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寒走到桌子边,从冷月批阅的那一摞奏折里,随便拿出了一本奏折翻开。他看着那用朱砂批注的那苍劲有力的字,他突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冷子寒不知道自己是该让冷月长大些,让冷月自己独立些,让冷月以后有能力不在惧怕任何人。
还是自己守护着冷月,让冷月此生不再有任何烦恼,不让她受任何伤害。他一直以来就是护着冷月,不让她受任何伤害,而现在却是他必须让冷月长大,但他依然会护冷月一生。
冷子寒度步到窗前,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大地上,给大地披上银灰色的纱裙。他穿着黄色的龙袍,娴静而安详,冰冷的眸子细细的打量那月亮。
次日早朝,冷子寒颁发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冷月有违宫规,本该重罚朕念其有功便给予轻罚,罚其在牢中面壁一个月,钦此。
冷月端庄的接过那道黄锦,皇兄登基以来。给冷月下的第一道旨意,是封冷月为摄政王。给冷月下的第二道旨便是这道让冷月在狱中面壁一个月。
刘全带人宣完旨意便跪安了,冷月眸子变得有些冷漠。
林萧的声音又从旁边的牢中传了出来:“有违宫规。林萧还是第一次听说公主有违宫规不是在自己宫中禁足,而是被关进监狱的。”
冷月慢慢抬头即不失高贵,却也能戳进林萧心窝:“再过半月你的那位公主可就要嫁入宫中了。若是本公主不开心了,那便让那楚国公主安安生生的嫁给皇兄好了。不过,本公主却不保证宫中哪个不长眼的妃子为了争宠伤了那平常公主。”
林萧却也没有半分着急,反而心有成竹的说:“劳烦摄政王抬爱,不知公主如何才能开心?”
冷月轻笑:“这还是要看将军本事了。”
林萧心想冷月你左不过是再出些幺蛾子折腾我罢了,他心平气和道:“是,那林萧定然要好好表现。不过,林萧还想求摄政王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冷月眨眨眼道:“不知将军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的过楚国平安公主重要?”
林萧语气有些忧伤却仍旧没有失去往日的傲气:“还请公主帮林萧询问一下平安公主是否愿嫁,若是愿嫁,那林萧便愿意当摄政王一生的侍卫,只愿摄政王能遵守诺言让平安公主在宫中能平步一生。”
冷月抬眸口气极为平常:“何须我帮你问,你自己问岂不是更好?”
自那日起,每日下朝刘全便把奏折副本带到狱中让冷月批阅,三更便会把批注好了的奏折拿回去。
林萧偶尔会问冷月关于林平安的事,冷月总是会说还没有安排,莫着急。
冷子寒每日都会问刘全,公主可否安好,刘全总是说公主一切安好。媚妃每晚还是坐在雅岚殿,望着雅岚殿门口好似在等什么人。
顾贵妃每日理一理后宫大小事物来打发时间。棱尹与李胤整日不是切磋武艺便是下下棋过的还算充实。
转眼十天过去了,周生送饭时冷月低声对周生说了什么。
当晚便有个男人进来探望冷月,只是那人却不是朝堂中人也面生那男人拱了拱手:“公主,都安排好了。只是打伤平安公主的暗卫。”
冷月停了手中的笔嘴角微扬让人看不懂,她到底是在笑还是在怒:“你们办事越来越不尽心了”
那人连忙跪下:“公主,是飞鹰刚刚进去正想告诉平安公主。却不想那公主的暗卫便和末将打了起来,末将不得已便伤了她。”
冷月将真气会聚在手掌内,手猛的一挥,那人便结结实实的挨了冷月一掌倒在了地上吐了口鲜血。那人用手背用力一擦便将嘴边的血擦干净了。
冷月收掌,眉眼中带着些许的慵懒:“现在越发的会找借口了,可是我找人传话传出了口误?你切给本公主背背”
那人紧忙跪起拱手:“公主说,好生请平安公主来,不要伤了公主一丝一毫。”
冷月的秀眉及轻的皱了皱:“这么说便是本公主把话传错了?”
那人紧忙认错:“不是,是飞鹰疏忽了。飞鹰愿意以死谢罪。”
冷月在这杂草上跪的久了,膝盖有些疼了。她便起身走向跪在地上嘴角还带着些许的血丝的男人。面容冷清:“以死谢罪?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那男人无奈抬了一下头,幽深的眸子盯着冷月好似在问冷月到底让自己怎么做?
冷月半天吐出一句:“你失手伤了谁,就去求得谁的原谅吧。看着我做什么?”
飞鹰急忙应声道:“是,飞鹰这就去请求平安公主的暗卫原谅。”
冷月慵懒的“恩”了声,停了半晌,飞鹰依旧没有离开。
冷月转身走回原来的地方,当冷月继续跪下看奏折时飞鹰竟还在那跪着。
冷月突然抬眸语气嘴角微微上扬:“你还不快去给她赔罪去,怎么的还不走吗?”
飞鹰本就等着冷月吩咐自己退下,但当冷月说完这话他也来不及多想,急忙应声:“是,飞鹰这就去。”
待飞鹰走出牢房,林萧突然笑了。冷月却也不抬眸只是继续看奏折。
她说:“将军笑什么?”
“摄政王刚才可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林萧笑道。
冷月依旧未放下手中的事,眸子也如以往幽凉:“是吗?从何说起?”