的瑶曦。
但凤如归这么说也不对吧，妖神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直到傍晚外面的枪战才逐渐停息，我站在窗旁往下看，城里到处硝烟弥漫，一眼看过去能看到大致坐落的几座废墟，坦克和装甲车开在街道上，显然白天的冲突不同寻常。
房门忽然被叩响。
“开门，检查。”
凤如归走去开门，我躲在他身后，门外的是一伙拿着枪，衣服五花八门很像土匪的人。
他们要检查我们进城的手续。
头戴花头巾的男人看过我们的纸质手续，又打量过我和凤如归，还算和气。
“这几天尽量少出门。”
他把手续还给我们，听动静又去排查酒店里的其他客人了，应该是进来抓人的，我听见楼内有枪响。
忍不住问凤如归城里到底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城内改朝换代争抢权力而已，人类不是最擅长互相残杀？”
我终于忍不住反驳他。
“妖神不也是这样？”
“哼，你书白念了？人类历史上总共太平过多少年？再对比妖神你就知道了，而且妖神不会做对同类互相残杀的事。”
那，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