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下午自习课上完就可以回家了。
窗外整个西面的天空,都被落日烧得火红火红的,朱一一慢慢收拾东西,马尚也是,两个人收拾着收拾着,天边的霞光就渐渐暗了下去。
朱一一是值日生,她沉默着扫地,马尚就跟在她屁股后面速度飞快的拖地,还赶走了另一个碍眼的值日生。
女孩因为运动,鼻尖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白皙的肌肤也因此染上了淡淡红晕。
教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朱一一擦完黑板走回座位,马尚单手撑着下颚,把她的书包抱在怀里,坐姿慵懒地等着她。
见到来人,朝她轻轻眨了眨眼。
朱一一瞪了他一眼,“把书包给我,我要回家了。”
马尚没说话,拿出纸巾递给她,看她不接,便伸手过去想要给她额头擦擦汗,女孩闪身躲过,纸巾擦上她的脖颈落到锁骨的位置。
朱一一神色紧张地推开他,娇嗔道:“你干什么啊?”
马尚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将她脸上的薄汗擦拭干净,示意她转头看自己手心,她不耐烦地低下头,看到他手心里写着不要生气了,还有一个下跪的火柴人。
忍不住嗤笑了一下,下一秒,被马尚拽住手腕坐到怀里。
学校里空荡荡的,静谧无声,门也都被他关上了。
马尚侧了脸埋在女孩脖颈上,绵长湿热的呼吸让她的皮肤痒痒的,又不好意思去掰他的脑袋。
“别生气了好不好?”
朱一一的心跳有些加速,这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亲密,虽然两个人已经是情侣,但却一直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现在被他抱在怀里摩挲脖颈,感觉那一块皮肤都像着了火似的。
又麻又痒。
她的胸腔一滞,突然低低地颤动起来,闷笑不止,“哈哈哈哈,行了行了,不生你气了,别闹了,好痒啊~”
两人又嬉笑打闹了好一阵,这才在检查教室有没有人的大爷喊声中锁门离开了学校。
临出门大爷还在喊:“都这么晚了,还不快点走!”
朱一一和马尚点头哈腰,“对不起啊,大爷,我们马上走。”
大爷骂骂咧咧转过身,刚打算锁教学楼的门,然后又看到一个剪着黑色短发的女孩从角落里跑了出来。
“快点!磨磨蹭蹭的,这么晚了,一个人不走干什么呢?”那个女孩沉默着出来,一言不发,大爷冷声底喝气地继续唠叨:“平时来上学能拖就拖,现在回家了还拖,天天拖,慢的哟,瞧这天都黑了……”
女孩跑出去回过头,狭长的单眼皮下半埋着褐色的瞳孔,目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大爷顿时语塞。
临冬的天色,总是黑的快一些。
丝绒般的夜空中先是缀上几点暗淡的星子,月亮升到冷清清的天空,白晃晃的一片晶莹。
喧闹的街道上,行人抱着头抵挡寒风,行色匆匆,唯一可以藉慰寒冷的,不外乎是一顿热乎乎的火锅。
说不清是对火锅的期待,还是被他的皮相所诱惑,在易成提出来放学吃火锅的那一刹那,星笙的心脏就“砰砰砰”的狂跳起来。
此刻,和偶像单独同处一个桌子上吃火锅,她的心里只觉得漾着一股甜腻腻的糖水,在不断地冒着泡泡,沸腾的快要爆炸了。
咕嘟咕嘟——
啧啧啧,听,是幸福的声音。
“想吃什么?我去拿菜。”
她侧过头,看见少年轮廓清晰的脸上,挂着惬意而温柔的微笑,眉眼舒展开来,轻轻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随,随便。”
易成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那我就自己看了。”
“嗯。”
糟了,是从左心室开始,新鲜的动脉血液从左心室经体动脉被压出,经过全身组织与组织各处完成氧气与二氧化碳……然后吸收氧并排出二氧化碳,静脉血变为动脉血,然后经肺静脉流回左心房的感觉!
怎么回事?
星笙看着已经离开座位去找食物的易成,只觉得整个心脏都不是自己的了。
好奇怪,她明明和他一起吃过那么多年的饭了,连他光着屁股撒尿的样子都见过,怎么现在只要看到他一个笑,都控制不住自己脸红心跳呢。
没出息啊没出息。
星笙捂着心脏没出息地傻笑。
看着易成拿回来不少食物,大多都是她爱吃的,火锅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两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你拿得真准。”
易成低下头,用筷子翻了下锅里的食物,夹出已经煮熟的给她,“你从小就记得我爱吃什么,比我厉害多了。”
星笙闻言,垂下头,黑眸陡然窜过一抹慌乱,心跳又加速起来,忙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面,“呵呵~”
她当然知道了,知道偶像喜好是一个粉丝最基础的标准。
“叮铃铃——”
电话的声音响起,是星笙的手机。
易成眼尖,一眼就瞥见了那人的名字——安南。
星笙皱了下眉,不太想接,和偶像一起单独相处的美好时光,这么重要的时刻,当然是没有一个外人打扰的好了。
可电话又孜孜不倦的响个不停,星笙只得和易成低声说了句抱歉,刚想按下通话键,又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走到门外去接电话。
易成看着她走出去,目光微敛,脸上没了笑容。
门没有关牢,还剩下一条小小的缝隙,原本坐在房间里温柔如水的女孩,声音突然变得咬牙切齿,顺着门缝传了进来。
“我在外面吃饭呢,安南你干嘛?一个电话两个电话没完没了的,你最好有什么要紧事说,不然……真的啊?不不不,哈哈,安南哥哥你最好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在所不辞……”
易成的表情很淡,背靠在椅背上,长睫低垂,在眼颊处投下浅浅的阴影,看不清眼神。
夜色如墨,城市高楼林立,街道繁华。
迎着路灯,星笙和易成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街道上,走到一半,星笙突然打了个喷嚏。
“冷吗?”
易成脱下身上的外套,想要给她披上,又在触碰到她肌肤的一瞬间收回手,转而递给了她。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