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三人好似成了这一日最悲惨的三人。
莫夫人更是沧桑了不少，连着头上的白发都遮不住了，往前那些桂花油莫夫人都没有心思往头上摸，就算是今日特意打扮也掩盖不了老态。
“娘，你不要在哭了，要是让外人看见，必要说二姐不懂事。”莫惜月给莫夫人擦了擦泪，“现在二姐嫁过去，还能借助镇国公府的威势。”
听了莫惜月说的话，莫淑慧的眼睛亮了亮：“小妹说的没错，等到我过去必然要让莫姝姚加倍偿还，只要镇国公公子听我的……”
莫淑慧水红的指甲嵌入手掌心，她愤愤的看着镜中的人，只要她嫁过去，只要她成了镇国公府上的主母。
“淑慧，是娘一时糊涂。”莫夫人拍打着心窝，心里面疼痛不已。
莫夫人只恨自己现在是个妇道人家，连莫丞相都不肯帮他们的忙，竟然还要自己和女儿互相想办法，要是莫丞相强硬一些，哪里还有这些事儿？
莫淑慧想到莫丞相这几日的态度，不由得心灰意冷，莫丞相平日最是宠爱她，就是莫姝姚也不及她半分，可是到了这关键时刻，莫丞相恨不得将她赶出府门，恨不得让她早早死了清净。
莫夫人看着莫淑慧身上散发的恨意，也知道莫淑慧何时不怨恨她这个做娘亲的，要是莫夫人能够顾着莫淑慧恐怕也不会走到今日。
莫夫人想到那夜的事儿便是后悔不已：“淑慧，我们必定有机会。”
那边老夫人的院子中，莫丞相一言不发站在老夫人跟前，团哥儿也是一脸愠色，这几日在学堂中有不少人嘲笑他有个不争气的二姐。
莫淑慧的事儿让团哥儿跟着在受辱，团哥儿自然生气但是这事儿确实无法反驳，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连学院的先生都对团哥儿有了微词。
团哥儿功课上本来就不出色，如今家里又出了这样有辱门风的事，先生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觉得团哥儿往后怕是不会有大成就了。
莫老夫人听闻团哥儿在学堂的遭遇，自然气急了，但是这毕竟是外人传闻也不好上前理论，况且他们莫家理亏，还要上赶着让人笑话？
“你生的好孩子！”莫老夫人拉着团哥儿的手，今日莫夫人还有脸来找老夫人要莫淑慧的嫁妆。
莫丞相抬起头看了一眼莫老夫人，庆功宴上的事儿传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就是荣阳老家怕是也得知了消息，老夫人本就惊讶于莫夫人竟然想要将莫晚晴强嫁给司马家，现在莫淑慧更是丢了莫家的脸面。
莫老夫人这辈子也没有丢过这样的人，想到这些年她争着一份面子将莫丞相养大，没想到莫家就这么毁在一个庶女手里。
“母亲。”莫丞相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莫老夫人，“这事，儿子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还是不知道，现在已经不重要。”莫老夫人难掩愠色，“现在连带着团哥儿都在被笑话，你莫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你在朝中做官那些个同僚不看你的笑话？”
想到这事儿莫丞相就是气得跺脚，更是恨上了莫夫人，莫夫人这辈子也就是个歌女。
“若不是那年你非要让她进门，恐怕也不会生出这样的事儿来！”莫老夫人气得指着莫丞相大骂道，“要不是！算了，往后既然她嫁出去，缘法自当她个人化解，莫家也无法在帮她什么了。”
“那淑慧的嫁妆……”莫丞相顿了顿，这事儿他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那边老夫人顿了顿说道：“毕竟要嫁入国公府过日子，你给她添置一些就是，只是这嫁妆难道还能高出战王王妃去？莫家就算是家大业大也不能把这家业都荒废在一个丢脸的人身上。”
莫夫人只盼着老夫人能准许将沈氏当年带来的嫁妆分给莫淑慧一些，毕竟只有多带些嫁妆，嫁入国公府才不会被人小瞧了去，就算是这门亲事不是他们所愿，但是莫淑慧还是要过日子。
可莫老夫人也是绝情，这莫家拿了沈氏不少嫁妆，莫夫人倒好还想要贪墨，自然是不可能的。
莫丞相对此也不愿意，这才请了老夫人出来阻挡莫夫人的话。
团哥儿抿着双唇，对于莫淑慧出嫁他最开始是同情和对莫姝姚的恨意，可是当莫淑慧影响了他的前程，团哥儿对莫淑慧的态度也完全发生了转变，好像这个二姐就像是阻碍他的人。
就在此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团哥儿的哥哥，也就是莫夫人的大儿子莫寿元。
莫守元走了进来，这次他紧赶慢赶这才刚刚入了京城，接到莫夫人的书信之后，莫守元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到如此地步，没办法莫守元不得不赶紧入城。
可偏偏还是晚了一步。
团哥儿看着莫守元风尘仆仆，终究是有些害怕道：“大哥回来了？”
见到莫守元，老夫人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是也知道莫守元必然是来给莫淑慧撑腰，看着莫守元老夫人道：“守元回来了，怎么也没人通风报信？守元这次回来不要生事。”
莫老夫人直言，只希望这个大孙子能讲些道理，万万不可想他娘亲一样走了岔路。
莫守元闻言微微一愣，只能点点头道：“孙儿明白，祖母，孙儿去看看二妹。”
莫老夫人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挥了挥手让莫守元去了。
莫守元也算是争气，这也是莫夫人近些年在莫家指手画脚的资本，有个争气的儿子，外加上争气的弟弟，这二人帮着莫丞相在外打点不少，就是莫丞相也得顾忌那位小舅子的脸面。
现在大儿子回来，在看到莫守元的脸色，莫丞相刚想要训斥最终也是没什么意思。
莫守元径直去了莫淑慧的屋子，莫夫人看到莫守元回来有些惊讶，终究落下泪来：“好儿，你可算回来了。”
“娘亲，不要伤心了。”莫守元扶着莫夫人坐在一旁，“事已至此，娘亲就算是伤心也是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