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只要再加一把火!
“安南哥哥,这是我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
安南摸了摸各式各样被粘在一起的小零食,搂在怀里爱不释手,又几番犹豫,“为什么要送我零食?”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
星笙一字一顿认真道,顺便扬起一个天真无害的笑容,一对像玻璃球一样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芒。
安南语塞,有些转不过弯来。
怎么就是朋友了呢?不对,他为什么要和一个小豆丁做朋友?
看他没有点头的意思,星笙瞥眼,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零食塑料袋子的声音“哗啦啦”响起,安南的视线不由自主朝着她的小手“咻”地一下飞过去,眼神里流露出向往的光芒。
星笙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压低声线继续诱惑他,“我爸爸妈妈开了超市,每天有吃不完的零食,但我的零食,只有好朋友可以分享哦~”
“嘣”!安南脑子里的弦崩断了。
为什么不可以和小女孩做好朋友呢?
也是……可以的吧?
“安南哥哥,你是咱们小区里最厉害的男生!我听好多小朋友说起过你,胆子最大,什么都不怕,我当时就在想,我这么弱,不知道可不可以和你这么强的人做好朋友,现在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谢谢你啊,你真好,安南哥哥。”
“啪叽”!现在的安南,脑子里就是一团摔成稀碎的浆糊。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安南,和星笙也是好朋友!还是铁打的那种。
安南拍拍胸脯,神采飞扬。
“你放心,小星笙,安南哥哥罩着你,没有人敢欺负你的!我爸爸是警察,专门抓坏人。”
“嗯,安南哥哥真棒!”
星笙重重地点了下头,低头的一瞬,眸子里划过一丝像小狐狸吃到鸡一样的霞光。
果然啊,无论是什么年纪的男人,都抵挡不了做英雄的魅力。
这一点,还是星笙吃饭的时候,被喂狗粮喂出来的。
好使就行……
根据安南所打听到的,赵小东虽然住在城中村,但因为经常和其他孩子到处收保护费的缘故,所以手头上其实是有不少零花钱的。
平时懒得出门,就会以他妈妈的名义叫外卖。
叫外卖好啊,叫外卖妙。
星笙盯着安南从垃圾桶里翻来的外卖单露出一个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安南提着水淋淋的手甩了几下,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脏指甲,“今天回家可能又要挨骂了。”
阳光暖和,连着一息温润的水气,摩挲过星笙的颜面。
她扫过一眼,视线毫无留恋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外卖单,“你把指甲剪短一点,就不会每天回去都是脏兮兮的了。”
“是哦!”
安南亦步亦趋地跟在星笙背后,看着身前不到他胸口高的小团子,疑惑地皱了皱眉。
他怎么感觉她才像是老大?
“你打算怎么做?”
“等着瞧吧。”
星笙专门为赵小东挑了一个阖家团圆的好日子。
周末。
赵小东的父母都在家。
赵峰酗酒,一回来就掏出冰箱里的珍藏品上了,他喝多了酒,就喜欢用那对发红的眼睛四下巡视,像对活探头似的,好像家里能探出宝来一样。
梁彩蓝最讨厌的就是赵峰喝酒,在工厂忙活一天回来,看到他那副酒气刺鼻的脸,还有满屋子都熏的呛人的味道,气得张口就骂。
“老娘累死累活一天,你就知道喝!”
女人把手里的菜丢进厨房,拿出抹布弯腰擦干净客厅的桌子,正正方方的折叠桌“吱吱呀呀”的叫起来,不堪重负。
有一条桌腿短了一小截,下面叠着一块被磨平的砖头。
赵峰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一口白酒下肚,辛辣的味道直冲鼻头,他皱紧了一张脸,又舒服地打了个酒嗝。
“你懂什么?赶紧做饭吧,都快饿死了!”
梁彩蓝把抹布一丢,叉着腰,“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娘也希望一回家有口热乎的吃,你怎么不去做呢?”
赵峰抹掉唇角的酒沫子,冷哼一声,站起来,赤红着眼摇晃了下酒瓶。
“别喊了,小东还在写作业呢,不,不就是一顿饭吗,叫个外卖,不就行了。”
“外卖?”梁彩蓝把丢掉的抹布捡回来。
懒得和他多说。
她累得叹口气,一只手撑在腰上,“你是又有钱没处花了是吧,叫外卖多贵啊,有那闲钱给小东买点书看多好,省得他一天到晚外面疯玩,老师总叫家长。”
本来她也没指望这个酒鬼能做饭。
把抹布上的水拧干,正打算端着盆把脏水倒出门外,一开门,迎面撞上一个带着头盔的外卖员。
“是梁彩蓝吗?你的外卖。”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梁彩蓝及时把盆收回来,一脸惊慌地看着在盆里晃荡的脏水,有几滴溅到衣服上。
她把盆抬高,挡住溅到的胸口,余光扫过脏乱铺满灰尘的家,抿抿唇,拘谨地缩回手。
“我是梁彩蓝,但我没订外卖啊。”
外卖员往屋里面瞥了一眼,看到那扇紧闭的门,眼神闪烁,笑了笑,“不好意思,那可能是我搞错了。”
赵峰醉醺醺地走过来,声音粗的像老牛在喘气,“干嘛!有事吗?”
外卖员退后几步,弯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搞错了。”
赵峰看他道歉,便长了气焰,咄咄逼人跟着几步出了门,“搞错了?你……啊!”他刚伸出手指着人家,随即就被抓住手腕拧在后背上,踢中膝盖单膝重重的砸到地上。
“你干什么?”梁彩蓝吓得大叫,伸出手要帮赵峰,但踏出门外后才发现,两侧居然还站着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
“别动!”
她顿时一动都不敢动了,僵在原地,举起手来。
“警察同志,你们干什么?我们,我们……”
一个警察给另一个警察使了个眼色,收到指令后的警察,迈着小步猫进了屋子里。
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的流口水的男孩,大约十几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