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为何如此伤心？”莫姝姚给莫老夫人背后垫了一个枕头，“祖母还是回老家去将养天年吧？就在京城我看祖母总是因为琐碎的事儿烦心。”
莫老夫人点点头，她来京城几个月也明白了，莫家已经不由她做主了，就算是莫丞相也有了心思，想想莫丞相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这么无情，莫老夫人只觉得这些年她对莫丞相的教诲好像白白浪费。
此刻的莫老夫人倒是愿意听从莫姝姚的建议，在这京城待着毫无趣味，不如她这个老太婆早点离开京城，不要惹人烦的好。
“是，姝姚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走了。”莫老夫人捂着手帕干咳几声，“明日守元就得被处决了吧？莫家恐怕也无人去看望，等到莫守元的尸骨下葬后，我这老婆子在离开。”
莫姝姚看了一眼莫老夫人，原来莫老夫人什么都知道，看样子就算是莫家阖府上下都瞒着，莫老夫人也终究会知道。
莫姝姚摸着莫老夫人的手背道：“祖母，儿孙自有儿孙福。”
“是。”莫老夫人看着莫姝姚，看着莫姝姚头上带着的昂贵的珠钗，“姝姚，你母亲沈氏的嫁妆你若是想要拿回去，我就陪你走一趟。”
莫姝姚看着莫老夫人道：“祖母，此事我并不急，母亲既然嫁入莫家，那便是莫家的人呢，我只是想知道母亲当年去世的真相。”
莫老夫人愣了，当年沈氏死的确实太过突然，就是莫老夫人得知消息后都难以接受，更不要说要将这个消息告知沈家老夫人。
沈家老夫人听闻爱女去世，差点哭瞎了眼睛，沈家的人吊唁了许久，莫家的人更是因为此事和沈家有了嫌隙。
“姝姚，你是怀疑当年你母亲的事儿不是那么简单？”
莫老夫人疑惑的看着莫姝姚，莫姝姚摇了摇头：“也并非是这样，我只是对母亲了解的太少，最近看了几本她留下来的手抄药书，想到母亲风华正茂的年纪就去世了，难免感怀。”
“你母亲确实是个医女，而且是当今世上不可多得医女。”莫老夫人想到沈氏也是有些惋惜。
只是时间过得太久了，沈氏的一身才华在京城中早就成了传闻，沈家军功赫赫，没人会记得沈氏。
“祖母歇息一会儿吧，等明日我再来看祖母。”
莫姝姚扶着莫老夫人躺下，现在莫姝姚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
莫老夫人点头让蓉姨送了莫姝姚出去，莫姝姚走到门口说道：“莫夫人呢？她的病好些了？”
“没好。”蓉姨摇了摇头，提到莫夫人蓉姨也忍不住心里嫌恶，毕竟蓉姨和莫老夫人一个想法，要不是莫夫人把好好的孩子养成这样也不会出了这等事。
蓉姨看着莫姝姚想到田家人所说，本来莫夫人是要算计沈无尘和田雨岚，可是阴差阳错竟然促成了莫守元和田雨岚的姻缘，这件事或许莫姝姚还不清楚。
蓉姨顿了顿还是将这个秘密没说出口，毕竟要是莫姝姚知道恐怕只会寒心。
莫姝姚见蓉姨欲言又止的样子，本想问问，但是蓉姨却说道：“王妃，还是早些休息吧。”
莫姝姚点点头，素喜跟在莫姝姚身边说道：“蓉姨好像有什么话要对王妃说。”
“她不说必然有不说的理由，蓉姨毕竟是祖母身边的人，祖母是为了莫家着想的，就算是莫家的人真要害死我，祖母也不会认同我报仇的举动。”
莫姝姚的心狠了狠，知道这些事情对不住莫老夫人，但是也没办法。
莫老夫人或许能有所察觉，莫家的一切都是莫姝姚在背后谋划，但是莫老夫人虽然不能阻止，但是也不会帮着莫姝姚。
莫姝姚明知道在对付莫丞相和莫夫人的路上，她一直都是孤身奋战。
“王妃，现在去哪儿？”
素喜看着外面天色已黑，想来是该休息了。
“去莫夫人那看看。”
莫姝姚顿了顿朝着莫夫人的院子走去，莫夫人这几日真如同疯癫了一样，将屋内的摆设砸的乱七八糟，就是秋菊也不敢在莫夫人身边伺候。
秋菊蹲在门口，看着那些下人知道这些下人有不少在幸灾乐祸，但是秋菊现在也不能说什么，远远的看到莫姝姚的身影，秋菊神色一冷。
“莫夫人可在屋里面？”
素喜上前，只见秋菊挡在门口说道：“王妃请回吧，夫人现在在病中，若是王妃染了病气可不好。”
“让开，本王妃是来给莫夫人出主意的，你若是不想让自己家的主子就这么老死在院子里，就应该乖乖的让道。”
莫姝姚冷冰冰的看着秋菊，秋菊是莫夫人的陪嫁丫鬟，像是莫夫人这样的歌女做事总是不够稳妥，要不是秋菊在旁边跟着，给莫夫人出谋划策估计莫夫人会闹不少笑话。
莫姝姚当然也清楚莫夫人身边最忠心的狗就是秋菊。
秋菊顿了顿，拦着莫姝姚的胳膊软了下去，看着面前的莫姝姚说道：“王妃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明日？”莫姝姚冷笑一声，“明日是大公子斩首的日子，怎么你家主子还有心情？”
“你……”秋菊气得脸色发白，这可是莫夫人的心病。
素喜上前对着秋菊说道：“一个下人还敢对王妃不敬？”
“王妃请。”秋菊没办法，只能打开门让莫姝姚进去。
屋内一片狼藉，莫夫人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她浑身都是污垢，看样子是病的不轻。
莫姝姚知道莫守元的事情对莫夫人打击很大，但是莫夫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击垮的女人，而且莫姝姚还有用的上莫夫人的地方。
这几日莫丞相肯定不会来莫夫人的房内，只怕是在后院的哪个姬妾屋子里面宿着。
莫姝姚走到莫夫人面前，莫夫人见是莫姝姚来了，脸上泛出怒气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她看着莫姝姚两眼无神道：“王妃来了？王妃还有心情来看我？”
“当然，你毕竟是莫丞相的夫人，莫夫人可真疯了？”
莫姝姚坐在莫夫人面前，看着案几上碎成几片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