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门森现在正要拓展新业务,有罗伯特这个亚林逊的幕后神秘董事,自愿给自己当冲锋枪,就算是一场白色的误会,彼得乔又何乐而不为呢?
最关键的一点是,彼得乔恨透了有罗伯特呆在湖波的身边。不管湖波是生、是死,他都要让湖波满心满眼只能看见自己一个人。
“波波不会有事的,马上她就能醒过来,她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只能是我。”彼得乔在心里暗暗对自己发誓。
我们已经错过太多了,这次绝不能再出岔子。
❀❀❀
凌晨一点,只剩时针在大白墙上硬撑着滴滴答答的响。湖波躺在席梦思大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掐指推算,自己这几天正处在中医说的氤氲候,西医讲的排卵期,“有欲交接不可忍之状”。
哎呀,正常生理需求嘛,好想给田宜梧打电话呀,如果他能给自己唱一首《第三十八年夏至》就好了。
“你有病吧,这么大半夜的,人家肯定睡了。你这么打过去,人家不会告你骚扰吗?赶紧睡觉吧……睡吧。”
母亲淳于芬把蠢蠢欲动的女儿湖波一把按住,作势要打她,并顺便在她的细胳膊嫩腿儿上掐了两下,以示惩戒。
湖波心不甘情不愿的躺下,嘟着粉嫩的小嘴不满的娇嗔,“讲道理,田狗对我不应该是24小时营业的吗?”
“你醒醒吧,他对你已经49天没有营业了。”淳于芬毫不客气的揭穿湖波自欺欺人的谎言,两人都断联49天了。
这次田宜梧完全是因为联合项目的事情,才不情不愿的和她联系,女儿居然就这么简单的心花怒放,“他对你根本没有心,你看清楚这点好不好?”
湖波无力反驳,近在咫尺的手机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拿不起来。
倦意袭来,湖波沉沉的睡了过去。
❀❀❀
“啊——痛——”湖波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和往常一样下意识动了下胳膊,却感觉四肢百骸都像被重新组装过一遍的疼痛。
洁白的医院天花板,冷白的医院日光灯,雪白的医院隔离纱,自己的身上全是棉白的绷带,完全动弹不得。监控心率、呼吸、脉搏的仪器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滴答滴答的声音走着自己生命的证据。
这都是怎么了?为什么身边全部都是歪果仁?自己现在是在哪儿?
“波波,你醒了?!!快!57号床病人醒啦,医生呢?快让医生来!”湖波侧身,惊奇的看着身旁大声呼喊的男子,居然正是自己昨晚临睡之前都念念不忘的那张脸?田宜梧?
“田狗?你……”湖波尝试着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轻的像沙。她费劲的咽下一口唾沫,再次挣扎着开口,“我这是在哪儿?”
身旁的男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她,湖波以前从未在田宜梧面前读到过这种神情。明明是熟悉的朝思暮想的脸庞,可现在望在眼里,总让人觉得陌生而疏远。这真的是田宜梧吗?
“是,彼得乔总裁,”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进来,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湖波的输液吊瓶,再询问了值班的护士几句话,方才开口道:
“现在看来,爱德琳小姐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但是因为爱德琳小姐之前曾经严重缺血缺氧过一段时间,所以可能对于脑部造成了一些损伤,请周围人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让她受任何剧烈刺激。”
“什么?什么叫脑部受了损伤?具体表现是什么?”彼得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已经不眠不休守了湖波三天三夜,看着她灌了2000CC的血浆以后被推出手术室,看着她被输了一瓶又一瓶营养液……他甚至还找了针灸师和中药师来给湖波回阳救逆,光是独参汤就灌下了好几大碗。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他求之不得。
“您不用太紧张,爱德琳小姐也许会出现短暂的失忆、眩晕、语言障碍、运动不协调甚至偏瘫等症状。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爱德琳小姐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帝护佑了,我们不该奢求太多,不是吗?”
“你在说什么?”彼得乔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
“身为医生,不应该以现有的医学无法成功救治每个需要的病人,并且帮助他们复原为耻吗?你怎么能这么大言不惭的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你对得起这一身洁白吗?”
“田田……”湖波突然模糊不清的开了口,彼得乔闻言放下了医生,再次俯身冲到湖波身边,“你说,你想要什么?我在……”
医生以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子,东方人面孔,真是没教养。医疗科学的局限性,自然是需要时代慢慢发展才能不断进步的,你这么行,那你来当医生呀!
“你不要对医生这么凶,别这样,他们会记仇的……”湖波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咱们的药还得靠他们卖出去呢,要是他们把我们列进了黑名单,不管研制出多么好的新药,病人也吃不到啦!”
彼得乔惊讶的看向湖波,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那种呢喃嘱咐的口吻,好像两人是同一阵线的战友?他们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同甘共苦、同仇敌忾、与子同袍的关系?
“波波,你告诉我,你现在看到的我是谁?”
湖波被彼得乔一本正经的语调逗笑了,“田田,你糊涂啦,你是田宜梧啊!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我全身上下好痛好痛啊,我难道被人打了吗?到底发生什么了?”
一夕回归18岁少女心的湖波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努力望着彼得乔的方向,却因为高度近视,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彼得乔察觉到了这一点,便干脆凑近了让她瞧。
彼得乔一边盯着湖波未染世事的眼睛,一边得出了一个不知是喜还是忧的结论,湖波失忆了。而且,在湖波现在的记忆里,她很可能还是那个在花国念书的大学生。她的世界里,仍然只有田宜梧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