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白眼狼出来。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
“不该认我,是吗?”
听到她这话,我不由觉得可笑。
我自幼被送到舅父家,是舅父舅母将我抚养长大,好不容易回到京城认了亲,没在家中住几日便被嫁到了梁王府,她何时养过我呢。
“母亲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看着母亲的神色,我便知道她根本就不记得今天才是我的生辰。
我和赵文意的生辰只差十天,梁鹤和谢家人记得的,只有赵文意的生辰。
我不愿意再和母亲继续无意义的争执,打发丫鬟将她请出去,可她却不依不饶,在我的院子里大闹起来。
赵文意匆匆赶来,面上满是焦急,“娘,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受委屈。娘,回去吧,别管我了。”
说完,又看向我,眼底含着泪。
“谢蕴,你有今天不过是仗着谢家的权势,可你不但不知道感恩,竟还这般对娘!生辰宴那日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可是这些事情和娘有什么关系?你莫要为难于她!”
听着赵文意义正言辞的话,我越发觉得可笑。
看起来她们是亲母女,我才是那个霸占了别人身份的人。
“赵文意,我不是警告过你安分守己,别来搅扰蕴儿吗!”梁鹤匆匆赶来,挡在了赵文意身前。话虽然如此说,可落在赵文意身上的眼神却充满了担忧。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赵姑娘,让她在这里义愤填膺地指责我。”我含笑看着赵文意,她自己要当这个出头鸟,我怎么能不成全她呢。
“是她不懂事,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会长记性,依我看,就罚她禁足一个月,好好收敛收敛性子!”
“禁足就免了,传出去叫人怎么议论王爷。”
见我果真出言阻拦,梁鹤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着握住我的手,“蕴儿……”
“就罚跪两个时辰吧。”她不是喜欢跪吗,那便让她跪个够好了。
“蕴儿!”梁鹤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赵文意见到这一幕,直接跪在地上,挑衅地看了我一眼,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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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还有公务在身,就快些去忙吧。府上的事情,有我来处理就好了。”
“母亲也快些回家去吧,听说兄长又纳了一房小妾,京城中可有不少人对此议论纷纷呢。”
我的话音落下,母亲的脸色也变得灰白一片。
因为兄长新纳的小妾与赵文意长得有七分像,加上之前的小妾中也有几个和赵文意模样相仿的,京城中人便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这几日,嫂嫂正闹着要和离呢。
梁鹤和母亲都被我打发走以后,我看向跪在地上的赵文意。
“算计我?你也配。”
赵文意梗着脖子看着我,“谢蕴,你有什么可高高在上的,你也不过仗着自己是谢家女,是梁王妃。抛开这些,你还有什么?”
“至少,我有一技之长,哪怕脱离了家族,我也可以靠着自己的本事安身立命!”
我真不知道赵文意是怎么有脸说出靠自己本事安身立命这样的话的,她若当真能做到,便不会在生辰宴上演那么一出好戏。
“看来你还是没跪够,多跪一个时辰吧。”
和这种脑子不清醒的人争辩简直是浪费时间,我不愿意和她废话,嘱咐人盯着她罚跪,便回了房内。
“夫人,王爷会不会怪罪?”
看吧,就连我身边不谙世事的小丫鬟都看得出来梁鹤和赵文意之间的猫腻儿,梁鹤还真是把我当傻子糊弄。
赵文意到底是没跪够时辰就晕了过去,梁鹤得知消息,匆匆从书房赶来,连招呼都没有和我打,就将人抱回了房中。
听说,老王妃得知此事,勃然大怒。
我将赵文意安排在迎辉堂旁的三春院,便存着这样的心思。
当初,老王妃为了梁鹤亲自登门试探谢家结亲的事情,却被母亲和赵文意直接拒绝,要不是父亲亲自和老王爷道歉,两家都能结仇。
因着这件事,老王妃对赵文意很是不满。
等我慢悠悠到梁鹤院子里的时候,他正亲自给赵文意喂药呢。
赵文意余光看到我站在门口,立刻推开了梁鹤的手,声音哽咽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要是被谢蕴知道,影响了你们的感情,我岂不是罪孽深重。”
“赵文意!你明知我的心意,为何还要说出这种话?还有,你为何偏偏要和谢蕴过不去,得罪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梁鹤有些生气,可仔细听便能听出他语气里带着的宠溺。
“我也不知道,看到你对她那么好,我就是不想向她低头。”赵文意说着,撇过头去,流下两行清泪。
梁鹤先是一怔,而后激动地抓住赵文意的肩膀。
“你说什么?意儿,你再说一次!”
“现在说这些也毫无意义,你已然成婚,我赵文意宁死不做妾。”
赵文意的脸上再一次泛起了冷意。
可显然梁鹤不打算放过她,好不容易听到赵文意表明对他的心意,他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我当然知道,即便你愿意,我也舍不得。”
听到这里,我冷笑一声,推门而入,“哦?那你打算让她做什么,梁王妃吗?”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突然闯入,梁鹤有些慌乱。不过很快他便镇定下来,思索片刻,似乎是下定了决定,抬头看向我,握住了赵文意的手。
“蕴儿,我是绝对不会休妻,可文意她性情孤傲,绝对不会做妾,你且受些委屈,让她做我的平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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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意听到这里,脸色一白,显然,她是想让梁鹤休妻另娶。可惜啊,梁鹤还是没有猜透她的心思。
“王爷说的是,赵姑娘的确性情孤傲,接受不了与人做妾。我就不一样了……”
看着满眼希冀的赵文意,我笑着继续开口,“王爷与赵姑娘两情相悦,真叫人羡慕,岂能不成全你们。”
梁鹤一听这话,激动地走上前,握住了我的手,含情脉脉,“蕴儿,我答应你,不管任何人都动摇不了你的王妃之位。”
我看着梁鹤,笑而不语。
我与他成亲之时,他也曾许诺过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绝不纳妾,如今是没有纳妾,只是找了个平妻。
男人的承诺,还真是张口就来。
梁鹤又与我说了好一番话,便被侍从喊走,忙公务去了。
他离开以后,赵文意冷眼看着我。
“如何?谢蕴,这种滋味不好受吧?我早说过,抛开了身份,你什么都不是!梁鹤爱的根本就不是你,你这样庸俗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真正懂他!”
“可他还是不肯给你王妃之位呢。”我一开口便戳到了赵文意的痛处。
“哼,我和你这种虚荣的女人不一样,你以为我在乎王妃之位?”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我还真要成全她。
几日后,父亲同姐姐一家回京,我同梁鹤一同回了谢家,梁鹤想让赵文意以谢家养女的身份出嫁。
母亲得知此事,欣喜不已,兄长怒气冲冲离开。
唯有父亲和姐姐,心疼地看着我,将我单独叫到一处。
“蕴儿,你当真愿意赵文意给梁鹤做平妻,若是你不愿,为父绝不同意。”
“是啊,蕴儿,你已经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难不成后半辈子还要继续受他们的气?依我看,你不如那梁鹤和离。”
“我听说,他连你的生辰都记错了!当初我便不该同意这桩亲事。”
听着父亲和姐姐的话,我心中一阵暖意,至少除了舅父舅母一家,还有人是关心我的。
我来谢家也的确是想要找父亲商议和离之事。
父亲官居要职,舅父和皇帝当年更是交情匪浅。
只要我进宫面圣,皇帝看在舅父和父亲的面子上,也会成全我。
我与父亲姐姐商议好,便决定立刻进宫面圣。
可笑梁鹤和母亲还在微赵文意成亲之事高兴,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三人离开。
除了和离之外,我还求了另一道圣旨,便是让赵文意永远做不了梁鹤的正妻。
出宫的时候,三公主将我拦住,笑吟吟地握住了我的手。
“谢蕴妹妹,我听说你求了圣旨与梁鹤和离,我有件事相求,还请你帮帮忙。”
我与三公主素来没什么来往,听她这话,也心中疑惑。
三公主见我不解,继续开口,“我想请你去父皇面前给我求个情,让我招梁鹤为驸马。你放心好了,只要我在一日,便会好好收拾那个赵文意。”
“梁鹤并非良人,殿下……”我欲要劝阻,可姐姐去扯了扯我的衣袖,替我应下了。
三公主离开以后,姐姐忍不住笑了起来。
7
“蕴儿,你恐怕还不知道三公主的事迹吧。她的公主府上,如今怕是有百八十个面首,听说皇上近日欲要为她择婿。若是选个家世好的,她怕是没有现在这么自由。”
“梁鹤是个王爷,却并无实权,如今梁家也已经没落,对三公主来说的确是个合适的驸马人选。”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便宜了梁鹤。
我们回到谢家之时,母亲便责备地看着我和姐姐。
“你们去什么地方了?文意成亲这样的大事,你们倒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梁鹤也忙迎上来要牵我的手,却被我躲开。
“蕴儿,你是和我生气了吗?”
“梁王爷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为好。”
“蕴儿这是何意?我……”
梁鹤还想说什么,传旨的太监已经来了。
等太监宣读完圣旨,梁鹤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梁王爷,接旨吧,难不成要抗旨?”
梁鹤硬着头皮接了圣旨,等到宣旨太监离开以后,梁鹤连忙来到我面前,“蕴儿,是你进宫求的圣旨?为何?你明明……你那天明明答应我……”
“我答应王爷成全你与赵姑娘,不是做到了吗?我可不是王爷这等言而无信之人,如今我与王爷已经合理,王爷请回吧。”
说罢,我便转身准备回我的闺房,可母亲却发疯一样冲了上来,对着我大喊大叫。
“谢蕴,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我们谢家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
“谢家有没有我这个女儿,不是母亲一个人说的算。母亲若是不愿意认我,那大可与我断绝关系。”
“蕴儿说得没错,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你若是有意见,那我们大可以和离,哼!”父亲一甩衣袖离开,我与姐姐也回了院子,只剩下呆滞的梁鹤和愤怒的母亲面面相觑。
当天晚上,父亲便差人将我在梁王府的嫁妆都搬了回来,还将伺候我的小丫鬟也带了回来。
我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小丫鬟告诉我,昨晚梁鹤在谢府门口守了一夜,现在还没走。
我让人将梁鹤请到了正厅,看着他眼底的乌青,眸色微沉。
“王爷这又是何苦呢,你我夫妻缘分已尽。王爷与赵姑娘又是两情相悦,何必还要苦苦痴缠?”
因着顺利与梁鹤和离,我对他的厌恶倒是少了几分。
“蕴儿,你当真是想要与我和离,并非一时赌气吗?”
梁鹤焦急上前,想要抓住我的手,但我哪里能让他如愿呢。
“王爷,如今你我已经不是夫妻,还请注意自己的举止。”
起初嫁给梁鹤的时候,我也是想过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成亲之日他对我说,此生只我一人绝不纳妾的时候,我的内心何曾没有过动容。
我自幼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哪怕舅父舅母待我如亲女,但终究想要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所以,得知了梁鹤和赵文意那些旧事以后,我也给过我和他很多次机会。
我想,只要他能够放下赵文意,放下过去,我会与他白头偕老,恩爱不离,可他却一点点摧毁了我所有的希冀。
从他将我的生辰宴记错的那一天起,我便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和离。
而他后来将赵文意接到府上,只是加快了我与他和离的速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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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回吧。”
梁鹤闻言,悲痛万分地看着我,声音颤抖。
“蕴儿,我知道你在怪我要娶赵文意。可我与她,毕竟有着昔日情谊,我不忍心看着她落入那等混账之手遭受欺辱。”
“我发誓,我只给她名分,不与她与夫妻之实,蕴儿,你信我一次好吗?”
“梁鹤,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就像现在,我都分不清你心里的人到底是我还是赵文意。可别人可以看不透你,王爷莫要连自己都看不透自己了。”
我和梁鹤是夫妻之实,他对赵文意求而不得,所以一心想要证明赵文意对他有情。如今我与他和离,赵文意成了他唾手可得的人,他便转头来求证我对他是否有意。
说到底,他不过是两个都想要,或许日后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他想享齐人之福,可我却不愿意委屈了自己。
况且,要不了几日,他便是驸马爷了。
也不知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梁鹤和赵文意会是什么表情。
“王爷该了解赵文意是什么人,若是你继续在我这里纠缠下去,怕是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人没有那么多反悔的机会。”
我意味深长地告诫了梁鹤最后一句话,便差人将他送出了谢家。
回院子的路上,母亲怒气冲冲地将我拦住。
“谢蕴,你既然已经决心与梁鹤和离,又为何要与他纠缠不清?看到文意不好过,对你有什么好处?”
母亲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血海深仇的仇人。
“帮助别人的女儿,对母亲又有什么好处?”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困惑的问题,哪怕是她对养育了多年的赵文意有母女之情,可也不该如此厌恶我才是。
不过现在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母亲还是去看看赵姑娘,为她操办成亲事宜吧,免得她无父无母无人帮助,成亲时候成了乐子。”
我已经不是刚回到谢家时那个还期盼着她对我有几分疼爱的谢蕴了。
赵文意还没等正式嫁入王府,皇帝赐婚的圣旨便送到了王府。和圣旨一起到王府的,还有三公主。
听说,三公主当着众人的面说,允许梁鹤身边有个解闷的玩意儿,只是不能做他的侧妃,不然她堂堂公主的面子要放在哪里。
如此一闹,梁鹤与赵文意的那点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二人名声尽毁。
加之梁鹤成了驸马,前途无望。
还听说,老王妃得知此事,气得吐血。为保住梁家,亲自给赵文意灌了一晚绝嗣汤药。
母亲得知此事,连夜跑到梁王府,回来的时候,哭得昏厥过去。等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我的麻烦。
“是你故意做的对不对?谢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恶毒的女儿!”
“母亲忘了,你的女儿是赵文意才对。”
至于我和姐姐,在她眼里好像根本就不重要。
那日,母亲在我的院子里大骂了半个钟头,最后还是父亲命人将她“送”回院中禁足起来。
又过了些时日,我与姐姐在逛街时,一个有些邋遢的醉汉突然闯到我们面前。
待他开口,我才认出是梁鹤。
9
“蕴儿,是你吗,蕴儿,我好想你。我后悔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是我没有意识到,我们成亲以后,朝夕相处,我的心里早就有了你。”
“梁王怕是喝糊涂了。”我冷眼看着梁鹤,不过数月未见,他憔悴得好像老了好几岁。
“我没糊涂,我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现在更清醒。你那日和我说的话没错,是我从前没有认清自己的心。”
“我们……”
“驸马莫要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如今的梁家,已经是岌岌可危,梁鹤若是还这么闹下去,损了皇家颜面,那就不是小小惩处那么简单了。
“有什么关系呢,你难道不了解三公主吗?她只是想要一个驸马,仅此而已。若是你愿意,我会求她与我和离,我们重新结为夫妻,可好?”
“我保证,我会将赵文意送得远远的,永远不再让她出现在你我面前。”
看着梁鹤卑微又认真的模样,我心中清楚,当初他或许也对赵文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只是话里面的人是相反的。
曾经梁鹤对赵文意那般在意,如今竟也可以轻易舍弃。
也不知道赵文意听到这些话做何感想,当初她可是信誓旦旦地在我面前说,我没有她懂梁鹤,她才是梁鹤真正爱的人。
那这所谓的爱,未免有些太善变。
街上人多眼杂,我不愿意与梁鹤过多纠缠,免得落人口舌。可我也知道,若是不彻底打消他的念想,他怕是还会缠着我。
“梁鹤,你可知我的生辰是哪一天?”
“我当然记得,四月十二,我说过,以后每一年都会为你举办生辰宴!”
“你错了,四月十二是赵文意的生辰,我的生辰是四月二十二。”
我说完这话,便看到梁鹤愣在原地。
那日之后,梁鹤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过,只是听人说,他日日到青楼买醉,夜不归宿。
三公主倒是没有对他怎么样,只是苦了赵文意,没有梁鹤护着,在府上日日被老王妃磋磨。
我最后见到她的时候,她眼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孤傲清高,像一个行尸走肉。就连母亲与她说话,她都木木地没有回应。
母亲抱着她哭得伤心欲绝,也终于将她如此疼爱赵文意的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母亲年少时爱慕赵文意的父亲,只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赵文意父亲娶了旁人为妻,她也嫁给了父亲。
她早便知道赵文意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只是对她来说,昔日仰慕之人的最后血脉,远比自己的亲生骨肉和兄长一家的仇来得重要。
经此一事后,她便被软禁在了家中。兄长日日不着家,没有人能放她出来。
父亲早已经对兄长失望,开始培养姐姐的孩子随他一起上战场继承他的衣钵,谢家的生意则是全交由我与姐姐来打理。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春。
我离家数月,从外地谈生意归来。刚进家门,小丫鬟便跟我说,梁鹤死了。
外人都说是他突发恶疾不治身亡。
可事实并非如此,他是和人争青楼女子被打死的,听说,那青楼女子与我有几分相似。
小丫鬟还说,他死的前两日,来过谢家寻我,说想最后见我一面,有些未说完的话想说与我听。
当时我并不在谢家,他只得失魂落魄地离开,离开时还说等我回来他会再来,不做纠缠,只想最后与我说几句话。
只是,终究是没等到。
我听闻小丫鬟的讲述,内心并无波澜,至于他想对我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梁鹤死后的一个月,我在京城外破庙的乞丐堆里见到了赵文意,她没有从前那般木讷,眼神恢复了些清明。
手里还拿着一个手工雕刻的木簪子。
看到我,她眼神里闪过一抹不甘和怨恨。
“这是他当初亲自为我雕刻的木簪,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为了雕刻这支木簪,他的手还受了好多伤。如果没有你,我和他该是幸福美满。谢蕴,我真的好恨你!你为什么要回京,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
“身份地位都是旁人给的,一个人自身的能力才是别人夺不走的。赵文意,这可是当初你自己的见解。”
“而且,你也恨错了人,我如何能左右得了梁鹤的想法。说到底,是他变心负了你。”
马车缓缓驶离,走出好远,我还能看到赵文意抱着木簪哭得撕心裂肺。
“快些回家吧,父亲姐姐他们还在家中等着为我庆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