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乔收回了“彼得之吻”的接线成像仪,后面的事情,他大概也都知道了。关于湖波只身一人来到大洋彼岸,关于湖波遇见自己时候的反常举动,关于湖波面对自己,下意识就想要逃离的生物本能。
确实是不想再受伤了呀,眼前这个女人已经被伤的太深太深了。
彼得乔心疼的亲吻了湖波长长的睫毛,伸手替她拢了拢被子。湖波还在熟睡,睡得很好。潜意识里的记忆在提取时,并不会对病人产生太大影响。
彼得乔撑着一只手,静静地看着湖波。看着她瓷白的脸庞,高挺的鼻梁,粉嫩的唇瓣,圆圆的下巴根本无碍于她的美丽,相反让她显得和善可亲。
人善被人欺啊,这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如今,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湖波离开自己。
彼得乔伸手关了床边的台灯,和湖波一起并排躺在久违的大床上。床榻柔软,枕边人的呼吸清浅,彼得乔第一次在异族,感受到了莫名的心安。过了片刻,彼得乔也陷入了沉睡。
睡梦里,水天一色的北冰洋,被北极熊团团围困的迷路小企鹅,终于找到了另一只同类。他们约定要一起回到南极,回到久违的故乡,去见自己的亲人。如果不行,他们就是彼此的故乡。
从此以后,漂流在北冰洋的两只帝企鹅,就可以成双成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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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徐徐的洒下来,透过丛丛的树影,穿过细细的帷帘。湖波仍然有些晕眩,意识模糊的尝试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下的床榻惊人的柔软,宿舍床四周特意定制的水墨床帘也消失了。
面对这番陌生景象,湖波不敢轻举妄动,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身旁却传来一个熟悉而温软的声线:“波波,你醒了?”
“田……”湖波第一反应田宜梧,下一秒立马想起来自己正在花国留学,昨天正和法门森总裁彼得乔在一起吃饭,“你是,彼得乔?”
彼得乔对湖波的反应有些微微的不满,她果然还是把自己认错了。田宜梧给她留下的烙印还真是刻骨铭心。“不然呢波波,你和我躺在一张床上,还想着别的男人,我会吃醋的哦!”
湖波脑门上立现三条黑线粗长直,“不,不是,彼得乔总裁,这么狗血的剧情不可能发生在你我身上吧?我们昨天才见第二面,为什么我们会……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湖波自认一冰清玉洁的良家妇女,活了这么多年献身学术,一心科研;无暇恋爱,初吻尚在。如今却和一个陌生男人,只见了两面就睡到了一起?
虽说他长得像田宜梧,可就算他是田宜梧本人也不行啊!田宜梧都已经结婚了啊!这种原则性错误,自己总不能犯吧。而且婚前亲密这事情,且不说她爸妈能不能接受,湖波自己都不能接受。
没错,湖家就是在21世纪仍然坚持“女子初夜应该留到洞房花烛夜”的老古董家庭。
“波波,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彼得乔避重就轻,在湖波头顶炸出一片华丽彩花。湖波一脸惊恐的怀疑他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不过刚刚确认了自己并没有受到侵犯,充其量只是和这位总裁在同一张床上躺了躺,一向心软的湖波也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予追究。
毕竟欧美人的传统,她并不了解,可能用餐以后,带醉酒的女伴回家休息,也是一种绅士风度的体现?幸亏自己长得安全。
这位彼得乔总裁确实绅士了一把,但也还是顺从了优胜劣汰的生物本能,没有对进化不达标的自己下手。
以湖波的情商肯定想不到,真正的绅士风度不该分房而睡吗?为什么会躺在一张床上呢?
湖波本身也没怎么宽衣解带,美美的睡了一觉,更是神清气爽。她这下攒足了力气,翻开被子就想夺门而逃,却被彼得乔一把拉了回来,继续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
彼得乔的面庞近在咫尺,正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湖波。湖波和田宜梧的距离都没有这么靠近过,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波波,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就要走啊?”彼得乔伸手圈了湖波的一缕头发在手上把玩,性感慵懒的声音响起。
湖波看着这张心心念念了几百个日日夜夜的脸,顿时就泄了气。一想到田宜梧居然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湖波莫名就有些委屈。湖波一委屈就有点情绪,情绪一上来,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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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喜欢我?”湖波脑子还不清醒,一开口就后悔了,这算什么鬼问题,一个正在示爱的男人会否认吗?这时候不应该问房子、车子、票子、有没有前女友什么的吗?彼得乔翻刻了田宜梧的长相,样貌在湖波这儿自然是满分的,但是其他……湖波扪心自问,知之甚少啊。
“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
顶着田宜梧皮囊的彼得乔,说起深情的话来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看了。他的眼神里完全没有田宜梧的飘忽不定,只剩一团狂热的黑色火焰在燃烧。
“这事儿吧,你再让我想想。毕竟我们认识也不久,终身大事、草率不得。”湖波仍然试图蒙混过关。
“上次我胃疼,碰巧吃到了你的AI百味止痛堡,效果很好,我很喜欢。”
彼得乔突然宕开一笔,挑起了另一个话题,湖波稍稍找回了一些理智。
“哦,是吗?那挺好啊!”
自从AI百味止痛堡上市以后,几乎每天湖波都能收到感谢电话,这番回答纯粹例行公事。
“那波波,你能把AI百味止痛堡的专利权委托给法门森吗?”彼得乔漫不经心的说着,心脏却在怦怦直跳。他太想和湖波有些实质性的关联了,湖波必须留在他身边,这一辈子都别想逃开。
刚刚还笑着的湖波闻言,心下凉了半截,突然就不说话了。田宜梧当年利用自己对他的爱,从自己身上榨取了多少好处,自己也就当交了恋爱学费了,并不想追究。
可如今身旁这个男人算什么?就凭一张和田宜梧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也就能堂而皇之的来和自己索要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