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敏和宋复行到公安局的时候，乔家人已经到了，沉默的坐在等候室。
毕竟是要见到伤害自己的凶手，乔月儿的情绪并不太好，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紧张和惧怕，乔父乔母在旁边温声安慰着她。
见到江敏二人，他们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江敏也没在意，并未打扰他们。
不多时，宋伯阳也过来了，一进门就朝宋复行他们走去。
“大哥，你怎么这会才来？”
宋家离公安局可比江敏的二店离公安局近多了，按说他应该在他们之前过来才是。
“我刚刚去接甜甜放学，顺便让杨婶子暂时照看她，这才来晚了一些。”
宋伯阳解释完，就看向乔家三人，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去打扰他们。
江敏瞥了眼墙上的钟表，说道：“还差五分钟就五点了，人应该快到了吧，宋大哥刚才进来时有没有看到孟警官，他说出去办点事，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
“没有，”宋伯阳摇头，“不过我进大厅的时候的确看到几个警察出去，当时只顾着先来找你们，没有多想。”
几人正说着，就见孟警官走进来。
“几位，人到了，稍后要送去审讯室，你们可以进去看看。”
江敏和宋家兄弟纷纷起身，那边乔月儿也做了个深呼吸缓缓站起来，“爸、妈，我没事，我们也过去吧。”
乔父和乔母互相对视一眼，尽管心中担忧，却还是陪着她往审讯室走去。
当年案发后乔月儿的状态，他们做父母的很清楚，每每见到“假凶手”宋伯阳时反应都特别大。
这么多年的心理治疗虽然已经把她治好，可难保不会复发。
所以夫妻俩最初是不想让乔月儿过来的，可架不住女儿坚持，他们也只能妥协。
六人纷纷进入审讯室的观察室，透过单面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审讯室内的一举一动。
意外的，这个“凶手”竟是个年纪不太大的年轻人，只是他垂着头，众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见作为当事人的乔月儿反应还算淡定，孟警官才开始介绍。
“凶手叫齐亮，是鹿平县本地人，今年三十二岁，十年前加入流氓集团霸天帮，因处事圆滑且极擅长溜须拍马，很快就成为帮派头目的心腹。”
“大约八年前，鹿平县公安局严打流氓组织的时候，霸天帮被捣毁，帮派头目被抓，只有小部分成员侥幸逃脱。”
“齐亮就是其中之一，他与那头目倒也是兄弟情深，逃离鹿平县后躲藏了一段时间又回来，想找办法把头目捞出来。”
孟警官平日里最是公正不过，这还是头一次说话带有这么浓重的情绪，他冷笑一声，“可惜那时根本没有人愿意帮他。”
“或者说没有人敢帮他，他便整日深夜买醉，有一次喝的上头，意外碰到了乔同志，色心大起……犯下了那起案件。”
至于犯案的过程，他们也都清楚，倒是不必赘述。
“之后他怕被公安局抓到，就连夜逃离鹿平县，并且再没有回来过，这么多年一直在全国各地流窜，首都、邻市，包括南方各个城市他都去过。”
“江同志先前帮忙抓到的那个人贩子就是他的‘好哥们’之一，两人曾一起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各自分开去寻找出路。”
说到这里，孟警官忍不住双手紧握成拳，怒视着审讯室里的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乔同志并非唯一的受害人。”
“自从离开鹿平县将近八年以来，她总共强暴妇女一十二人，几乎每年都在犯案，每次做完事就飞速从当地逃离，故警方一直没能捕捉到他的踪迹。”
此言一出，观察室内众人都震惊不已。
宋伯阳早在进门的时候就死死盯着审讯室中的男人，就是这人，让他白白遭受五年的牢狱之灾，竟还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姑娘，真是该死！
相比之下，乔月儿倒还算冷静，她只在进门时瞥了眼那人便不再看他，听孟警官说完后，还鼓起勇气发问。
“孟警官，我的案子他也认下了吗？”
“嗯，”孟警官点头说道，“南方的同事抓住他时，他正欲犯案，幸亏他们去的及时，那姑娘才没遭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被抓后我们稍一审讯，他便把多年来犯下的案子都交代了，因为你是第一个受害人，所以他记得很清楚，许多细节跟你说的也能对上。”
他顿了顿，看了眼审讯室，又道：“稍后还需要你辨认看这人是不是凶手。”
“可我对当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我恐怕也认不出他。”
乔月儿紧抿着唇瓣，当时的遭遇太过可怕，因为恐惧她根本没能看清凶手的脸，就连那纹身也是因为太过醒目才看到的。
否则也不会错把宋伯阳指认为凶手了。
“孟警官，”乔母忽而开口，“既然凶手已经认罪，那就不需要我女儿再去辨认了吧，我、我不想再让她想起伤心事。”
“这……”
“孟警官，你们直接拿着月儿的照片让那个凶手辨认就好了，我听说这种连环犯罪者都对第一个受害人……”
江敏看了眼乔月儿，凑近孟警官压低嗓音，“有特殊感情，想来他应该还记得月儿的长相。”
孟警官拍了拍额头，“是我疏忽了，竟忘了这个法子，好，我这就去。”
“等等，”江敏喊住了他，“孟警官，我有个不情之请，那个照片可不可以让我拿进去给他看。”
孟警官当场就拒绝了她，“江同志，这恐怕不合规矩。”
“按说我的确是没有资格见他的，但月儿作为受害人见他总没问题吧，可我们都不想揭开她的伤疤，倒不如让我代替她见见。”
孟警官长舒一口气，垂着眼帘思索了一阵，点头道：“那好吧。”
说罢，他就离开了观察室，江敏自然跟随而去。
宋复行下意识拉住她，“敏敏？”
“宋二哥别担心，我就是进去跟那人渣说几句话，不会有什么事的。”
宋复行犹豫着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