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板,这次可多亏你啊,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方迪那个小狐狸精呢,来,我敬你一杯!”
戴安拉此刻容光焕发,发密似流瀑,身轻如少女,有一搭没一搭的朝着田宜梧靠近。
只有天知道,为了见田宜梧,她昨天特意去新开的碧海蓝天会所,做了全套的美容SPA。
“安拉姐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妙存班这次能包下心仪体育馆那么大的场子搭台唱戏,还多亏了避寒蓝天的注资。”
“这有什么,倒是田老板对心仪市曲艺界的贡献,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只是小小的投资人罢了,为保护非遗做点贡献。倒是田老板,实在妙人,借刀杀人,精妙绝伦。”
“安拉,你可别夸我了,再夸下去,这饭我都吃不下了。”
“哦?”戴安拉颔首,一双杏眼止不住的打量田宜梧,好一副俊俏的皮囊。
“笑饱啦。”田宜梧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随意插科打诨了一句。
“行行行,都听你的,不过,”
戴安拉把身体贴近田宜梧,一抹专属于成熟女子的体香,无孔不入的刺激着田宜梧的嗅觉,
“要我说,宜梧……要不,今晚就别走了?”
按照惯例,田宜梧没有拒绝。
不过是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罢了,没什么所谓。
也只有湖波那样的姑娘会介意这样的细节,像何蓓宁的话,只要有钱有面、四月和芳菲能好好长大,其他就没什么了。
像何蓓宁这样善解人意的姑娘着实讨人喜欢,可是灯火切换之间,田宜梧偶尔也会怀念湖波那样的女孩子。
水至清则无鱼,湖波那么干净的姑娘对自己而言,终究是太奢侈了。
❀❀❀
身为花锦城首富,风飞扬的办事效率还是一等一的高。
第二天,一张专人特供的包机机票,就把宾法夕送去了花国•许州•心仪市。
湖波还是住在彼得乔包下的酒店总统套房里,她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彼得乔七十年的房租都交了,不住下去实在有点可惜。
更何况还有专人打扫卫生什么的,也省心了很多。
这样的做法,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湖波是被人包养的小蜜。
怎么说呢,就算是被彼得乔包养的吧。
提前做了功课的宾法夕,也入住了同一家酒店,当天晚上就见到了湖波。
“湖小姐,我是B大的宾法夕教授,我的主攻领域是基因编辑,我希望……你能来B大,继承我的衣钵。”
???湖波头顶三根竖线黑长直,不过还是只能端起笑容来应对。
“宾法夕教授您好,很感谢您不远万里前来拜访,但是正如你所见,我已经离开学术界多年了,现在在为法律咨询做事情,可能不太适合参与您的研究了。”
见湖波拒绝的如此决然,宾法夕也觉得是否是自己切入太快,于是宕开一笔去说点别的,拉近距离。
“我的老友普卢克,五年前居然死于花锦至暗之日,那真是最黑暗的一天,所有花锦人的噩梦。”
“是啊……”普卢克教授对自己的赏识,湖波还是非常感念的,如今旧事重提,也只能赔着笑。
宾法夕见湖波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赶紧乘胜追击。
“如果我说,你的丈夫彼得乔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才暂时和你分开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湖波???
“我没有丈夫。”
湖波脸色变了三变,最终还是不太好看。
彼得乔的名字已经足够让她难堪,再加上“丈夫”这个前缀,几近于讽刺。
“你的孩子湖海迩,他的父亲,不就是法门森公司的总裁彼得乔吗?”
宾法夕笑着喝了口茶,深不见底的望着湖波。
在六孔水晶大吊灯的照耀下,湖波略施粉黛的脸愈发苍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苦苦挣扎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一个孩子并不能说明什么,也可能是我领养的。”
“好了教授,我真的已经从P大毕业多年了,对学术界的事情都不太关心了,现在只想陪伴湖海迩慢慢长大而已。”
这已经是在下逐客令了,但是秉着软硬兼施的原则,湖波突然又柔了声音,轻声道,
“同样是母亲,教授,我恳求你,可怜我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心愿。”
“爱德琳……”宾法夕突然喊出湖波的外文名,自从回国,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湖波了,湖波简直惊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不管你有没有结婚,也不管你是多少个孩子的母亲,你都是P大的毕业生,而且是博士毕业生。P大的校训,你还记得吧?”
“嗯,奢华风度、庄重育人”。这回答几乎是下意识的,刻入骨髓的清晰。
“是啊,你住在总统套房里,确实极尽奢华了,可是你的庄重育人呢?”
“帮那些死刑犯诊断一下精神疾病,并不能体现你的价值;海迩的课业辅导,也不需要一个博士生母亲无谓的蹉跎她的青春。”
“而且,据我所知,彼得乔很快就会来找你了。”宾法夕目光炯炯的将湖波望着,语气里带着些不可置辩的笃定。
“不会了,”湖波自嘲式的摇了摇头,“他不是已经和凯瑟琳小姐结婚了吗?临走前,他也让我忘了他。”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不要相信他。”
“那我应该相信谁?”
“相信我。”
湖波笑了笑,不置可否。
❀❀❀
“金烈火狐门是法门森产业的一部分,只是见不得光的那种。当年彼得乔赶回米国,主要是因为火狐门的一个客人,在开心的时候,说漏了花锦至暗之日的真相。”
“真相?官方不是说,花锦至暗之日是源于不明飞碟的外星人袭击吗?”
“哼,一时的安民之举而已,这场变故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和凯瑟琳有关?”
“对,和凯瑟琳有关。你很聪明,湖波。”
“当年留给我的信息就那么点,我就算再怎么愚笨,用上五年的时间反复咂摸,也足够看出出一些端倪来。”
“嗯嗯,那你应该也可以理解,彼得乔是个卧底吧。”
“嗯?美男计?”
“天哪,彼得乔长得……漂亮吗?”宾法夕话音未落,就见湖波黑着一张脸,
“算了算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就当我没说。”
“卧底?”
“当时凯瑟琳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也可能是野心的再度膨胀,她极度想扩张新雅琳制药公司在花锦城的势力,所以就想先把同类的法门森收入囊中。”
“所以,当年的结婚是?”
“是一场骗局,互相的骗局。新郎为了证据,新娘为了利益。”
“……”
“他什么都没告诉我。”
“是啊,他怎么能告诉你呢?你怎么可能同意呢?”
“哪怕到现在,你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的,不是吗?”
湖波终于有点明白过来,当年彼得乔说的那句“全世界就你最干净”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他太了解她了。
“那证据,找到了?”湖波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
“找到了,凯瑟琳连带着她的新雅琳公司,都快完了。”
湖波不知道自己此刻应当作何感想,只是觉得世事苍茫,绝非人力所能估计。
宾法夕虽然触角发达,可也不知道在彼得乔忍辱负重的背后,是不希望湖波再受到伤害。
从都德市乡下的圣瓦莱体育馆里,把伤痕累累的湖波抱出来的时候,彼得乔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故人重逢,你总应该为自己增加一些砝码。这个孩子很不错,但你自己也不能差啊,难道你就准备母凭子贵?”
“这可不是你一个新时代新女性应该做出的选择吧?”
“让我当你的助教?这就是我的砝码?”
“我,Fasci实验室最大的一个实验计划,我准备全权移交给你。”
“什么?”
“《人类双生子计划》,代号3073-C,彼得乔和田宜梧,也是这个计划的实验品。”
“你们疯了。”
“本计划预计实行100年的时间,跨越三代人。实验具体内容是,从世界各地随机挑选10000对同卵双胞胎,从小将之分隔两地,在双盲情况下各自成长。”
“Fasci实验室每隔10年追踪调查一次,研究nature和nurture在人类的成长成才过程中,各自占的比重。”
“你就不想掌握你丈夫的存在密码吗?我想这个砝码,是足够为你五年后的回归增值的。”
“好……好啊!”湖波笑了起来,好像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开心过,又好像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无功不受禄,你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现在,换我,恳求你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
湖波???
“帮我照顾罗伯特好吗?他现在情况很不好……”
套房的门铃响了,湖波几乎可以想象到门外站的是谁,就是宾尼尔口中忍辱负重五年,终于成功的男人——彼得乔。
他回来找湖波了。
故事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