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生环顾四周，这才看到了女子席上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莫惜月和旁边的小姐们有说有笑，根本没有多余的目光分给台上的他。
陈玉生只觉得心里沉沉的，好似在心上人眼中他也只是个跳梁小丑。
事情因他而起，哪能半途而废，要是输人输阵，往后陈家不但要和战王交恶，恐怕还要被京城中的人嗤笑，而且那个明媚的少女也在台下。
陈玉生不怪莫惜月的丫鬟多嘴，只怪莫姝姚实在妖恶的很。
若是陈玉生真成了胆小如鼠之人，往后莫惜月岂不是更瞧不上他了？
而且莫姝姚说的夸张，陈玉生不信莫姝姚还真敢在台上闹出人命，即便是生死不纠但是若是闹出人命，坐在下面的南安王也不会允许。
陈玉生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将果子放在头顶上。
台下人看着陈玉生那视死如归的样子，又看莫姝姚泼洒的模样，还真的觉得这一幕实在难以描述。
“娘，她还真敢？”
莫惜月看着台上的一幕，低声问道。
“她肯定不敢，陈大人别看官位不高，但是在户部陈大人当仁不让，就连你爹也得几分薄面，战王在外，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哪里来的胆量，都是逞能。”
莫夫人一改平日的菩萨面相，语气带着恨意说道。
莫夫人回头看向莫惜月，今日莫惜月表现并没有预料中好，实在是因为莫姝姚太过刁蛮惹的自家女儿好端端的才艺表演竟然被莫姝姚曲解为讨好和开后门。
不过也看出来了，莫姝姚和她们毕竟不是一条心，往后就更不该给彼此脸面，莫夫人咬牙切齿只觉得平常她做事还是顾忌莫姝姚身份，奈何莫姝姚竟然一点好处都不记得。
平常莫丞相在，莫夫人也得看莫丞相的面子，莫夫人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必要把今日发生的事儿都跟莫丞相说道说道，也让莫丞相死了那条心。
“我想也是，她平日里娇滴滴的模样怎么可能射的中。”
莫惜月语气不屑，但是不由得心里多了担心，不知道是不是被莫姝姚牵动，莫惜月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就连和旁边小姐说笑的心情都没了。
莫夫人拍了拍莫惜月的手，这小女儿还是年纪轻不经事儿，被莫姝姚影响心情实在不应该。
莫夫人和莫惜月同样觉得莫姝姚的力气就在拉弓的瞬间就会消耗殆尽，哪里轮得着去搭箭，恐怕也就是逞口舌之能。
台上莫姝姚利落的抓起一根箭柄搭在弓上，两只纤细的手狠劲儿一拉，整张弓呈现完美的弧度，那模样可不像是深闺女子。
冯安然在台下看着莫姝姚皱起眉头，莫姝姚的动作可不像是从不射箭的，难道说平常莫姝姚也有这爱好？
冯安然是马背上的县主，拉弓射箭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她自然能看出一些门道，尤其是莫姝姚的动作更让她觉得莫姝姚之前掩盖的太深了。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的那一刻，风声刮过，一只充满杀气的箭朝着不远处的陈玉生飞去。
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就又看到那只箭柄落在地上，只是箭头处沾染了一抹红。
台上台下的人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动作，整个场上一片寂静，最开始有所反应的还是台上的陈玉生，陈玉生摸着自己的脖子，刚才那支箭从自己脖间而过，正好蹭破了自己左边脖子的皮肤，露出鲜红的血迹。
台下人看着陈玉生脸色越来越白，都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莫姝姚真的没有放水，还真是拼尽全力想要打陈玉生的脸面。
而且看莫姝姚的架势和最终距离果子的远近，这支箭不远不近，距离果子不过区区一掌，却偏偏要蹭着陈玉生的脖子划过。
陈玉生双手捂紧脖子，扬高声音说道：“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他的话音未落，只看到另一只箭只朝着他飞来，来不及躲避，又蹭着他肩膀处的衣服飞向后方。
衣服上的锦绣花纹被这支箭穿破，陈玉生睁大了双眼，盯紧了面前的莫姝姚，看着莫姝姚目光含笑的样子，这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他也确定莫姝姚就是故意的。
此刻的陈雨生双腿忍不住颤抖，站在台下的陈大人哪里不想上台阻止莫姝姚疯狂的行为，可惜刚才莫姝姚顶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站在台下只能干着急。
还是莫惜月站起身瞪大了眼睛：“她还真敢？”
莫惜月怕是没想到莫姝姚说一不二，做事从不考虑后果。
旁边几个于莫惜月交好的女眷也是吓得脸色苍白：“你家这位姐姐可真够厉害的，战王还没回来，她就把两家人的关系搞得如此僵，等到战王回来，陈大人和战王岂不要成了朝中两股敌对势力？”
“不过这莫丞相和陈大人一向交好，她怎么连莫丞相的话都不听呢？”
这话一说出口，更让莫夫人心神不宁，确实如此，不管战王要不要和其他人有交恶，她是不管的。
但是莫夫人靠着莫丞相吃喝拉撒，若是莫丞相在朝中处处树敌，难以维持现在的地位，往后莫夫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想想之前她们母女还想着莫姝姚肯定会在赏梅会上出丑，可如今倒好，莫姝姚不旦没有，还把莫家和陈家绑在了一起。
莫夫人恨不得现在就上台拉下莫姝姚。
“你不常说这长姐对你不好吗？往后她的名声恐怕更差，众人都知战王王妃阴险狠毒，岂不是对你更有好处？！”
与莫惜月亲近的小姐如是说。
莫惜月转了转眼珠子确实如此，若是莫姝姚的名声败坏还真跟自己没关系，不过她最担心的就是莫姝姚的行为影响了莫家的处境。
莫惜月看见高台上的莫姝姚和陈玉生，此时的她只觉得若是陈玉生真的死了，说不定莫姝姚还真的在众人面前的名声一落千丈，往后就算是圣上也不会太重视莫姝姚。
陈大人早就心急如焚，那边的陈夫人差点吓得晕过去，看着自己家傻儿子被人当做红心把子来回戏弄谁能不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