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这京城中的房顶飞窜,带着面罩时不时看看身后,谨慎的向一个不起眼的酒楼地方奔去。
酒楼一楼依旧亮着灯,人来稀少,小二看了看天色,甩了一下毛巾,要打烊了。
楼上的灯火三三两两,人影幢幢,其中有一间房的灯火最暗,经过长风多年的经验,这个地方应该是黎国使者和高怜儿的会面之地,长风走在房顶探查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瓦片向下看去。
里面的一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此人身穿金黄色的衣服,头发微黄,面色红润,唇红齿白,弯弯着眼,但身上的气质令他胆寒,在长风看来这个人不简单。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一身黑色斗篷把自己的遮的严严实实,从身形看来,长风很确定这是高怜儿,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
燕儿紧随其后,在外面候着把门儿,高怜儿和对方对了下暗号,迅速就进了屋。
信使见他进屋赶紧从椅子上起来,向前迎接,“吾乃楚筱,拜见娘娘。”
高怜儿也不拖沓,直接将帽子拿了下来,淡妆示人,看着眼前这位金黄色衣服的信使。
“信使不必多礼。”高怜儿也会做人将人扶了起来。
信使抬手邀请他坐在主位的一旁,把沏好的茶放在他的一旁。
“信使一句舟车劳顿幸苦了。”
“不幸苦,谢谢娘娘体谅,想来娘娘需要我们,我们自然不能误事,可是娘娘我们要的东西您带来了吗?”
“作为盟友自然不会失言,这里是蛇雀国皇宫暗道图,看看。”高怜儿从身上拿出了一张图纸,这个图纸正是信使想要的。
楚筱从他的手上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图纸精密细致,每个转折都会有一个符号标注上,这正是她们要的那张图。
高怜儿翘着兰花指,用茶盖划了划茶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茶是黎国上贡的茶,三年也就出来三罐,当初他也只是在女皇那里见过,见她跟宝贝似的,平常都舍不得去喝。
然而在这使者这里居然会有这么好的茶,可见这个使者对他有多么看重,一时间高怜儿身段放了下来。
“你们要的东西我带来了,我需要你们帮我做的事儿你们办好了吗?”
楚筱将图纸放下,嘴角翘起,“娘娘放心,既然你我之间都坦诚相待了,自然是做好的。”说着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瓶子很小只有小拇指的大小,见高怜儿有些好奇,楚筱凑近到他的耳前小声说到。
“娘娘这个是在下亲自从苗疆那里带回来的好东西,类似于蛊还不是蛊,形状像药粒,只要把这个给对方服下去,不断让那人配着蛇星草吃上七七四九天,就可激活这人体内的蛊虫,中蛊者三年里不断的会做噩梦,会看到自己心中最执念的事儿,陷入进去产生幻觉,分不清现实与幻境,最后七窍流血而亡。”
听着楚筱说的这么神奇,高怜儿问道,“这个东西就没有解药?”
“有,只有苗疆消失的贵族会有,不过知道也没用苗疆贵族早就一百年前就没了,根本找不到解药。”
高怜儿看着手里的瓶子眼中充满笑意,楚筱看着他那阴冷的笑容,就知道那人离死不远了,可是能让他费尽心思让人在这种隐晦的方式中死去,想来官职不小。
能和高怜儿作对的也只有那丞相沐老,可是沐老年龄已大活不了几年,要么就是后宫中的谁,要么就是前任没几年的太傅,太傅之前是程皇后孩子的老师。
与高怜儿确实不对付,想到这里,楚筱脑海里浮现一句话最毒男人心,得罪谁不能得罪宫中的男人,你不知道被他用什么手段给你弄死,太可怕了。
楚筱在心里啧了啧,面不改色喝了口茶。
长风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瓶子,他们俩之间咬耳朵,他听不清她俩之间说什么,这让他有些担忧,高怜儿又在玩什么把戏。
那瓶子里装的什么危险的东西他不清楚,他清楚的是高怜儿一定去害人的,就像他撺掇女皇,除掉了程将军和他的主子程皇后一样。
如今就剩下小主子,他定不可能让小主子受到他的迫害,眼中划过亮光,将瓦片又给盖了回去。
再次同时楚筱不动声色的向上看了一眼,随即低下了头,喝着手上的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故意给那人听着一样任由他离开。
两人聊到后半夜,高怜儿见天就要亮了,急忙忙的赶回宫中,殊不知他设计的局提前了一步。
兰妃的寝宫已然乱成了一锅粥,大火弥漫着呛鼻的味道,黑烟迷的人睁不开眼睛,众人护着灰头土脸的女皇,不让她受到伤害。
然而兰妃为了把女皇推出来被困在了里面,众人努力在救火,火势越来越大,看的人直着急。
阿香是个会来事儿的,从房中拿出一床薄被子,一下子扔进了缸里浸湿,盖在了自己的身上,找准了时机冲了进去。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人就已经进去了,里面的大部分的东西都被大火烧的发焦,高温度将空气都烧扭曲了,只能在火中隐隐约约看到被烟呛得奄奄一息的兰妃。
整个人倚在台阶上,眼皮正努力拉开,看到有人进来,下意识的去伸出手,嘴微微张开,他想说救我,可惜他发不出声音来,不管他怎么努力。
阿香见此心里干着急,尽量让自己弯着腰,现在烟都在上边下边烟很少这样他才能过去,正当他走过去的一刹那,一根顶梁柱忽的掉了下来正好。
阿香身体本能反应躲了过去,一下子扑倒了对面,他赶紧背起了兰妃,欲往外面冲去,突然门拍了下来,阿香来不及躲闪被打到在地,背后的兰妃遭到重创彻底晕了过去。
阿香起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兰妃,看他没了反应,也来不及思考,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力气重新将他背了起来,用尽力气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