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也有人和她有仇怨吗？
莫姝姚脑海里蹦出两个人选，她眸光一沉看着那床铺。
屋外莫夫人取了盏灯站在寒风中，花嬷嬷站在暗处道：“夫人，她不会发现吧？”
“那东西我都没见过，她哪里知道，今夜的事儿你务必小心若是出了差错你知道后果。”莫夫人冷着一张脸。
“老奴就是担心战王......”花嬷嬷看着莫夫人冷若寒霜的脸，“战王回来不会怪在咱们头上吧。”
咱们？
莫夫人看着花嬷嬷哪里来的咱们，若真的出事她必然要把花嬷嬷推出去当罪魁祸首，花嬷嬷是莫姝姚身边的奴才，怎么说也都是花嬷嬷有错在先，她一个妇道人家即便是跟莫姝姚待在一起，但是事情若是发生还不是靠她一张嘴。
“怪什么！战王回来还能要她！一介残花败柳，勾引外男，这是要处死的！”莫夫人极力压低声音，仍然盖不住语气里的狠毒。
“是。”
花嬷嬷看了莫夫人一眼就低下了脑袋，莫夫人平日总以和善，不争不抢的面目示人，可私下里竟然包含残害莫家长女的祸心。
就是花嬷嬷也不敢想事情顺利发生后，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花嬷嬷不免有些不寒而栗却又兴奋的期待着明天。
莫夫人对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刻从袖口掏出一袋子银子塞进花嬷嬷手里：“夫人听说，你家中出事，特意给嬷嬷拿去家用的，事情还得靠嬷嬷打点了。”
花嬷嬷不动声色的捏了捏钱袋子，这可是不少，莫夫人今日这么大方正好解决她燃眉之急，花嬷嬷热情的说道：“夫人放心，老奴是夫人的人，做事自然要格外仔细些。”
花嬷嬷走后，莫夫人吹灭了烛灯看着屋内漆黑一团道：“等明日风平浪静，我就不必担心了。”
“夫人何苦担心，那边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只是今晚休息在这总不方便。”丫鬟道。
“索性也翻不出什么浪，一个没了名声的女人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莫姝姚坐在屋内看着窗外刮起的风，旁边的素喜赶忙给莫姝姚加了一件衣裳：“王妃，山里风大仔细别着凉了。”莫姝姚拢了拢外袍看着窗外道：“这样的天气怕是要下雪了。”素喜一听很是高兴：“若是下雪就好了，能在山间多待些日子，等大雪覆盖山顶更是美景。”素喜看莫姝姚淡淡的说道：“王妃是不是记挂小世子，出门时奴婢特意要管家照看，管家为人稳重不会有事。”莫姝姚点点头，她也派人去了太妃那，还请太妃帮忙若是这边她一时赶不回去，洛儿那有太妃照应不必担心。
毕竟是战王血脉，太妃要比莫姝姚上心多了。
花嬷嬷推着门进来，食盘里面是庙里准备的斋房和素点心。
“王妃晚上没吃，这天寒地冻怕是收不住，老奴让人热了，王妃赶紧吃些暖和。”花嬷嬷自顾自的将碗筷摆好，还主动给莫姝姚布菜。
花嬷嬷举着筷子递给莫姝姚，莫姝姚没看花嬷嬷一眼道：“嬷嬷是什么时候在身边伺候的？时间太长有一些记不得了。”
“老奴自王妃十一岁时便侍奉在王妃身边左右，算起来已经快九年了。”花嬷嬷忍不住感叹，她和王妃朝夕共处九年对莫姝姚的性子也很是了解，也见过莫家的起胜兴衰。
“我还记得母亲刚走时，嬷嬷陪在我身边守灵，那些日子可都是嬷嬷陪着我走出阴霾，算起来嬷嬷跟母亲一样。”
莫姝姚叹了口气，语气中少有的揉软。
花嬷嬷看着莫姝姚，想到莫姝姚十一岁先夫人仙逝，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哭的撕心裂肺昏过去好几次，是她在身边陪着喂水，眼看着莫姝姚才好起来，莫姝姚以前和她却是亲近，那个时候花嬷嬷又怎么算不上是莫姝姚身边的忠仆呢。
只是时过境迁，花嬷嬷还是被现在的莫夫人收拢了去，没办法家里要钱，只有莫夫人能给她的儿子安排个好前程。
莫夫人早就许诺，要是此事能成莫夫人会赏给花嬷嬷一处宅子，放了花嬷嬷的奴籍，还能在莫丞相手下给花嬷嬷的儿子安排个好差事。
这些都是花嬷嬷梦寐以求，在莫姝姚身边待了近九年，除了在战王府花嬷嬷靠着脸皮搜刮的一部分银两，其余的什么都么有得到。
莫夫人承诺给花嬷嬷的是努力几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花嬷嬷虽然此刻也生了不忍之心，但还是狠下心来，没办法人各有路，伺候了莫姝姚多年，如今也只能对不住了。
花嬷嬷看着莫姝姚还未动的饭菜又劝道：“王妃快用膳吧，不然凉了伤及脾胃，对王妃身体无益。”
莫姝姚点了点头：“嬷嬷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有紫娟和素喜伺候就够了。”
花嬷嬷想看着莫姝姚吃了饭才放心，但是间紫娟已经从手中接过筷子，又见素喜谨慎地盯着自己，只能不情不愿的先退了出去。
花嬷嬷掩了房门，趴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王妃，没想到釜山寺的点心做的这么精致，王妃快尝尝。”
莫姝姚闷哼一声，花嬷嬷就听到屋内碗筷碰撞的声音。
“这斋房确实合口。”莫姝姚的声音传出来，“好了晚上少吃些，你们把碗筷收拾了吧。”
屋子内传来莫姝姚走路的声音：“屋内的熏香味道很好，先点起来，我有些乏了。”
听到莫姝姚声音里带着困意，花嬷嬷放心的走远了。
素喜看着莫姝姚有些焦心：“王妃想做什么？花嬷嬷是不是有问题？”
莫姝姚假意用了晚膳，点了香烛又装作困顿的样子，方才还和花嬷嬷叙旧，素喜不明白莫姝姚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只需在这等机会。”莫姝姚揉了揉太阳穴，方才她和花嬷嬷说了许多，花嬷嬷仍然决定效忠莫夫人，既然都走到了分叉口，那便只能江湖相见。
花嬷嬷有她的打算，莫姝姚也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敌人，往日的恩情如今在利益面前也不过就是过往云烟，莫姝姚自认她未曾对不起花嬷嬷，既然花嬷嬷生了二心那也不能怪莫姝姚不留情面了。
“机会？”素喜不明其意只感觉莫姝姚周身散发着寒气。
莫姝姚吹灭了面前的香烛，看着丝丝香灰落在桌子上：“去把包袱内的书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