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一定不能慌!”安澜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对着自己说。
她小心翼翼挪动着自己的脚步,让自己尽可能的感受到地面的每一瞬间的变化。
软,地面越来越软,安澜身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她的腿,几乎快支撑不住她了。
安澜紧绷着精神,强行控制着自己朝着印象中的枪毙的方向移动,去寻找一个支撑点。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不属于这里的声音。
尽管刚刚突然出现的声音很短,很小,但是安澜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又有数量不少的虫子正在爬行。
脚下是蠢蠢欲动的人脸,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是一片看不见的虫子。
安澜的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眼前一阵又一阵的眩晕。
不知道是不是安澜的错觉,空气的湿度好像突然增大了许多。
虫子爬行的声音再一次在安澜耳边响起,这一次的声音明显要比上一次响得多。
那些虫子,正在朝着安澜所在的方向爬行。
安澜张大嘴费力的往肺里吸着空气,周围的湿度越来越大了,大到几乎让人呼吸困难。
虫子爬行的声音越来越大,安澜不知道还剩多长时间,这些虫子就会爬到自己这里。脚下的地面越来越软,里面的人脸即将就要被孵化出来。
安澜吞了一口唾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虫子的到来。
安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脸卵,但她却知道这些虫子的威力。
?怎么回事?
安澜整个人呆愣在那里,心里不住的发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虫子爬行的声音消失了。
整个黑暗里又恢复了先前的一片死寂。
安澜的脑袋昏昏沉沉不住地发晕,周围环境的湿度还在增加,能呼吸的氧气越来越少了。
她托着自己僵硬的双腿,一点一点的往旁边挪。
虫子爬行的声音消失了,不代表她脚下的人脸不会被孵化出来。
她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即使不被快要出孵化出来的人脸怪物杀死,她也会在这个地方活活的憋死。
就在安澜在黑暗中靠着意志硬撑的时候,一股悠扬的笛声从远处传来。
安澜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心脏激烈的跳动。
让她恐惧的不仅仅是突然出现的笛声,还是脚下的凸起。
那些东西,已经开始在顶自己的卵壳了。
笛子的声音越来越大,传入安澜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安澜脚下的秘密麻麻排列在一起的人脸也开始越来越活跃。
曾经受过十年训练的安澜一下子就听出了笛声传来的方向。
脚下的起伏越来越大,安澜没有时间思考,转身朝着笛声传过来的方向跑去。
这是她在这种状况之下唯一的可以活着的选择了。
安澜往前没有好几步,原本漆黑一片的山洞里竟然泛起了幽幽的绿光。
那些原本被安澜踩在脚下的人脸,已经开始孵化出来了。
周围空气的湿度越来越大,在一片朦胧的水雾里,肾还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安澜跑步的速度越来越慢,她好像弄不太清,笛子传来的方向了。
刚刚从卵里孵化出来的人脸才处于虚弱状态,整张脸只能在地上缓缓的移动,暂时还没有办法对安澜的安全造成威胁。
漆黑的洞里越来越亮,幽幽的绿光照亮了洞里的每一个角落,人脸几乎全要被孵化出来了。
安澜强打起精神,费力地听着笛声。
孵化出来的人脸开始发出凄厉的惨叫,扰乱着安澜的听力。
安澜不仅要集中精神寻找方向,还要将一部分精力放在脚下,因为那些人脸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了。
它们从后面扭动着,朝安澜追过来,越来越多的人脸怪物会聚在一起,滚成了一个大大的畸形的肉球,不断的在追逐着安澜。
一股腥臭的液体洒在了安澜的背上,身后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几乎能刺穿她的耳膜。
如果现在安澜回头,就会发现原本已经挤在一起的人脸怪物,已经散开了。
它们正在互相撕咬着对方,每当其中的一个人脸怪物,将他的同伴吞噬掉后,它的体积就会变大一倍,牙齿也会变得锋利很多。
人脸怪物对安澜的威胁越来越小,因为他们,正在集中精力于互相噬咬。
在悠扬的笛声的催化下,那些人连怪格外的兴奋。
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喷洒出来的鲜红的血。
安澜的身后,犹如人间炼狱。
不过这一切安澜是看不到了,因为她很快,就跑到了笛声出现的地方。
借着身后幽幽的绿光,安澜看着眼前的这扇石门。
笛声,就是从门后传来的。
身后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人脸怪物的战场正在朝着安澜所在的方向转移。
没有时间了,她现在必须马上打开这扇门,不然她就会成为身后密密麻麻的人脸的养料!
石门上面画满了诡异的符咒,安澜不敢贸然地拿手去碰,只能弓起身子,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石门上的纹路,尽快找到打开这扇门的机关。
一声凄厉的惨叫,贴着安澜的后背响起,一道黏糊糊的液体,擦着安澜的肩膀,滴到了石门上。
接触到液体的石门马上就受到了腐蚀。
不用转头安澜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背后,横尸遍野。
“赫赫赫。”急促的喘息声从安澜的喉咙里溢出。
快一点,再快一点!机关,机关到底在哪里!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安澜心里格外的冷静。
以前在精神世界里经历的各种事,如走马灯一般,在安澜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闪现。
越来越多的腥臭的液体喷洒到了师门上,婚纱到了安澜脚边。
“梵剑!”
安澜的脑海里出现了梵剑的脸,如果这个时候梵剑在自己身边的话,他会用什么办法打开这扇石门呢?
安澜伸出手,狠狠地朝着石门推了过去。
按照梵剑的脑回路,门,不就是要被推开的嘛。
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响起,石门被推出了一条缝隙。
安澜将自己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体上,整个人狠狠地朝着石门撞去。
这个办法是正确的,她成功的将身后的人脸怪物甩在了石门外。
石门的背后是一条长长的隧道,隧道里面没有光,只能隐隐约约看得出两边贴满了壁画。
回想起自己刚刚在石门外剑道的密密麻麻的虫子,她现在不清楚这个隧道里是否也会有那些东西,因此想要看清楚隧道两边的壁画,她只能整张脸都贴在墙上。
直到凑近了墙壁,安澜才发现墙上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贴上去的,而是有人一点一点的刻上去的。
一个个简陋的刻痕,看不清楚轮廓的图画,安澜沿着墙壁往前走了好久,都没有明白,墙上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
又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安澜在壁画的最下端,发现了两个一大一小的圆。
两个圆以扭曲的笔画连接在了一起。
安澜直愣愣的盯着这个诡异的图案,她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那个较小的圆,挤在那个大圆上面,好像一个脑袋啊!
可是如果这个小圆是脑袋的话,那是个大圆,应该就是身体了,可是正常人的身体怎么会比脑袋大那么多呢?
安澜的大脑飞速运转:正常人的身体确实不会比脑袋大那么多,但是如果是发生巨人观的尸体呢?如果那个尸体的肚子里面,塞满了石头,和头发呢?
安澜站在壁画前,直直地盯着画的尸体:“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的人脸,吊在山峰下面的尸体,数不清的小虫子,还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传来的笛声。”
这一切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笛声!
想到这里的安澜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安澜自己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现在,哪还有笛声?
原本传出笛声的地方,现在变得一片死寂。
安澜手脚冰凉的站在壁画前,这一切都好像一个局,而安澜,就是这个局中间的猎物。
而现在,这个猎物,刚好走进牢笼里。
安澜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走廊,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要继续往前走下去。
可是身后……安澜回头:身后就是石门。而在这扇石门的后面,是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怪物。
安澜转过头来,皱着眉头,握紧手里的匕首,现在不管前面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她也绝不可能再回头了。
哪怕前面是圈套,她也得去闯。因为背后,即是灭亡,她无路可退。
如果安澜背后一直有一个人的话,就会发现,此刻安澜的的脚步,已经变得很不对劲了。
安澜握着匕首的手,在无助的微微颤抖。
就在她刚刚回头的时候,看见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也就是在那扇石门的地方,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女人的轮廓。
安澜现在的体力以及她的精力,都不足以支撑她回头面对那个不知名的东西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安澜的错觉,她总是感觉在自己身后有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安澜强行稳定住心绪,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
悠扬的笛声再一次响起,安澜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因为这一次的笛声,就贴在她的脖颈处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