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星笙一腔怒火全部被星启辰冷静的像是一汪大海似的眼神击退了回去。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
星笙委屈地坐回床上,拉着被子把自己笼在被子里。
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涌出来,她伸手把所有的泪和委屈抹干净,咬着牙扣着被角一声不吭地,把心里的恨意都打碎又吞咽下去。
最后,她红着眼睛从被子里钻出来。
“多派点人手给我,我要去开保险柜。”
一家私人飞机在几个小时后空降到M市的机场上。
一排训练有素的保镖已经在地下等待,栗木先下了飞机,然后是星笙,旁边跟着几个特种兵部队里退伍出来的,紧紧围绕在星笙身后。
之后几辆黑色奔驰一路抵达M市最大的保险公司,里面也可以存放各种贵重物品。
星笙带着一批黑衣人进去的时候,大堂经理的工作人员差点要报警了。
等到大堂经理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星笙开门见山。
“我要开一个保险柜。”
值班人员在柜台开始查询,“不好意思,这个保险柜需要到星笙18岁的时候方能开启。”
星笙侧身看了他一眼,眼底涌动的阴寒煞气让男人一下子就闭上了嘴。
“我就是星笙,这是我的身份证。”
值班人员看了一眼,比对过后,把身份证小心翼翼地递还回去,然后用眼神像经理开始求助。
经理无奈上前,“即便你是星笙本人,但身份证上显示,你还未满18岁。”
“我现在就要开!”
经理原本还想要再说两句的,但是一见到保镖手臂上鼓起的肌肉青筋暴涌,一脸狠厉地盯着他看的样子,顿时就把原本的话都吞了回去。
“哈,既然是本人,那也不是完全不可商量。”
随后根据大堂经理的密码,还有对应值班人员的密码,和星笙从小就知道的一条口令,一系列组合操作后,她们终于看到了储存柜里珍藏的文件。
星笙上辈子就知道自己18岁的时候有个爷爷送给她的保险箱。
星翰海不想经营公司,奶奶不高兴,但爷爷却是支持的,他在弥留之际,为所有的孩子都准备好了一切。
星秀妮的,还有她这个一直没有正式回到星家的孙女。
保险箱里是很大一部分财产,还有一栋海边的别墅,有一份给她的信,一份给星翰海的信,一份……给星萍的信。
星笙看着这些亲手写上名字的信封,眼泪又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有一层晶莹的薄雾蒙住了瞳孔,模糊了视线。
就好像在她记忆了一直没有印象的老人突然鲜活了起来,字如其人,笑眯眯地亲手把信交到她手心里,摸摸她的头,转身离去。
她把信件小心的收好,然后在最下面找到了那份DNA比对文件。
M市司法鉴定中心鉴定书!
星宅里。
星笙拿着鉴定书一字一句地当着大家的面念出鉴定结果,“经我方鉴定,星沧先生和星秀妮女士无血缘关系。”
星萍接过那份星沧写给她的信,只看着信封上那几个“星萍收”的字样,就怔住了,呆呆的站在那儿,眼泪不知不觉溢出眼眶,滚落到衣襟上去。
“这老家伙,写信就写信,放保险柜里干什么……”
话音刚落,便瘫在地上泣不成声起来。
被星笙勉强扶起,坐到椅子上时还缩成一团回不过神。
她颤着手几次撕不开信,却又不要假借他人之手,终于打开信封拿出信纸,却又不是第一时间看,反而腼腆地拢了拢花白的头发,又戴上了老花眼镜,这才展开信纸郑重其事地看了起来。
男人的字一如既往的花里胡哨。
“亲爱的夫人,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的孙女,应该已经长大了,我猜她一定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和你年轻的时候一样漂亮,可惜我见不到了。”
“儿子是不是还是不务正业,你不要一直管束他,他有自己的生活和喜好,喜欢自由,我觉得开一家超市过点小日子也不错。”
“最主要的是你,年纪大了,公司一个人撑的太累了的话,就放放吧,没关系的,不要把压力都放到自己身上,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已经给大家安排好了,即便你不那么拼,她们也能过的很好,最起码不愁吃穿,这就够了不是吗?”
“最后啊,还要再告诉老婆一件事,关于多年前我带回来的那个小女孩,我当时骗你说是我的私生女,害的你那么生气,真是对不起,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原本我可以一直骗下去,但是我想了一下,万一你太生气,下辈子不要我了怎么办?想了又想,我还是选择了在信里告诉你。”
“所以你不要太生气啊,开开心心的安度晚年,说不定还能抱上重外孙呢。”
“爱你的老公。”落款是15年前。
星萍紧紧地抱着信,又哭又笑,眼角的纹路像两把打开的扇子。
星笙的信就比较简单了,一些对于她未来的幻想和祝福,从话风里可以看得出来,爷爷应该是一个性格十分开朗的老人,难怪会养出星翰海这样的性子。
当他把这些文件和信封存进去的时候,一定是满怀期待和美好的。
他为每一个人都设想了未来,但他没有想到,不是所有人都会按照他设想的那样愿意接受这些馈赠,准确的来说,是只拥有这些施舍。
星秀妮,这个被他接回来的白眼狼,她看上的,是整个星家,那一个小小的公司,根本满足不了她的胃。
星萍以手撑着额头假寐,指缝间隐约露出深而长的眼角纹,再金贵的衣服也不能挡住她由内而外散发的疲倦。
短短几日,这个在星家三房执掌大权的老太太,一下子浮现出了深深的颓丧老态。
她的目光从文件上收回,扭过头的瞬间,眼中带上了一丝破釜沉舟的狠意。
“星秀妮,对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她的尾音猛然沉下来,带着兴师问罪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